方项在上午匆忙处理了梁逸的事情后就回到了榆林，他把和梁逸邹俊的聚会留到了下个星期，把四人留在了日林市去几个股东家谈判。

想必一周之后蛟龙地产就要换个名字，所有资料也会被抹去，彻底沉入地下成为黑夜的经济来源。

不过方项倒是挺好奇黑夜能够提供什么东西来让那些股东持续注资。

是商业情报？还是人生保护？

驾车在方项的轻哼声中下了高速，这两天他以“重病卧床”的借口通过黑夜伪装通报请了足足两个月假。

当然，是不带薪的。

“叮~”方项拿起手机看着短信上的一串数字不禁嘴角一勾，那在25后面排列的5个零看得他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他猜到梁逸会转账，但没想到这个帅哥主角这么大的手笔，挥手就是250万。

果然大家族企业就是不一样啊。

莫名感觉肩上的担子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就连黑夜四人组改装的二手小破车开起来也轻快了许多。

再一回想起来昨晚通过电话和医院领导争论带薪的问题，不由想要用一沓钞票狠狠甩在那个科室主任的肥脸上。

“嘛~带不带薪已经没关系了…”

笑着的方项一脚刹车停了车。

在公共厕所换上了自己的行头，方项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蹦一跳的回到家中。

打开门，开心笑着的青年动作夸张地摸了摸趴在鞋柜上的狸花猫，随后一手牵起它的一只前爪，一手搂住了它的猫腰跳起了交际舞。

“主…主人？”

“哼哼哼~~哼哼~”大笑的方项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在客厅中舞蹈。被强制按在了他怀里的狸花猫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它尝试着挣脱了两下，但今天的方项比以往的力气要大上许多。

他一边抱着狸花猫唱跳一边大声笑着，样子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狸花猫，伸手揉了揉它的脖颈。

“我可爱的姚樱小公主呢？”

“主人……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狸花猫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青年一脸狐疑与担心。

“哪有，今天心情异常的好啊~”方项一笑，他抱着狸花猫在家中寻找了一圈，最后来到了姚樱的寝室。

“她还在睡觉吗？”

“嗯~~女主人她经常会在主人上班的时候回卧室睡上两小时呢。”狸花猫点了点头。

“每天都是？”方项表情有些疑惑。

“嗯~除了周六周日主人休息的时候外。不过她周六周日经常会睡得很早，主人没发现吗？”

方项表情有些尴尬。

就算是这两周和姚樱关系转变为男女朋友了晚上也很少会陪她，比起陪伴她他更喜欢在工具室里自顾自地做点东西玩。

而姚樱也很乖巧，没事基本不会去打扰他什么。

原来是嗜睡吗？怪不得她天天都那么精神。

兴奋的大脑突然冷却了下来，方项眼中带着狐疑推开了门。

房间中，一身睡衣的粉色少女正趴在床上玩着手机。

“唔？~项项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啊？”

“什么啊，你没睡着吗？”

“我怎么会还能睡得着呢，现在都几点了啊。”少女一脸不满，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盯着抱着猫的方项。

“怎么了？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现在又开心成这样？”

“嘿嘿~~当然开心咯，你男朋友我赚了250万呢。”笑着的方项学着姚樱一样双手叉腰。

“唉唉？！”少女发出惊喜的声音，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害怕与担忧，她下了床跑到方项身边轻声问道：“项项你是不是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了？”

“放心啦，这些钱是那个朋友给的，我救了他的家族和家人，他给的谢礼。”方项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他开心一笑将身边表情还带着担忧的姚樱搂入怀里用力地亲了下她的脸，宠溺地抱着她。

不受任何阻拦的爱意加以放大之后是那样美好，它刚刚在脑海中开花便已将那份美妙传递到了方项整个人。

“唉唉~”姚樱看着目光热切的方项，总觉得他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项项你……今天怎么了？”少女看着今天有点兴奋过度的方项，眼中的担忧越发加剧。

“没啥，今天就是觉得心情很好。”方项嘿嘿一笑，他擦了擦鼻子。

“今天可是周日啊。中午想吃生命，下午想去哪里玩？晚上我们吃烛光晚餐吧。”

“啊…嗯。”点头的姚樱听见了下午去哪里玩之后立马就开心起来，她嘿嘿一笑亲了方项一口。

“嘿~~项项等我一会儿哦~马上就化妆！”

“哦，我的小公主还要化妆吗？你已经是最美的了。”

“嘿嘿~项项的嘴真甜。”

…………

两人在踏着中午灿烂的阳光离开了家，初冬的太阳晒在身上并没有秋天的刺眼与热烈，反而晒起来格外舒服。

白大褂的医生和白色洛丽塔风格的少女在街上形成了一条亮丽的风景线，方项租了车直接开着就朝着游乐场去。

一下午的玩耍里，平日不苟言笑的青年反而比姚樱还要活泼一份，一开始还担心的姚樱很快便被方项转了话题与思考方向，两人哈哈着宛若一对开心的笨蛋。

晚上，领着大包小包的方项跟在姚樱身后进了电梯。

有些微醺的姚樱看着身边恢复僵尸脸的青年，忍不住嘿嘿笑着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方项表情不自然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烛光晚宴之后他就好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一样，那张死人脸再度让姚樱安心下来。

回到家中，把东西放下之后，方项对着姚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了句“困先睡”便拖鞋进入了屋子，顺手将狸花猫拖了进去。

姚樱看着方项关上的门，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方项刚刚回到屋子里便弯下了腰，他伸出双手挠着皮肤，打颤的上下牙龈不断撞击在一起。狸花猫一脸懵圈，它快步跑了过去跳到了方项肩膀上，眼中闪过一片绿色的光芒扫描遍他的全身。

“不用扫描了，是蛇毒……快点，趁现在反应还不剧烈把我说得记下来……”咬牙的方项蹲下了身子，他整个人蜷缩在了房间角落颤抖起来。

“这些天的一日三餐和饮用水麻烦姚樱送到门口，只要让她送到门口就行了……剩下的你把它弄进来。”方项的呼吸开始一阵急促，他突然屏住呼吸用脑袋撞了两下墙，双手死死嵌入头发中。

好一会儿当他再度呼吸的时候，他站起身来快步爬到床边带着被子窝到了墙角。

精神刚刚产生狂躁便被他的大脑强行压制下去，但今天的大脑相较于以往显得不受控制，方项甚至无法控制这种感觉。

身体开始发冷，方项将被子死死裹在身上，将自己靠在墙角，像是镶进去一样把自己固定在那一小片空间中。

“小伊……过来！”方项急躁地呼唤着狸花猫，他感受着体内开始逐渐严重起来的阶段反应，双手忍不住抓挠身体。

奇痒难耐的感觉在抓挠后化作疼痛，从骨头朝外流出。

方项盯着那只走上前来的狸花猫，他一把握住了猫，用力地攥着想要缓解自己心中的急躁。泪水与鼻涕从眼睛鼻子中流出，方项尝试着逼迫大脑将这种感觉所产生的症状纳入可观测范围。

但作用于大脑的蛇毒破坏了那种运算能力，让他一时间难以把大脑再度变化为机器。

“快点…检测我大脑内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分泌量！”

蓝色的光芒在方项的脑袋上扫过，收起了视线的猫咪如同机械般说道：“多巴胺停止分泌，内啡肽萎缩些许。”

“呵……呵…说到底和市面上的毒品也没什么不同啊……”讽笑的方项锁紧了身体，他的身体不断颤抖，疼痛感从骨头蔓延至肌肉，寒冷则从内心开始朝外界蔓延。

过载被子中的方项一边颤抖不止一边说道：“小伊…我记得你的身体能变化的吧…”

“现在去变成一个人类外骨骼把我包进去，下一波更强烈的反应要来了。”喃喃的方项将狸花猫丢了出去，地上滚了一圈的猫咪头打开了旁边的窗户朝着工具室爬去。

不一会儿，一个机械铠甲从窗户中爬了进来。

人形的铠甲头部是一只三角头的机械生物正趴在那里，它快步来到角落蹲下身子，在拉住了方项强行将他拽了起来，随后机械铠甲变化将方项吞了进去。

被限制其中的方项喃喃道：“躺下，锁死关节活动能力，然后让我睡着。”

“收到。”电子合成音响起，机械铠甲翻身上床，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说道。

“主人，储备的神经麻痹药在这种状态下注入会导致大脑损伤……”

“那就用其他办法！还用我教你吗！”方项狂躁地吼着，暴躁正控制着他的思维。她继续骂，机械铠甲伸出手来朝着脑袋的一个部位敲了下去，声音戛然而止。

………

高楼之上，灰裙的少女坐在边缘处，她俯视着下方的都市夜景举起手中缠绕着小蛇的花朵轻轻吹起。

花朵逐渐四分五裂，白色的马赛克伴随着一阵水波的扩散，在掌心中变成了一个四方形的魔方。

她正要伸手握住魔方，世界眨眼间便陷入了黑白，属于都市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吹拂的风也停在了那里。

被光芒所覆盖的人形从她身后出现，在它的掌心中九块被刻满了不知名符文的黑白石头不断飘动，啮合在一起然后又分开形成另一个形状。

那个人形伸出手来，它正要瞄准那个停滞时空中的少女，在它的身后，一团黑色的马赛克在白色的包裹下悄无声息地凝聚成了一个纯黑的人形。在纯黑的外表上，许多白色颗粒将它包裹让前方的纯白人形根本无法察觉到它。

“嘿~嘿嘿~~”少女的笑声在这片无声的空间中响起。

“说到底也只是‘程序’而已，再强大也无法逃脱‘程序’的范畴。”少女突然动了起来，她笑着转过身去。

指尖玩弄着眼镜，金色蛇瞳直视着那个纯白的人形，在它的身后，纯黑的人形伸出手直直插入了它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