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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man squad

废土生存记录 Ins8127 7701 2019-08-15 16:56

  

「我们……回去吗?」

「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

「……」

「你还愿意回去吗?」

.

她的气色很差,脸上显得毫无血色。

但即使这样,她已经够幸运了。那个人用的是威力不太大的自卫手枪,打中的也不是要害。然而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子弹还留在她身体里,必须有医生帮她做手术。

可是,到哪里去找医生呢?

「胳膊有知觉吗?那里痛不痛?」

她无力地摇着头:「动不了,麻了。」

我看着缠在她身上的绷带,心里有点后怕。如果那个人稍微打偏一点,打中的恐怕就是心脏了。

「你的绷带缠的真的丑死了,你真的是用手而不是用脚缠的?」她看着自己右肩膀说。

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说,别难过了好吗?」她说着动了一下身子想下床,但被我马上制止了。

「只是一条手臂而已,我还不至于死掉呢。」

我本来想弹她的额头,但是想到她身上有伤,于是我只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笨蛋,不要把自己的身体说得那么无所谓。长这么大不容易,缺胳膊少腿对得起自己活那么多年吗。」

她暂时放弃了要下床的打算。「那,你说,我的胳膊能保住吗?」

「我不知道。」我不敢说能,也不敢说不能。她的愈合能力的确超乎人类,但是子弹造成的空腔太大,加上它卡在身体里,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那颗子弹必须取出来。」

「那就动手啊。」她显出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把右肩被血染红的衬衣脱到快看到胸部曲线的地方。不过实话实说她的曲线属于比较平的那种。

「我可不敢胡乱来。要是对你造成二次伤害怎么办。」

事实上就算我敢,她也不敢。她的忍耐力有多强,我给她包扎时都明明白白。「我在想,要是能找到一个医生就好了。」

「你到哪里去找医生?」月兔问。

「唉,不知道啊。」我揉了揉眼睛。昨天一晚上都守着她,中途可能打了不到半个小时磕睡。现在我的胃有点痛。只要缺觉我的胃就会痛,也吃不进东西。不过这样倒好,因为我身上几乎一分不剩了。

我脑子乱成一团。她现在可以说「尚未脱离生命危险」,而我现在又找不到谁来救她。麻醉药……要是有麻醉药就好了。可是那些该死的玻璃瓶标签上全是一些读都读不顺口的一长串怪名字……什么名字都有,唯独没有「麻醉剂」三个字。

就算有烈酒也好,把她弄醉,开刀的时候也能减轻她的痛苦。可是现在我没有。打住,我可没傻到用酒精兑水给她喝。

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我想她也应该明白这一点。要不是昨晚趁着满月混进欢乐镇,恐怕我们早被闻声赶来的逃兵包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升越高,我们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安全。

终于,她先开口了:「叶,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她用左手撑起身子,说:「能走路。所以说我运气好呢,要是我腿上挨了那一下,你恐怕就得背着我了。」

「你想我背你就直说。」

「才不!我可不想骑着脏兮兮的人类。」

「嘁。」

我扶着她,她慢慢地下了床。

「好奇怪的感觉。」她往前走了两步,「像是别人的右手长在我身上一样。」

我趁这会儿把7发子弹摁进弹匣,并往枪膛里先塞了一发。

20发子弹,一个月我就用了快一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着弹药。至少欢乐镇是没可能了,那枪店里面连弹壳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们走吧。」我说着,上前去把药柜挪开。

虽然水果刀没了,但是现在我又赚了一把消防斧回来。而且这家伙看上去更像杀僵尸的玩意。

「把枪给我。」月兔伸出左手说。

「啊?」

「啊什么啊,你忍心看一个受伤的女生手无寸铁吗?」

我一边直摇头一边把手枪递给她,「抱歉,我真没把能用一秒钟让人倒地不起的你当成女孩子……至少没当成人类……」

「唉……」她叹着气,看着手上的枪。「幸好不是被这个家伙打了。」

我刚要推门出去,却被月兔叫住了。

「等一下……你想好了要去哪里吗?」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从北边出去的话,我将要走几公里路到达建材厂;从东边出去的话,我将经过大坝,卡车停靠站,一直到孤松开发区。

我打开地图看了看。往北的话不太容易碰上人,更别提有谁会帮我们。

所以还是住东走。

「往东。去蔓越莓镇。」我伸手指了指太阳升起的方向。

虽然我知道蔓越莓镇已经被洗劫一空,但是至少我们能够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落脚。

「果然还是要经过大坝吗……」

「不。」我说,「我们绕开大坝就行了。虽然可能要多走点路,但是只要你没问题,我也就没问题。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你能不能坚持住。」

月兔把枪举起来:「少担心我,我还没死呢。」

「你还能这么逞强,希望你真的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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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的心情,不知道算不算害怕。

要是我的右手保不住了,该怎么办呢?

当时的我没有考虑到那么多。我只希望能活下去。我担心的是炎症、败血症会不会要了我的命,而不是我的右手臂会不会被截下来。

右手有股麻胀感,想动一下手指都不行。就像我说的,像是别人的手臂接到我身上一样。动又动不了,可那只手的重量却还在。以及,痛还是很痛。只是比刚挨枪时好多了。也正是因为疼痛的存在,我反而更加放心,至少我的神经还连着。

我们溜出了诊所,照着以前的道路离开了欢乐镇。只是我们没有沿艾弗兰公路,而是拐进了它北边的山丘。

叶几次都想背我,被我拒绝了。我可不想被人类小看。

我们花了比平常多了十分钟的时间来到了斯宾塞山。考虑到这里可能会碰到大坝的人,我们加快速度,沿着一条往南的公路来到了蔓越莓镇。

「我第一次遇到他们,就是在这里的一个野营地。」他说着,把扛在右肩上的斧头换到左肩上。「没想到今天会再来这里。」

蔓越莓镇如同大坝的人所说的那样,看不到点会动的东西。哪怕乌鸦都不愿意在这座死城上空盘旋。

在欢乐镇被病毒肆虐的同时,死神也降临到了蔓越莓镇。情况和欢乐镇差不多,最后活下来的人大多都往南或者往东,成为了那几片区域的幸存者。

镇口有座加油站。我们到里面的便利店翻了翻,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过来看看这些!」

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加油站背后了。我打开后门,发现便利店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宽度仅够两个人并肩通过。

「架子上好多箱子都给砸开了。但是角落里还有两三个是封上的。估计是被他们忽略掉了。我们打开试试,万一有什么惊喜呢。」他说着,抡起斧头对着箱子就劈了下去。

「里面是什么?」我凑上前看。

「……像是什么的种子。全都发霉了。」他说着一脚把箱子踢开。「你饿吗?」

我摇摇头,「还好。」

已经快到中午了。暖洋洋的阳光照着这座死城,就像照在一方墓碑上。

「我去找找这镇子里面有没有诊所。你就在便利店里面等我,我找到了就回来带你过去,好吗?」他说着往外面走。

「喂,等一下!」我叫住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

他转过头,「怎么了?」

「你……早点回来。」

「我会尽快。」他笑了笑,往街对面跑去。

.

虽然会弄脏裙子,但是想到衣服上都还沾着一滩发黑的血迹,我也懒得讲究那么多了,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地上。

我大着胆子,用左手碰了一下右肩上的绷带。

「嘶……」传来的刺痛让我的手马上缩了回去。妈的,再也不碰那儿了。

我看着天空,一片干净的蓝色告诉我,夏天快要到了。

我不得不承认,自以为已经了解地球,了解人类的我,只是一知半解。要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人真的可以险恶成这样吗?因为一时自尊受了点伤,可以用取人性命的方式来报复?

我相信,那个人并不是因为自卫才朝我开枪的。他的手可能早就放在扳机上了。

可人类又经常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

我倒在地上时,还清醒着,只是没力气站起来。我看见他刚开过枪的手在发抖。我明白,夺走别人性命的事情谁第一次做都会发抖。大部分人一生基本上也就一次杀人的机会,之后迎接他们的便是牢狱和刑场;而只有少部分的人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少部分人我们一般叫他们士兵、警察或者杀人魔。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将会对杀戮感到麻木。比如身为士兵的我。

我还没有体验过,夺走一个人性命的感觉。僵尸可不算,那种东西连作为生物都不够资格。

那问题来了,那个人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吗?如果真是那样,他又为什么不直接走到我面前对着我脑袋来一枪?

不行,脑子越想越乱。我打算换个坐姿,并发现右手不能动的感觉糟糕透了。

叶离开多久了?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我下意识望向店里面的挂钟。八点四十五分……

明显指针早就不转了。

「这家伙跑哪里去了……」我有点生起气来。虽然我知道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单纯的生气,气这个世界,气那些跟着起哄的人,气没用的自己。我居然沦落到要人类来救助我了。

可是如果我孤身一人在这座城市里,我一定活不过三天——可能一天都难。

「所以说啊……叶苇航你快点给我滚回来滚回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城里面一声枪响。

枪声传到我这里,又被四面八方的建筑反弹,回荡在镇子里。

叶的枪在我身上,他是没有枪的。

什么?!

不会……不,不可能!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混蛋,大笨蛋,你不是说要早点回来的吗!」

我不想去想象什么结果。不去想。

我奔跑着,穿过好几排建筑。

「唔……」

右肩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知道是伤口裂开了。但是现在不是去在意这个的时候,我要知道叶在哪里,我要看到他!

「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原谅你……」

跑过几栋居民楼,我的耳朵接收到一丝动静。

不对,是两丝动静。

不止一个人,是两个人,在行走。

我伸出右手——不,伸出左手摸到了腰间的枪。我已经摸过它好几次了,但就是没有开过。

如果是这两个人开的枪……那我一定要让他们下地狱。

那两个人从建筑后面走了出来。

可是却不是我想象的场景。

.

.

「叶苇航!你没事吧?……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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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放得下心,但是也只能把月兔留在那里。她现在跑不快,遇到危险可能会无法脱身。枪在她手里,应该没事。

欢乐镇里的那间诊所最后一包绷带也被我拆开用了。已经过了一个晚上,她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如果这里能找到一些镇痛的药剂当然更好,她那个样子让人看了很不是滋味。

我沿着红宝石湖边的街道往南方向走。街道边有一片野餐区,还有供小孩子玩的滑梯。

没过一会儿,我看见不远处有一间警察局。虽然明白大坝的人肯定没少光顾过这儿,但是我还是往警局走了过去。

警局大门的玻璃完全碎了。可以想象里面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生命是怎样在孤立无援的形势下坚守,又是怎样在被僵尸攻入后抱着遗憾、愤怒和恐慌死去的。就如我所说,我们只是后来的人,是在这片废土之上寻求生存的可怜的灵魂。末日带给人的决不仅仅是死亡。历史不会记载末日,因为末日会把历史一同毁灭。如果可以相信末日的毁灭性,那么也可以相信地球上曾经存在过多次文明。

可是,这次算是一次末日吗?

「……?」

我绕着警局走了一圈,发现南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是手写的文字。

「你看到过Zimm吗?」

纸上贴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

「……库拉玛医院科研人员。若有线索请联系555-9466」

还留有联系方式,应该是很早之前贴上去的……可是照片却显得很新,一点也没有发黄。我伸手摸了摸纸张,发现粘胶还没有完全干透。

不对,是刚贴上去的,有人来过这里!

我提高了警惕。虽然说我手里有把足够吓人的消防斧,但要是对方身上有枪,我可就倒大霉了。

我没敢进警局,直接绕开了它。

蔓越莓镇中心有一座小广场,广场上有一座教堂。我走到教堂门口,发现木制的双扇门半掩着。

透过门缝往里面瞅了瞅,但是没看到什么东西,只看见普通教堂里那种长排椅。

隐隐约约地,我好像听到里头有说话声。声音很轻,我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我下意识地把门推开了一点,想一探究竟。结果木头门发出「咯吱」一声巨响。

「谁在那儿!?」

这回我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了。

「有人吗……?有人在那里吗?」

他看不到我,因为我早已经躲在墙边了。

「如果有人在那里请你开口说一句话,证明你是人类!」里面的人声音颤巍巍的,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别怪我打烂你的头……」脚步声一点点地往门口靠近。我听见他走过来了。我握紧了手里的斧头。

「举起手来——」门一下子打开,我看见一双手举着手枪,对着外面的空气。

「奇怪,没有人吗?」那双手往外移动,我也逐渐看到这个人的全貌。

就在他的视线准备看向我这边时,我一个箭步跨到他背后。

「不准动。」

我用斧头柄顶住他的后腰。

他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想回头。

「别回头,不然打死你。」我又用力捅了一下他。

「好,好,请不要伤害我……我只是个平民!」

「把你的枪丢到脚边,马上。」

「啪哒」枪落到地上发出铁碰撞的声音。

我用脚把枪勾了过来,刚想弯腰去捡,结果听到一声「见鬼去吧」,抬头时发现那个人拔腿就跑。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我把他的枪捡了起来。他的这支枪也是M1911,不过外壳看上去是很普通的那种。

那个人无视了我的警告,沿着街道没命地往远处跑。

我朝天扣下了扳机,结果只听到一声「咔擦」,撞针运动的声音。

好家伙,空枪!怪不得他还敢跑!

「可是,你没子弹,不代表别人没有啊……」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颗.45子弹,拉开套筒直接从抛壳窗把子弹塞了进去。

「砰!」

远处(其实没多远,不到二十米)还在跑的那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我没瞄准他,我朝着天上开的枪。他是自己左脚跘着右脚了吧。

我快步走上前去。

「别杀我!别杀我!」那个人扯着嗓子喊道。

「起来。」我上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以后别干种蠢事,你真当空枪就万无一失了?现在谁身上不揣着点子弹?」

「那,那你想怎么样?」

「你来这里干什么的?」我问。

「我……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我他妈问你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我拿着枪顶在他脑门上。

「我说!我说!我来找亲人的!找我哥!我哥失踪快一年了!」

「失踪快一年……怕已经不只是失踪了吧。」

「不,你不明白!他一定还活着,只是没有机会与我们见面!我已经在镇子里贴了好多传单了,只要他来到这里,他一定会看到的!」

「……先这样。我还有个朋友等着我回去,她就在镇口加油站。你跟我一起过去。」

「不,我凭什么要跟着你走?」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请问?」我把扳机圈套在手指上,转着枪。

「强盗!」他叫道。

「也许你能够和强盗达成共识。」我说。

我走在他后面,以防他又溜走。本来我没有必要跟这个家伙过多地纠缠,但是他不像是独自一人的样子,估计也是哪个幸存者组织的成员。如果能从他嘴里问出点关于医疗的信息,月兔也就有救了。

正这么想着,我们两人走过一间服装店。

呃……?

我突然看见,月兔站在马路对面,左手捂着肩膀,喘着气。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在便利店待着吗?」

月兔像是爆发了一般,冲上来一拳头打到我心窝上。「刚刚谁开了一枪,我担心死你,笨蛋,你身上什么都没有,我都要吓死了……」

「那一枪是我开的,你想多了,我没事的。枪是这个人的。」我说着把枪还给那个人。

他愣了一下。

「拿着啊,你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

他连忙哦了两声,把枪拿了回去。

我回过头来看着月兔。

「你刚刚那样子——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你觉得呢!」她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泪光。我不知道是因为疼

,还是别的原因。

我摇了摇头,「不行,得赶紧给你找医生——」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不好意思,听你们的对话,这位小姐是受伤了吗?」

「她挨了一枪,子弹还在肩膀里面。怎么了?」我看着这个人。

「子弹留在身体里比贯穿伤更危险,必须马上取出来。」他表情凝重地说。

「废话,我也知道,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去找医生?」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又开口道:

「虽然刚刚被你威胁了好一气,心里挺不舒服,但是不能见死不救。我和我哥哥曾经都在库拉玛医院工作。」

「什么?」我眯起眼睛。

他连忙摆手,「不,你别看我年纪轻轻,其实我已经上过几次手术台了!虽然我还不算个真正的外科医生,但是——」

「够了,闭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能帮她取出来吗?就在肩膀,伤口不算深。你能吗?」

他深吸一口气,「不是要害部位的话,我是没问题。可是……她能行吗?我手边可没有麻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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