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苍头喊声刚落下，张匡就带着一身的屎味得意地走了出来。看他的样子，方远山有种想要使劲抽他一顿的冲动，原因无他，张匡实在是太贱了。

张匡拿着一只仍然转动的电扇，招摇地向众人招了招手，然后扬着下巴走到曹霓裳面前，在抻了抻电线之后，才随意地把电扇放在一旁，看着曹霓裳发笑。

曹霓裳自然知道张匡的意思，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明白张匡这么做明显就是在针对东疆集团——在人家总部门口，盖一个厕所，然后用电风扇把味道都吹过来，这样的行径如果还不是针对的话，那可就真是世界和平了。

“谈谈条件吧？”曹霓裳没兴趣和张匡绕圈子，索性直言询问道，在她看来，张匡无非就是找点小麻烦，要一点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曹霓裳看来，都不是大问题，更何况，如果能和张匡搞好关系，把他这块地买下来，付出点钱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想买厕所？”张匡上下打量了曹霓裳一眼，眼前这个女人，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八岁，身材好的也是一塌糊涂，配上天使般的面孔和干练的气质，确实有种压迫别人的气息。

“嗯，开个价吧。”曹霓裳看着张匡，对方的外表实在让她无法将肖大任的失败联系在一起。

“１５０００！”张匡摆了摆手指说道，话音刚落，曹霓裳背后的方远山就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靠……”原本以为张匡会来一次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费这么大劲，就要这么点钱，这让方远山着实有点看轻张匡。其实不光是他，曹霓裳身后的人都露出相似的表情，对于张匡的小家子气深感鄙视。

“１５０００是吧？给他钱！”曹霓裳没笑，而是冷冷注视着张匡，随后命令道，听到她的话，随车来的助手立刻掏出一叠现金，一把摔在张匡怀里。

“这是两万，不用找了！”助手扔过钞票之后，就用开白痴的目光看着张匡，期望能看到对方见钱眼开的样子。

“成，这间厕所以后是您的了，这个收好！”张匡说着，掏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曹霓裳，后者看也没看，甚至连接的意思都没有。

“不用，劳驾您替我把它拆了，我不想在见到它了！”曹霓裳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可她刚刚转身，还没等迈步的时候，张匡却开口喊住了她。

“哎？妹子，等一下，你好像哪弄错了！”张匡连忙喊道，听到他的话，曹霓裳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怎么了，嫌少了？”曹霓裳反问道，在她看来，张匡喊住她的理由也仅此而已。

“没，两万块钱不少了，我挖个坑才花多少钱啊，我说的是，您弄错了。”张匡笑着走过来对曹霓裳说道。

“弄错？我没觉得哪里弄错了，你要是想反悔，我觉得可不大容易，毕竟我这里的人都见证了你开口说的价，如果你想多要点钱，我倒是可以答应。”曹霓裳饶有兴趣地回过头看着张匡说道。

“哪能，哪能，我又不是他们，怎么能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呢。”张匡随意指了指楚中天等人，摇头说道。

“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曹霓裳看着张匡，不知道对方到底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嗯，我就想提醒你一下，咱这个厕所虽然是你的，但不能拆！”张匡连忙说道，语气里似乎也陪着少见的小心。

“我买了为什么不能拆！”曹霓裳看着张匡，倒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您买的是使用权啊，七十年的永久使用权！”张匡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曹霓裳好半天，才将对方刚刚没接过去的卡递给她，“上面写着呢，一次性趸交３０年费用的，赠七十年产权卡一张，凭此卡可以在七十年内不限次数地使用该产权厕所。”

张匡解释的认真，众人听到这话，心头却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驰而过，２００００块钱，买一张上厕所的通卡？这到底是何等卧槽啊？

有人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想笑，曹霓裳是谁？东疆集团的一把手，决策人！天天从二十多层下来，跑这个彩条布围成的厕所里放松一下……这种画面光想想也醉了。

“你是在开玩笑是吗？”曹霓裳看着张匡，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丝不善。

“怎么能是开玩笑呢，你看我这张正义的脸，咱说的是真话，你也知道，土地是国家所有，肯定不能卖，我也没权利这么干，所以，只能对付着卖点周边。”张匡连忙摆手，然后又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这里是关于永久使用权的若干规定，既然小姐您是第一位产权人，我就把权利说一下，厕所您拥有永久使用权，但维护单位归我们物业公司所有……”

“还有物业公司？”身边，助手惊讶了，看张匡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对方下一句话就会忽然变形，然后远征赛博坦一样。

“当然了，不光有物业公司，还有物业经理呢，我就是物业经理，那边那个老头是副经理，还有一些维护的人员，以后您会知道的，这里我要先说一下，按照物业规定，您虽然拥有使用权，但也要缴纳一定的物业费用，价格不贵，一平方米一天一块八，还有，我们也打包出售厕所前的车位，包括出租和出售两种，您如果有兴趣，可以咨询我们的销售顾问。当然，物业公司有义务提醒您，虽然你是使用权拥有者，但对物业没有任何修改权，同时，物业有权对您的行为进行监督纠正，为了避免您擅自修改厕所建筑，比方说在上面写办证什么的，您还需要缴纳一部分物业保证金，对了，还有，物业有权处理您排泄的粪便，这个写在了物业条例的第三条，您有兴趣看看。”张匡拿着粗糙的写满了大大小小不清晰字迹的条例，絮叨了好半天之后才抬头看向曹霓裳，后者的表情已经冰的可以掉下冰渣了。

“还有别的吗？”曹霓裳决定陪张匡继续玩下去，怒极反笑地问道。

“别的都在补充条款里，不过您放心，以后我们可以沟通，反正你作为第一位产权拥有者，我们一定会为您服务到底的。”张匡嬉皮笑脸地说道。

“听你的意思，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也可以买使用权？”曹霓裳皱了皱眉头，再次询问道。

“你太会开玩笑了，卖你的是使用权，但不是唯一使用权，我们肯定还会销售给其他人啊，这么好的黄金地点茅厕，商机无限啊，再说了，凭您一个人，怎么养活我们物业公司那么多人啊，老老小小的，都指这个吃饭呢，而且，以后我们还准备在厕所旁边开发一个臭豆腐摊，放心，用料肯定很环保，你不用担心我们用您的排泄物……”张匡说到这里被人打断了，打断他的是曹霓裳身后的几位助手，虽然张匡说的轻松，但几个人都已经有了画面感，感情对方加工臭豆腐的意思是为了废物利用，这种即视觉立刻挑战了所有人的心理底线。

曹霓裳也觉得胃里不舒服，虽然她已经强迫自己不去想，但脑子里仍然不断冒出画面，自己的排泄物被加工成臭豆腐，然后再被自己……

“说吧，你到底什么条件，拆了你的厕所有，以后也不能在我们集团门口开设任何和臭味有关的东西。”曹霓裳压抑住了恶心的感觉，恨恨地看着张匡问道，眼前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弄了这么一出，更是让曹霓裳有种想要咬死对方的冲动。

“哦，我懂了，您是想吞并我们是吧，开连锁的，玩托拉斯？真牛逼！成啊，您要有这心思，我也不夹着了！”张匡说着，举起一根手指。

“一百万？”曹霓裳看着张匡，疑惑地问道。

“不够！”

“一千万？”方远山插了一嘴，表情变得惊讶而愤怒。

“差远了！”

“一个亿？张匡，你别太过分了！”楚中天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也声音发抖，一个亿对谁都不是小数目。

“我可没提钱，我的意思是，一个要求……你们既然拆了我们的建筑，就要原地给我们盖一个新的，就这么简单。”张匡耸了耸肩说道，然后再次看向曹霓裳。

“你就那么笃定吃定我了？”曹霓裳看着张匡，既没答应，也没反驳。

“不是吃定您，我又不是回民，我这只是条件。”张匡嘿嘿一笑说道，不过曹霓裳却听出他是在隐晦的骂自己是猪。

“三天，三天后你来我办公室，到那个时候，如果你仍然坚持这个条件，我就答应你！”曹霓裳看着张匡一字一句地说完之后，转身向大厦走去。

“三天？！”张匡目送着对方婀娜的身影离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泛起。

“立刻把工人新村的拆迁问题给我提上来，明天开始，负责进行工人新村的拆迁测量工作，哼，张匡，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死到底怎么写了。”走到大厦门口，曹霓裳对方远山命令道，然后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