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最后我的下场没有惨到沦为学习的奴隶。霍克敦尔大师给我演示了几种魔法工具的基本使用方法，并且告诉我无需学精，甚至无需学会，只要了解就行。

同时，他也把公爵大人对我的教学理念透露了出来。之所以给我找了学识最渊博而非实力最强的霍克敦尔，其实就是把一本自带人工讲解的百科全书放在我身边，对我的教育也是万金油式的，什么都会，但什么都是半瓶水。这种教学方法似乎和我的性格莫名合得来，什么都了解一点就够了，我又不是主角，大事还是要交给雇主大人干。

大师让我尽管提问，他会知无不言。我原本想询问一个存在了很久的疑问：那就是圣光是不是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无名古籍给我带来的那些记忆无一不在暗示圣光背后藏着什么秘密。但想了想，要是真有什么秘密，大师也不可能知道，而且圣光那坨变态很可能在天上偷偷观察着我，于是只能作罢。

我向他询问了一个与自身相关性最大的问题：圣骑士到底都是怎样的一群人。之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信息，都是“圣骑士很强，贼强”这样吹上天却完全不准确的泛泛之辞，我自己就是圣骑士，我自己什么实力自己心里又不是没点b数。

而大师给我的回答也很中肯：实际上，圣骑士也有大致分类。有专精增援圣术的辉耀骑士，也有专注于恢复能力的救赎骑士，还有专注于杀伤力的惩戒骑士等等等等，被我用buff骑、奶骑、惩戒骑等某网游用语概括。但实际上，古时候那些圣骑士几乎都是万金油，什么都会，然后在某一两个方面特别擅长。当圣骑士足够强大（或足够出名），需要起一个头衔时，就会根据擅长的特点来起。像什么救赎之光啊，一听就是奶骑。圣火之刃啊，一听就是惩戒骑。至于那种什么方面都贼强，龙傲天一般的大佬，就会起一些“秘银之心”之类看不出端倪的头衔。

霍克敦尔大师的确是个很和蔼的老人家，还笑着问我以后强大了想起一个什么样的头衔。那种东西最好还是别人给自己起，不然就太中二了。

我还试探着问了一件事：苍鹰公爵是个怎样的人。关于这点，大师却是笑而不答。他的意思，是我们在接触他的过程中，自然就会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不想说自己老板的坏话呢......

我尝试了一下炼金制作台、附魔台和卷轴誊抄。炼金科技这种东西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倒不是不感兴趣，只是本来理科就差，这种和现代机械差不多复杂甚至更加晦涩难懂的东西只会让我头大。霍克敦尔大师也不奇怪，并告诉我几乎所有炼金大师都有一两种提升思维能力的方法，技能也好装备也好，那些多半是法师的专利，所以炼金师几乎全是法师，炼金科技的诞生也是来自于法师群体，别的职业学不会反而才是最正常的。

附魔台倒是有点意思。给装备附魔的方式根据效果高低，也分成很多种。最适合新手的一种，就是直接把附魔法阵绘制在装备上。几个最基本的法阵甚至可以让除了法职者以外的人来做。但这种方式占用大量的绘制面积，导致小型装备上没法附上较强力的魔法效果，法阵本身也容易损坏。真正登堂入室的附魔师，都是先把许多法阵集中绘制在一个很小的媒介，比如一颗提炼过的魔力水晶上，然后再镶嵌到装备上。

我虽然蛮感兴趣，但残酷的事实证明我并没有成为附魔师的潜质。虽然双手还算稳定，但以圣光之力为基础的法阵寥寥无几，再加上我的立体图像思维不够好（大师是这么说的），无法将平面的法阵很好的绘制在立体且起伏不平的装备上，最后被告知还是不要多学，了解一下就好。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卷轴誊抄似乎和我的相性不错。卷轴不仅限于魔法卷轴，教会中一样有大量的神术卷轴。只是神术卷轴都需要神职者来驱动，一般人无法独自使用，导致几乎成为教会内部专用的道具。这也和神力并非真实的圣光之力有关，真正的圣力，像我和芙蕾尔身上的，都可以完成魔法能完成的工作，不需要外在圣力驱动，也能启动圣术卷轴。

卷轴誊抄，无非就是把技能“拓印”到卷轴上。法师的技能需要用许多繁复的魔法阵来表示，多半是一些与几何学有关的图案。而圣术则不同，圣术表达在卷轴上的形式大多是许许多多的神文，以及一些完全不规则的图案。对于神职者和圣职者而言，对于记忆神文都有着来自职介补正的加成。只要花时间多记下一些神文符号，然后苦练画画（？）技术，我也能开始制作真正的圣术卷轴了。当然，在那之前，我的作品都是需要丢进废纸篓的垃圾。

霍克敦尔大师告诉我，圣术卷轴的重新出现，也许会改变艾尔斯兰大陆的某些现状。因为神术卷轴全部掌握在教会手中，而教会的地位常年居高不下，一般人根本没有充足的条件获得神术师的帮助。而魔法卷轴不仅价格昂贵，其中能用于治疗的更是十分稀少，仅有的几个自然系法术也是靠激发人体内的自愈能力进行治疗，说白了还是靠自身体质，而且激发自愈能力之后会导致很长时间内的潜能下降，差不多和肾虚同种表现，副作用大效果还一般。

而圣术卷轴就不一样了。不需要专人激发，也就意味着可以把圣疗术卷轴一捆一捆送到医院，由医生释放在病人身上，效果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大师还建议过我，要不要专门学习卷轴绘制，靠着一门可以说全大陆仅此一家的手艺（芙蕾尔的圣疗术想想就好），我完全可以发家致富。这个诱人的念头最后被我艰难地否决，不仅是因为我不想整天坐在台子前重复一种工作，更重要的是教会对我的态度。要是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头号竞争对手，把他们不愿意干的活和愿意干的活都干了，说不定会把我绑在火刑柱上烧死。

不过虽然不打算专职，但这项手艺还是需要好好学习的。在冒险途中，这些圣术卷轴可以是非常实用的资源。就像无名古籍，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很逆天的技能，但每次我圣力储备紧张的时候，都可以撕一两页展开急救，凭空把我的治疗量提高了一大半。这要再加上卷轴，我完全可以成为专职奶妈。况且别人的奶妈可做不到挥舞巨盾抵御敌人攻击这种事吧？

得到我的答复，大师表示接下来会多多传授我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硬性学习的。真要说起来，我学什么，还是取决于我对什么感兴趣。

比如......现在，我对芙蕾尔罗蒂她们的导师挺感兴趣的。

“芙蕾尔的导师是一位魔剑士。”大师带我离开实验室，走向其他楼层，“我带你去看看。隐星大师可是全大陆出名的魔剑士，他的战斗能力可以在格拉夫斯的众多法职者中排进前五。虽然他应该算一位战法师，但大家都认为，他的魔法剑术完全可以称之为‘艺术’。”

“排进前五啊......”我突然来了兴趣，“那大概是什么等级？和公爵一样是九十级吗？”

霍克敦尔大师摇摇头：“整个格拉夫斯只有公爵一位传奇法师。除公爵之外，等级最高的便是八十八级的大法师。等级也未必就和战斗力挂钩，就像我，等级上是八十五级，但却打不过隐星。隐星虽强，但等级上也就是八十级出头，和他的战斗力排名差得远了。”

我在心中大致估摸了一下：想格拉夫斯这么庞大的势力，九阶强者似乎也不是那么常见。

“那以前没有大师在格拉夫斯里进阶到九十级的呢？”

“以前曾经有过。在所罗门阁下接任苍鹰公爵的爵位前，过去的格拉夫斯曾经走出过一些传奇法师，但他们都没有留在这。到达传奇境界，需要的是探索未知，待在塔里学不到任何新东西，也就只有历代苍鹰公爵处于职责长时间留守。且不说这里装不下自由的、追求魔法奥秘的传奇法师，就算他们肯留下，帝国也不会坐视任何一方大公的势力中出现一个以上的传奇强者。”

好吧，我没考虑到还有这一环。在朝练武场走去的半路上，我们就能听见剧烈的刀剑碰撞声，以及......强劲的魔法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