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还有这种黑科技……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面前的这个圣光可不是什么善茬，随时随地都会被阴一把，还是问清楚为好。

“你倒是很机灵嘛。没错，因为我是把你的思维速度变快，而不是减慢整个世界的速度，所以这样的思维加速会给你的大脑带来极大的负担。弄不好的话，烧掉也是可能的呢。”

“……cnm，放我下去！”

“听我说完啊。我现在用圣光之力护住你的思维，顺便还能提升你的精神强度，反而算是便宜你了。思维回到肉身上后，虽然还是会有疲倦感，但晋级三十级的状态恢复会帮你解决到这点小问题。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你大可以留在这里，给我讲个相声听听再走。”

“……”

这家伙的语气里充满了**裸的戏谑，显然又在捉弄我。我把记忆里所有的礼貌用语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还是只能叹口气，用无奈的口气说道：

“那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和我开玩笑吧？”

“嘛，虽然我是有这种打算……算了，不逗你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废话，我帮你破除世界规则的束缚，你让我回自己的世界，对吧？”

“对，就是这个。观察你这么多时间以来，我也大致想到了破除世界桎梏的办法了。”

“说，被跟我卖关子。”

“世界规则对人们的桎梏，不仅仅体现在力量体系上，更多的是体现在思维上。思维上的束缚，才是艾尔斯兰这片大陆面临最严重的原因。僵化的等级制度深深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从而引发无数种矛盾。普通人与冒险者、皇室和冒险者协会，还有教会与俗世这三个阶级严重对立，这个你总看出来了吧？”

“废话，我又不瞎。”

虽然不知道圣光的本体在哪，可我还是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这可不是我能解决的。思想文化问题，还麻烦您去找一个哲♂学家……”

“别急别急。听好：接受我力量越多的信徒，就越不受世界规则的束缚，也就是说，思维上要更开放。比如芙蕾尔，她是圣堂武士的末裔，算是除了你之外、神眷最浓厚的人了。她就很明显不同于其他冒险者，不会看不起非冒险者阶层，也不会和皇室对立。”

“可神眷者也没有几个吧？这要怎么打破世界桎梏啊？”

“原本我也在苦恼这个问题，在最近我发现，这种思想是可以传染的。”

“蛤？！”

传染？流感吗？

“打个比方：和芙蕾尔与你走得近的人，相处得久的人，就会在潜移默化之下被你们影响。你们对阶层差异的淡薄感，最终也会影响到他们。比如那个叫罗蒂耶尔的盗贼，她现在几乎不会再用冒险者的假名头招摇撞骗了。还有虎鬃和罗宾，这两个人也受你们的影响很深。不然放在冒险者阶层里，就算主仆之间关系再好，也没有冒险者会为了给佣兵复仇而拼上性命……”

“你不让我难受就不舒服是吗？”

“好啦，抱歉抱歉。我想说的应该很明白了吧：思维方式是可以传播的。除了你和芙蕾尔之外，也有一些艾尔斯兰人民，天生就有更开放的思维方式。比如那个叫……什么什么鸟……哦，夜莺。你们遇到的那个商队领队，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本质，看得比其他人更清楚，所以往往会取得出色的成就。这些人就分布在大陆的各个角落，相当于为我们的计划播下了种子。”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和芙蕾尔，还有夜莺这样的人，就作为一个个病原体，不断感染身边的人，最后扩散到整个大陆，对吧？”

“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

“好奇啥？”

“好奇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扑哧——”

我笑了一声，摆摆手打趣道：

“那可是个很无聊的世界啊！既没有魔王也没有勇者，人人都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故事发生，远远不如你的艾尔斯兰有趣……”

“可是很自由吧。”

“啥？！”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过去被束缚在小学里、中学里，然后又即将被束缚在大学里、社会里，无法选择自己生活，那样的世界哪里自由了……

“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自由，而是思维上的。你们没有什么鬼世界规则束缚，每个个体的个性都可以得到彰显。这点从你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因为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嘛，算了，毕竟谁都会憧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问题不跟你争辩了，那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要干啥？先帮我打败那个强得变态的家伙吧。”

“助你一臂之力是肯定的。我要跟你讨论的，是你们接下来的行程问题。”

我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合计着在我眼中无比重要的守城之战，在圣光的眼中，不过是已经翻过的日程而已。

“前几天，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在艾尔斯兰大陆的南边，传来过一阵微弱的奥术力量。这股力量直接作用在世界规则的桎梏上，虽然微弱到不能撼动规则半分，但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试图做一样的事？”

“对。跟你普及一下知识，魔法的力量虽然看上去比不上圣力，但达到奥术这一层面，可以说从力量规则的层面上，已经于圣力处于同一层次了。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奥法之主这种东西，但如果有的话，那就一定是和我一个层次的存在。”

“你这样的还有？！”

靠，一个圣光就够了，再来一个的话，大陆不用拯救就要玩完了。

“所以说，那股奥术力量的使用者，将会是你们最好的协助者——当然，前提是要先进行接触。那股力量被奥术之力保护着，我也不知道使用者是什么人，也可能是个天性极恶，无法与圣力接触的家伙。所以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蓝弧城的战斗结束后，目标就是大陆的南边。”

“好好好，都依你，我最关心的，还是怎么在那个变态魔人手下保住脑袋！没有脑袋，你只能让鬼给你去什么南方了。”

“哼，这还不是小事？听好了，接下来，我就要传授你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绝技！”

喔！来了，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了，绝技！

“我问你，圣骑士的八大美德是什么？”

“……呃……”

“靠，你他喵就算不是老子的信徒，也好歹温习一下职业常识啊！”

“您……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听好了！骑士的八大美德分别是：谦逊，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和灵性。”

“好的，请问这有什么用吗？需要做笔记吗？”

“其实这些美德也不是我订的。不过我最早的一批骑士里，有人集中他们每个人身上不同的美德，然后作为后辈圣骑士们需要遵守的准则。我觉得这招还不错，就随便设计了几个技能，分别传授给了他们。”

“……我说你啊，好歹对自己的信徒上点心吧，‘随便设计’是什么意思啦？”

“咳咳，自谦之词！其实是很用心的，很用心！”

我撇了撇嘴。要是那些狂热的信众们知道自己的信仰就是这个德行，说不定会集体殉教。

“于是这八个圣骑士各司其职，并都在最后，把自己对着八个技能的毕生领悟传给了后代——但是很遗憾，他们毕竟是凡夫俗子，传下去的技能，无法和我所研究的原处版本相比。”

“所以你就是要教给我这个原处版本对吧？快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以你的实力，也不是所有技能都适合眼下的情况……如果是对强者战的话，诚实公正都没什么太大作用。而你又和对手的实力相差太多，所以英勇谦逊和荣誉灵性都不足以让你战胜敌人。”

“那么，剩下的就是‘怜悯’和‘牺牲’喽？”

“‘怜悯’的话，我估计你一时半会领悟不了，时间上不允许。所以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牺牲。”

当它说出“牺牲”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等等，这个‘牺牲’，该不会是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能吧？使用完自己就会缺手缺脚的那一种？”

“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信徒干这种事！虽然现在很想对你干这种事！”

“别，您冷静，请赐教。”

“听好，在学习这个技能前，我需要你领悟明白，什么叫做‘牺牲’。”

“嗯……类似为了革命事业的成功，堵抢眼、炸碉堡？”

“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一般人对牺牲的理解，就是为了某件很重要的事，舍弃性命去达成一个目的。但我要告诉你，所谓的牺牲，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

……

圣光漫长的解说过后，我感觉有些失神，第一次明白了“牺牲”二字的真正含义。

“嗯，你的悟性还不错。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你就可以自如地使用这个技能了。其实你达到三十级之后，还会觉醒一个基础技能‘奉献’。虽然对强者战不起作用，但团战还是有些用处的。好了，滚下去吧，赶紧把事情解决完，把该干的活儿给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