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怀柔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整整七刀。顾尘埃看见，在学怀柔的手臂上，还有两道细长的伤口，一个已经变成疤痕。而另一个似乎最近刚刚才痊愈，顾尘埃知道，那两道伤口，也是她为了救自己而划伤的。这两条伤口把之前的七道伤口串了起来，血流的更多。

“够了吗？不够的话。我把整条命都给你。”学怀柔吼道，抬起手里的匕首就往自己胸口刺了过去，顾尘埃认识，拿把刀，曾经用来救自己的命。一道劲风吹过，学怀柔手里的匕首被吹飞，顾尘埃看着学怀柔，面容平静的像是一口枯井。学怀柔也安静的看着他。

“怀柔，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么？”顾尘埃轻声问道，就好像不敢用力一样。怕自己声音大一点，会打碎某种脆弱的东西。

“没有。只是我们不合适。我们两个，不是一类人。”学怀柔冷冷的看着顾尘埃。“你现在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我只是回春谷的一个普通的弟子，不想跟你一起背负那么多，懂么？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你就这么无情无义么？”郭惊涛皱着眉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别说的像你们很了解我一样，我们才认识多久。”学怀柔淡淡的说道。程小七拉了拉她的衣角。刚想说什么，却被顾尘埃拦住，他刚才本来想着对学怀柔挥拳的，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不过刮出的劲风还是吹掉了雪怀柔手里的匕首，他看着学怀柔。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后悔吗？”

雪怀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顾尘埃，就好像他问了一个特别蠢的问题。“我懂了。”顾尘埃轻轻的说道“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你的身体虚弱，不要逞强，尽量让你的同门接你。尤其是玄璃……”顾尘埃嘱咐着，就好像是短暂的分别一般，但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颤抖。雪怀柔没有等顾尘埃说完就先离开了。剩下顾尘埃一个人自己，站在那里。白今慈拉住了顾尘埃的手。“哥，别难过，为了那么一个人，不值得。”虽然顾尘埃是她的义兄，但是白今慈很少直接叫他哥哥，只有在自己很难过和他很难过的时候。顾尘埃当然知道白今慈的心意。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的。我没有难过，今慈，你这段时间，琴术应该精进不少吧。”白今慈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除了顾尘埃之外，演奏乐器的人手上，相应的部位都会有茧。白今慈的茧不仅在指肚，掌心也不少，可见除了弹奏乐器。她的武艺应该也有所进步。顾尘埃轻抚着白今慈，本来被安慰的他，似乎变安慰别人的角色。“是我自己不够强，何况，我本身，就也应该不要给她拉进这场浩劫中才对。”顾尘埃走到草席旁边，握住了玉蝴蝶。目光转向醉酒仙。

“现在，我应该做的，就是先解开玉蝴蝶的封印才对吧，要怎么做来着？逆流静脉是吧？我现在就做。”顾尘埃一屁股坐在草席上，拿着玉蝴蝶就要逆流自己的静脉。身上的血管瞬间暴起。

“哥！”白今慈担心的喊道。郭惊涛的出手比白今慈的声音还快，啪的一声，郭惊涛一巴掌拍在了顾尘埃的脸上。

“你是想一死了之么？”郭惊涛吼道。顾尘埃半边的脸都被打中，甚至擦破了皮。可见郭惊涛这一巴掌的力度有多大。

“惊涛……”在学怀柔走了之后，顾尘埃终于哭了出来，眼泪如同暴雨一般。“很痛……比逆流静脉要痛……比走火入魔要痛……”

“哥，不值得的……”看着泪如雨下的顾尘埃，白今慈一下子也哭了出来，她紧紧的抱着顾尘埃，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不揪心的。尤其是郭惊涛他们，曾经跟顾尘埃并肩作战，他们在顾尘埃深受重创。在他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都没看见过，如今顾尘埃所露出的表情。郭惊涛同样也难过，但是他没办法。他必须要帮顾尘埃站起来。他推开了白今慈，狠狠的拽住了顾尘埃的衣领，把他拎到自己的面前，瞪着他。

“顾尘埃，你知道你是谁么？你。喜欢雪怀柔，对吧？那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哭吗？”他一把将顾尘埃摔在了地上。指着他手里的玉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