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诶？

真奇怪，平常这个时候蝶应该就像只欢脱的小狗一样蹦出来了，而且一脸像是等待喂食一样的表情，就差没有把舌头吐出来了。

【蝶？】

没人嘛？

要是蝶在的话她没有理由装不在吧？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蝶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蹲靠在沙发上，对着电视，虽然她没有用心再看就是了。

【怎么了嘛？】

显然的，蝶的脸上布满着失落，难道是刺杀议员的这件事情嘛？

【议员我已经杀掉了】

【……】

蝶还是没有任何回答，看了我一眼，依旧把脸埋在了腿中间，似乎还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蝶不断的在重复着这三个字，似乎没有把我刚刚说的话听进去的样子。

对不起？

说起来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难道又把洗衣机敲坏了？

还是说把什么东西弄坏了？

【你傻了啊？只会说这三个字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喂我说你，要是要跟我说对不起的话至少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了吧】

似乎才意识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蝶抬头望了我一眼，眼泪夺眶而出，但是并没有抱上来，只是盯着我一直在哭，简直让人怜爱的心都要碎了。

【你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只要别把我赶走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我才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

顺带往蝶的头上敲了一下，祈祷能够让她开窍吧。

【今天，今天早些的时候，我听到有开门声，我以为你回来了……】

蝶的声音非常的小，似乎怕我再敲她一样。

开门声？

难不成是小偷？

因为家门的钥匙除了我就只有瑶才有了，但是瑶现在又处于无法动弹的情况下，所以瑶可以排除。还是说进来的小偷声称认识我，所以他要拿什么都让他拿走了嘛？不不不，以蝶的风格肯定会帮他一起搬的。

不过家里看起来也似乎没有少什么东西，至少客厅是这样的，难不成楼上都已经被搬空了？

怀着万分无奈的语气，我把我的疑惑说了出来，毕竟她是蝶啊！她会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是，是小婊砸】

【小婊砸？】

【恩，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那个每天在家门口等你一起去上学的人……】

玲？

难不成蝶说的是玲？

不会的！

一定不会是的！

玲怎么可能有我家门的钥匙！

而且玲怎么会自顾自的来我家？！

一定不会是玲！

【难不成你说的是玲嘛？】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显的有些颤抖，呼吸也渐渐有些沉重，心里像是被火烧一样。

【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可能会是玲？

怎么可以会是玲？！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似乎因为我的声音太大，而蝶显然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在那边抖个不停。

现在不是应该责怪的时候，因为本来玲拿到家门的钥匙就不在所有考虑的事情之中，也就是说，是瑶给了玲钥匙吧？而瑶心里所想的无非就是把玲当做自家人了。而不管是蝶还是我，都没有想到有这一天，所以就算蝶和玲在家里碰面了，我也无法责怪蝶什么。

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玲和蝶说了什么。

【她，你和她说了什么】

【她只是问我是谁，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你怎么说的？】

【当初为了气气她，我说我是这家的女主人，当然会在这家里，不然你以为我是被当做小狗捡来喂食的嘛？而且哪里捡的到我这么善良美丽的小狗】

【……】

虽然蝶可能没有意识到，她还是把自己当做小狗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然后呢？】

【然后她看了我一会儿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家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孩，而且折本告诉玲关于我的猜想，认为我就是X，并且与女孩有交易，现在女孩下落不明，而我家里恰恰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不管怎么说，都会往那方面想的吧——我，可能就是X。犯下数十起杀人罪的凶手。

因为玲的推理能力和思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通过之前课堂上她的猜想就知道了。她现在心里肯定非常矛盾，因为眼前的现实不得不让她怀疑我就是X，但是内心却又排斥着相信，相信眼前看到的所有，并且自己编造一个谎言来说服自己。

是的。

川纳玲，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因为对象是我，所以她才这么犹豫，会无法抉择。

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对策，一个对策！

必须要摆脱玲对于我的猜想，而且又不能让折本知道我家里有个陌生的女孩，也就是说要给蝶一个身份，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的身份。这样的办法，这样的办法是……可恶！！我为什么这么蠢？！连这种方法都想不出来？！！说蝶是我某个亲戚的小孩这种借口折本只要一查就查的出来当然不行！就算说路上看着可怜捡回来之类蝶肯定也会被列为重点监视对象，说不好还会被囚禁起来监视一段时间。肯定还有别的方法，方法！！

【可恶！！】

不自觉的，又大声的吼了一声，但是，好温柔。

身体就像是被温和的水给包围了一样，温暖的好想让人就这么睡过去，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都是我的错，羽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我会好好去自首，然后和他们说都是我逼你做的，人也都是我杀的，那条死掉的小狗也是我杀的，我还偷吃了好多东西，我会都一一好好说出来的，所以羽，你不要再这样了】

或许看着我刚刚的表情，蝶不顾自己还颤抖着的身躯，抱住了我。

好温暖的怀抱，要是能够拥有一辈子就好了。

不过，都是我逼你做的，人也都是我杀的，这两句是病句，而且我相信你杀死一条小狗也不会判你邢，而且这不是在教会，不用把自己的罪孽都说出来的，偷吃东西啥的，我觉得这些你就不用说了。真是的，就凭你这智商，怎么可能杀的了人？而且还不留下证据？

不过，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不过，我也真是太差了，都轮到眼前这个又呆又傻的人为我担心了。角色调换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发生到我们身上吧？

【让你担心你了】

【……羽？】

【安心好了，我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了。】

【诶？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

因为玲和我的关系，根据玲的性格，她今天不会告诉折本今天看到的事情，而且应该会和我对峙，并且问清楚所有的事情，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次机会，但是不管说什么也没用了，X和目标的交易，瑶突然醒过来，我家里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孩。各种事情串联起来，毫无疑问的我就是X，虽然玲有可能会相信我所编造的一切谎言，但是以后我们之间都有一层隔膜了吧。而且这还是玲在相信我编造的话的前提之下。

对于可能性，我只有一半的把握，因为我连一个恰当的借口都无法想出来，或许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大脑都快无法思考了。

最坏的可能性，玲知道我是X之后劝说我，告诉我她会帮着一起向折本求情的，并且会让折本答应她后再告诉折本X是谁。呵呵，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真的，若是没有发生这所有的一切的话我和玲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毕竟已经杀了好几十个人而且还杀了一个议员，不管怎么求情，对于我的惩罚我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当我和蝶被囚禁起来的20天内，我们都会死，而且瑶也再也不会站起来了。明明她这么相信我，我无所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但是瑶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只要她能够好起来，就算我变成恶魔也没所谓，沦为人渣也无所谓。是的，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而且再也没有别的解决的方法了。

——杀了玲。

不知道为什么，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突然间感到了一丝丝的心疼。

玲所有的表情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为我哭着的，为我笑着的，为我担心的，为了逗我笑的，为我着急的，为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的……真的是，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记忆里关于玲的记忆几乎都是她为我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也不管天气如何，只要和我在一起，肯定是笑脸，而我，竟然要杀了她？？？

【羽，你怎么哭了？】

我？

哭了？

手上传来了微凉的触感，就好像摸到了我最柔软的地方，人都要不断的往地面陷进去一样。

只是想想也会觉得心痛。

只是想想也会感觉泪流不止。

明明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感觉，更不要说负罪感了。

但是这次只是想想罪恶感都快把自己压的透不过来气，就好像要死了一样的难过。我，真的下得了手嘛？

对于玲，我真的可以下得了手嘛？

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是玲？！

为什么不可以其他任何人？

就算是国家主席我也无所谓，就算是任何人我也无所谓，为什么偏偏就要是玲？！

这大概就是我的惩罚吧？之前杀人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空壳一样，但是这次好不容易感觉到的灵魂，也马上就要没了。杀了玲之后我还睡得着嘛？还能这么好好的去上学嘛？还可以好好的过日子嘛？

我不知道，双手也不断的颤抖了起来，就好像看到了满手的鲜血一样，玲的尸体就躺在我旁边。

不行了，再这样想下去我会被击溃的，不能再想了！

好不容易回到现实，蝶一脸关心的望着我，只是她脸上也依旧挂着泪水，不知道是因为我哭了一起哭还是刚刚被我吓哭的。

【羽，你没事吧？你别吓我，我马上就去自首好不好？】

真的是傻孩纸。

我竟然笑了？

【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有办法处理了】

【真的嘛？】

【我有骗过你嘛？】

【你明明好几次了好嘛？】

【那你说出来一次看看】

【我忘了】

【你看吧】

【唔——】

似乎是在抗议，但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明天，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会变成灰色一样。

手机铃声？

果然，是玲打过来的。

【喂】

【喂，羽……】

接着好长的一段沉默，玲的负能量像是突然散去了一般。

【明天我想问你些事情，就去我们之前一直去的那个公园好不好？】

【恩，好的】

【那我挂了哦，晚安，你要知道128√e980】

【诶？】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玲挂断了电话，就像我说的，玲绝对还没和折本谈过这事情，而且必定会找我先商量，只不过为什么最后还给我出了一个数学公式？我要知道128√e980？

反正不管怎么说明天都要结束了。

【羽，你要吃东西嘛？我煮给你吃哦】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情，蝶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并且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不饿，我要先去休息了】

【这么早？】

没有理会蝶，回到了房间，全身就像是没有力气一样的躺在了床上。

明天。

我要杀了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