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十分清楚，若是放弃修行，就等于放弃与小花灵在一起的机会，

如果对方也愿意为自己留下，身为灵木的先天条件注定了她只能看着自己死在面前。

更何况他不确定她的意愿，也不想她经历这种痛苦，更不想对方以生死相随来斩断本可以成仙的机缘。

王陆在第二天把海云帆和闻宝约出来，故意说了许多丧气的话明示自己要留在王家村，最终将两人气走。

“桃兮师姐呢？你想过她吗？”临别前，海云帆皱眉发出了一声质问。

王陆没有回答。

傍晚，王家村后山

“你要留下了？成为茫茫人海中的一员，结婚生子，安度晚年。”阿酒在昨夜王家夫妇神色沉重地将王陆叫到房间时，就预感到了这一幕，再加上海云帆和闻宝的愤然离去，证实了她的猜测。

“被岁月磨平青春的棱角，被和风吹冷昔日的热血，每日过着循环往复的生活。”她看着落日的余晖将对面的山尖晕染成橘红色，回过头朝着王陆微弯双眸:“这是很多有着英雄梦的人最终的选择，或许在临死前回顾一生，还能从中感受到平淡的幸福。”

“但是王陆，这是你的幸福吗？”

“我……”王陆本来想好的台词被对方打断，又听了这样一番话，内心只剩一团乱麻。

“那你呢？”最终，他出声反问道:“你理想中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阿酒眼睫微垂，温暖却不灼热的斜阳在上面打上金光，细细的清风拂过她的发丝，柔和静谧，岁月静好。

但一开口便打破了这惹人动心的画面感。

只见小姑娘朱唇微张，轻声说出了两个字:“随便。”

——无论是什么样的未来，她最终都会让它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但听在王陆耳中，就显得格外敷衍。

他内心压抑着的沉重情绪一松，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无语。

“我说，大男主面临人生十字路口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你好歹配合一下啊！！”

“大男主？”小姑娘挑了挑眉，淡淡地重复一遍这个词语。

“怎…怎么了？”王陆心中一顿，看着她清澈双眸中透出的意味不明，生出不妙之感。

没想到对方只是弯了弯眼睛，温软清甜地笑了笑:“这个词好新奇，是什么意思？”

丝毫看不出她在内心与系统展开了一场，关于王陆这颗扫把星到底是不是来自或者历经过现代的激烈讨论。

典型的汤圆行为。

外界

突然被问到哽住的王陆抿了抿唇，迅速转移话题掩饰过去:“我就随口一说，重点不是这个。”

“你也知道了，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他侧过头，将目光落在远处泛着橙光的晚霞上，语气有着沉重。

“以后你做的桃花酥，没有人和小琉璃抢了，别让她吃太多，该留的还是给我留点，下山来探望的时候记得带上。”

“无相峰后山只有那些花花草草陪你了，我师父是个不靠谱的，你要是孤单了，就传纸鹤跟我聊天。”

“还有小海，帮我照顾一点，他可能接我的班，做下一任真传弟子。”

“至于那天我心血来潮问你喜不喜欢我，就真的只是心血来潮，不必当真。”说着，王陆忍不住转过身，垂下头阖上双眼，让泪水直直滴落到草地，不在脸上留下痕迹。

“有缘再见，桃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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