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望着医生弯下腰道歉的身影，韵律觉得自己的心被凭空撕下来一块一般，胸口的疼痛感清晰无比。这并不存在的疼痛感压得韵律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可能的……”

眼泪就这样又一次流了出来，顺着脸庞慢慢地滑落。滴在地面发出清晰的“啪啪”声。在寂静中显得那么的刺耳。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流泪了？

“很对不起。”

医生还在一旁弓着腰道歉，态度很是真诚。可是再怎么道歉，渃也是死掉了不是吗？

韵律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现在的她根本站不住了。

“渃……为什么……要离开我？”

韵律呜咽着，眼泪还在流着，根本不受控制。

“渃！”

韵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周是熟悉的环境。

“原来是梦啊……我回到自己病房了？……”

韵律看了一眼还没有修好的门，整个医院也就自己的病房门被拆了，所以她很确定这就是自己的病房。

“呜~胸口好重啊。”

韵律掀开被子，一个可爱的小脸蛋露了出来。一个小萝莉正抓着韵律胸口的衣服沉沉的睡着呢。平静熟睡着的样子很让人羡慕呢。

“乐涟？”

韵律看着自己怀里的这只萝莉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这个小家伙像一个树懒一样紧紧抓住韵律的衣服，悬在空中。真搞不懂她，难道这样睡不累吗？

“喂，乐涟。醒醒。”

韵律拍了拍乐涟的后背，乐涟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了。

“哇！姐姐你醒了吗？”

乐涟翻了个身从韵律身上滚落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韵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天真无邪的光。

“嗯，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韵律把乐涟抱到自己的怀里，轻轻逗了逗她。乐涟笑了笑撒娇似的钻到韵律怀里。韵律笑着摸了摸乐涟的头。

“因为我想你了呀~”

“唔？”

韵律这时才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乐涟了。唉，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韵律都有些手忙脚乱了。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萝莉妹妹了。

“嗯？醒了？”

韵律和乐涟正亲近着，芷琴拿着一沓白色的纸走了进来，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悲伤。眼圈也有一些红肿，貌似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乐笙呢？妈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韵律看了看芷琴手里的一沓白纸，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啊，没什么。那个，韵律……”

芷琴慌忙地把手里的纸放到背后，犹豫了一下，仿佛在下定决心一般。

“怎么了？”

韵律歪着头疑惑地看了看芷琴，她不是很在乎这些纸是什么，有可能只是妈妈公司的文件而已。现在她比较在乎渃的情况。

“那个……乐涟先出去一下下好吗？我有事情和姐姐说呢~”

芷琴强装出了一个轻松地笑容摸了摸乐涟的脑袋，乐涟点了点头乖乖地走了出去。没有任性，这个孩子今天感觉怪怪的。可能是被芷琴这个严肃的样子给吓到了吧？即使芷琴是在笑也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紧张和严肃的。

“妈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韵律看了看芷琴，按照妈妈的性格她应该不会是那种喜欢卖关子的人啊。

“嗯……你能接受得了吗？”

芷琴小心地问了一句，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这样不是完美的暴露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渃……她……”

韵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天前还在自己面前活力满满的渃竟然……

韵律不敢继续想下去，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

“诶？渃怎么了吗？”

芷琴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韵律，韵律尴尬的抬起头。

“渃不是已经？”

“你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呢？净咒渃那个孩子。”

芷琴白了韵律一眼，没好气的说着。

“这么说渃她没事了？”

韵律觉得自己的希望又再次回来了，只要渃没事就好

“嗯，算是吧。不过还没有醒过来呢。医生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芷琴看了一眼兴奋地韵律，她觉得自己可能……不应该……撒这个谎……

“嗯，我知道了。反正渃早晚会醒过来的对吧？我只需要慢慢地等着就好了。”

韵律嘴里轻轻哼出轻松的曲调，她觉得自己心里的结被打开了，压抑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知道渃没事后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啊嗯，妈妈最近有事要出去。你在家里照顾好妹妹她们好吗？”

芷琴强装着镇定，她真的不想让韵律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当然也不想看到韵律得知渃已经……死去后……伤心欲绝的表情。

“我知道了，每次不都是这样吗？妈妈你只管去忙就好了。”

韵律点了点头，自己都独自照顾妹妹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妈妈开始叮嘱她了呢？你那倒是因为不放心自己现在的状态吗？

“那，妈妈就先走了。”

芷琴慢慢转过身子朝门口走去，临出门时她看了韵律一眼，得知渃没有危险的韵律此时真的很开心呢。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真相的好。

“会被讨厌吧？等到韵律知道真相以后。”

芷琴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清晨医院里还是很安静的。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值班医生偶尔在走廊上走过。

“算了，无所谓了。我只要保护好我的女儿就足够了。”

芷琴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时的恐怖，乐笙害怕的表情，医生不停鞠躬道歉的样子。

真的是太可怕了。

“韵律肯定不能接受这些，等到时候告诉韵律，渃被她的父母接去外国了就好了。”

芷琴有些心虚地自言自语着，她不确定这个谎言可以隐瞒多久。

“不管可以隐瞒多久，只要隐瞒住就好。”

芷琴轻轻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因为太紧张自己的额头上都流了不少汗呢。她摸了摸自己包里的烟盒，犹豫了一下抽出了一支烟。

她慢慢地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抽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太阳就要升起的地方。直到昏暗的天空出现一抹白光。

然而她忘记了自己带进韵律病房的那一份——死亡通知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