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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不久以前和很久以前(上)

  

几个月前的那提亚城,雄鹿旅馆,柜台。

“女士?要住店吗?我这设施齐全,服务周到!”

艾菲莉亚刚走到柜台,肥头大耳的老板早已摆出对顾客时千篇一律的笑容,不过在看到艾菲莉亚精灵脸时,明显收了回去。“什么,精灵?我这里已经没有……”

艾菲莉亚把一枚金币放在老板桌台,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精灵故意扭了扭腰,发出叮铃当啷的声音,显示出自己腰间的袋子里还有许多同样的东西,立刻把老板原本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见状,老板立刻变回了谄媚的笑脸。他最希望出现的客人是雷斯亚的骑士,其次是那提亚人,恨不得让没钱又爱讲价的外族人统统滚出店铺,不过既然这位客人有钱,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这里最好的房间还空着吗?”艾菲莉亚不理会老板的情绪变化,问。

“我这的房间都是城里最高标准的!三楼有一间最大、最好的,正配得上小姐的身份!要不要考虑一下……嘿嘿……”

“喏,就今晚。”艾菲莉亚递上金币,大方的样子仿佛这些钱根本不属于她。

“小、小姐,最好的房间一夜十二金币,您、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牛奶、热水浴、水果、美食、好酒,或者……帅小伙也能帮您联系。只要您需要,我一定想办法满足,当然……价格公道。”老板匆忙收起柜台上超过二十枚金灿灿的钱币,生怕眼前的这位精灵下一秒会要回他拿到手里的钱。

“晚上不要打扰我们,还有别告诉任何人我们来过。就这两个要求,行吗?”精灵小姐微笑着对老板比出“嘘——”的手势。

老板这才注意到来客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黑发小个子的女孩。斗篷下的穿着看上去有些奇特。不过对旅店老板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打扮。

“好的!好的!拿着这把钥匙,我这一楼是餐厅,楼下是专门的酒窖,房间里的铃铛拉一拉铃铛就会有服务员上门为您……为两位小姐服务。”老板转过身,招呼一位女仆模样的服务生。“莉莉娅!带这位女士去三楼!”

“两位小姐请跟我来,我带您们去客房。”女仆对她们鞠了一躬,毕恭毕敬的说。

“走吧。”“嗯。”

精灵和那位少女相视一笑,感情很好的样子。

***

旅馆三楼,装饰豪华的客房里。

“来吧爱乃。把鞋脱了,房间里铺着地毯呢。”艾菲莉亚先行脱下布鞋,踏入房间。“喔~~~好软,羊毛地毯。”

“嗯。”小女孩脱下皮鞋,缓缓走进房间。

“两位小姐请稍候,我来帮你们打着灯火。”女仆鞠了一躬,把鞋放在门口,开始依次点燃房桌台与墙壁上的琉璃灯。

朦胧的火光透过磨砂的琉璃,让房间逐渐亮堂起来。

“够了,不用全部点着,微微亮就好。”艾菲莉亚对女仆摆摆手。

“是。”女仆停下动作。

“唔,正好。”

房间里的亮度刚好盖过了窗外月光,又不显得和阳光一样刺眼,正合适今晚她们要做的事。

“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吗?要不要为你们准备热水呢?”

“爱乃,想要喝点什么吗?牛奶或者苹果汁怎么样?”艾菲莉亚摸摸小女孩的头,问。

“我想要……清水,不是井里打上来的,要清水,烧热以后……”

“小姐,帮我们盛一瓶烧开的热水来,再来一瓶苹果汁。”艾菲莉亚对女仆说。

“明白了,我这就去。”

女仆毕恭毕敬的关上房门。

不愧是那提亚首席大富豪伊扎克旗下的产业,这间旅店客房里装点的花朵、银器、灯具、地毯、窗帘无一不透露出富丽堂皇的气息。

尤其是占据了房间大半、用半透明帷幕遮蔽的双人床——说是双人,其实足够三四个人同时睡在床上做各种激烈之事。即使喝的酩酊大醉也不用担心因此跌下柔软的鹅绒床垫。

“这里不错吧?”艾菲莉亚对爱乃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好厉害!这里真是漂亮。艾菲莉亚姐你常来这里吗?”小女孩一边感叹

“我一般不在同样的旅馆下榻多次,不过人类大都没什么创意,高档旅店的装饰都大同小异。”

“嘿嘿,是这样的吗。”黑发小女孩吃吃的笑了。

“好嘞~~~”艾菲莉亚拿出一个布包裹。“按照爱乃妹妹的要求,我都准备好了。”

“真的吗?!”小女孩惊喜道。

“不然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呀~~~我可是个把诚实守信写在脸上的精灵呐。”

艾菲莉亚说着,把包裹摊开,开始一样一样的把东西取出来。

“喏,你说要柔软的白米配上晒干的海苔,加点盐。叫什么来着?哦,饭团!怎么样,我做的饭团像你家乡饭团的吗?”精灵得意的叉着腰,问小女孩。

“……像。”小女孩伸手想接过艾菲莉亚递来的奇怪食品,不过精灵出乎意料的收回了手。

“等等啦,看看这个!”

小女孩瞪大眼睛。

艾菲莉亚变魔术般的把一个小木盒伸到小女孩眼前。“我记得你念叨过什么沙沙沙生鱼片,我就在海边弄了几条鱼,切成片用火烤熟了装在盒子里带过来了。”

“为、为什么要特意为我做这种事?”

“嗳呀,姐姐问你晚上和我一起玩有什么要求,就是说你可以尽管跟我提愿望的意思,哪有把吃白米团子当愿望的!,怎么样,这是你梦里喜欢吃的那种鱼片吗?”

“……那个是生鱼片,不能烤的。”

“诶???要是生的鱼肉吗?”艾菲莉亚听罢,垂头丧气起来:“因为我想给爱乃妹妹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问你做法。不过烤鱼片也挺好吃的哦,我尝过一口,香!”

“谢谢你,艾菲莉亚姐。”

“还有那个嘉利饭,本来也想给你做出来试试的,可是我查遍了书籍也找不到这道菜的具体做法……没办法了,不过我还带了猪排过来哦。”

“呵呵呵呵呵。”名叫爱乃的小女孩捂住嘴,笑起来。“原来我们是来这间旅馆里野餐的吗?”

这话倒提醒了艾菲莉亚,精灵当即把包裹食物的布铺在羊毛地毯上,拍拍地面,示意爱乃坐下:“没错!就当这地毯是草坪,我俩来野餐,怎么样?”

“嗯。”

“来,吃,啊呜!喔~~~好吃。”

“……我、我开动了!”

“你怎么跟那些铁皮骑士一样吃饭前还要赞美教皇什么的,这都是我做的,你赞美我嘛~~~”

“嗯!嗯!嗯!谢谢艾菲莉亚姐。”

黑发少女不知为何,话语有些哽咽,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有停止把食物往嘴里送,相反越吃越快。

“呵呵呵。”艾菲莉亚笑起来。“被抓住卖到那提亚很久了吗?有多久没吃家乡的食物了?”

“…………”

“算了,不愿意回忆的话就别想,今天想点开心的事。”艾菲莉亚摸摸小女孩的头,像个温柔的姐姐。

“嗯。”感觉到小脑袋默默点了一下,算是回应。“可是,我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那太好了,以后你想要想什么开心的事,可以回忆今晚。”

“艾菲莉亚姐到底想怎么样啦,就带我出来……”

“你知道的吧,不然为什么要答应姐姐我呢?”艾菲莉亚不怀好意的笑了,她见小女孩的脸上逐渐泛起红晕,在房间迷离的灯光里看起来尤为诱人。

***

“莉塔姐和贝利亚哥会发现我们偷偷出来玩吗?”爱乃不无担心的问。

“不会啦,再说有我带着你,发现了他们也不会担心的。”

“可是,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没事,大家能照顾好自己,我们也是。”艾菲莉亚说着,也拿起一个饭团,用和小女孩完全不一样的吃法,细嚼慢咽起来。“这个饭团还蛮好吃的嘛,米饭的香味,海的咸味融合在一起,有点越吃越好吃的感觉,嘿嘿,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毕竟是艾菲莉亚自己做出来的食物。

“那个,艾菲莉亚姐。”

“什么事?”

“艾菲莉亚姐姐是吟游诗人?会到处旅行吗?到过很多地方?”

“当然!我可是坐不住的精灵,爱乃想知道大陆上有趣的事吗,不管是哪里的我都说不完哦。”

“有一件事。”爱乃又吃下一口饭团。

“是什么呢?”

“有没有哪个国家是……吃这个的?”

“这个?白米做成的团子?”

艾菲莉亚指着手里的饭团,说。

“是的!有没有经常吃这个……不是,就是说把这个当成主要食品的国家……地方……之类的。”

精灵歪过头,想了想:“应该没有吧……白米这种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农夫种,人类只喜欢吃玉米和燕麦,倒是我们精灵有类似的东西。”

“类似的东西?是什么?”

“我的家乡有一种黏黏的稻米,我们用荷叶把这样的米裹着浆果或者蛇蛋包起来,放在火上蒸熟后可以当做打猎时的干粮。即使带着好几天吃的时候也不会和其它干粮一样口干舌燥的……”

爱乃苦笑一下,摇摇头:“不是这个……”

“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在流行这种食物吧,比如你的家乡。”

“不,我的家乡已经……没有了。”

“因为战争?”

“大概……是。”

“是雷斯亚人吧,真是的,整个大陆我就没见过谁不讨厌他们的。”艾菲莉亚边说边想着怎么安慰眼前的小女孩。“不过,要不要去我的故乡生活呢?我来当你的姐姐也行哦,我在艾露达梅尔也有很多好姐妹。”

爱乃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艾菲莉亚。“艾菲莉亚姐为什么选了我呢?”

“选你?”

“红旅有那么多女孩,我……一点也不漂亮,也、也不会说话,还……还有,我看起来还很奇怪吧?为什么你要带我出来,为什么你……你偏偏关注我?为什么你可以答应我的愿望?”

“…………”艾菲莉亚沉默了。

“我,我身上有什么艾菲莉亚姐感兴趣的东西吗?还是说……你就是随意选中了我想要……”

“因为呀,我觉得爱乃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从你的眼神里我总是能看到些和其她女孩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我的眼睛?”爱乃下意识的眨眨眼。

“嗯,我感觉到你的身上有对我来说……很值得了解的东西,不过具体起来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吟游诗人的直觉?总之就是这之类的东西,所以我决定先把你追到手~~~”

“这样呀……”小女孩的脸落寞下来。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爱乃妹妹长得可爱性格又害羞,我最喜欢这样的小女孩了!”

“唔——真、真的?”爱乃高兴了些。“艾菲莉亚姐觉得我很可爱吗?”

“嘿嘿,你也知道我喜欢奉承人吧。”艾菲莉亚坏笑起来。“当然是假的啦~”

“唔——”小女孩鼓起腮帮。“原来骗我的!”

“哼,才不是呢!”冷不防的,艾菲莉亚站起身,一把搂住爱乃的腰。“你是真的超~~~可爱。”

“呀!”被这样突然抱住腰部的敏感位置,爱乃下意识的浑身一抖。

艾菲莉亚轻轻一举,小女孩娇小的身躯就被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半圈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背部一阵柔软的触碰。精灵小姐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推倒在柔软的床上。

“可爱到让我忍不住想要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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