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瓦沙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当魔王当烦了，把这给位置让出来，你们能准备好接班人吗？”

当瓦沙克带着一脸困惑地坐到墨锯苍对面之后，墨锯苍一脸严肃地问着，这让瓦沙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如果回答不能准备好接班人，那么无疑是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无能，整个兽人族的无能。而如果回答能，那么问这个问题的现任魔王墨锯苍该给出什么表情呢？

“这个……这个好像和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没关系吧？”

“没关系？不，瓦沙克你还记得我在怂恿费舍尔参加魔王之位的竞争时，我有说过一句话，我会培养参加者中优秀的成员吗？”

“啊……记得……”

“我所做的这些可是都有帮你们培养下一代魔王的作用，而至于谁能快速成长到附和要求，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实话告诉你吧，在我看来你们这些各种的首领里面，没有一个有率领整个魔族走向强盛的能力。”

“哈啊……”

墨锯苍的话让瓦沙克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这等同于否定自己能力的评价自然是让人心里不会太舒服，但自己也无从反驳。

“呐瓦沙克，你觉得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才有资格成为下一任魔王？”

“这个嘛……拥有无与伦比的战斗力，能够想出克敌制胜的各种谋略……”

“这些都不需要！”

瓦沙克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始按照自己心中墨锯苍的形象回答着，但是墨锯苍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

“什么？不需要？”

瓦沙克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下一任魔王不需要拥有力压整个魔族的战斗力，不需要有想出奇谋抵御敌人进攻的能力，这怎么想都不正常。

“是的，不需要。”

“那……那需要什么？”

“哼哼……想要成为下一任魔王的话，只需要会说一句话就可以了。”

墨锯苍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着，这让瓦沙克是彻底懵了，只需要会说一句话就能胜任魔王什么的，看起来完全就是在开玩笑。但是，虽然墨锯苍此刻正一脸微笑地看着瓦沙克，但是瓦沙克却没有在墨锯苍的眼中看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什么话？”

“为之奈何！”

“哈？什……什么意思？”

“想要真正明白我这句话，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不过，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我就给你一点提示好了。我之前让你们着手去准备的那些改革，只要推行开来就会改变整个魔族现有的体制，到时候魔王将会更加注重决策能力而非亲临一线的执行能力，这样说你懂了吧？”

“注重决策所以要听取别人的意见，是这个意思吗？”

“很可惜，你只回答对了一半……”

墨锯苍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略显失望地说着。

墨锯苍之前有让各族选出一些代表，然后集体讨论魔族未来的事情，从他的安排就应该可以看得出他在限制魔王的行动，这也是各族之所以没有太反对这个提议的原因之一。那么由各族组成议会之后，许多的事情就由他们做决定了，而魔王需要做的就是是否行驶一票否决权，这便对魔王的决策能力做出了要求。

想要尽可能保证决策的正确，那就不得不多听取各方的意见，但是听是一回事，做决定又是另一回事。一个问题一旦有多方给出不同的意见，那也就代表着各方的诉求不尽相同，甚至还会有矛盾，那么听取不同意见的目的便是寻找各方都能接受的平衡。

虽然听取不同意见很重要，但是对于最终做决策的家伙来说，听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理解这些意见背后所站着的利益团体是谁，以及这些利益团体实力有多大，诉求又是些什么。只有全盘了解各个利益集团的实力以及诉求是什么之后，决策者才能找准平衡点在哪，在这之后便是寻求各方的让步以达到平衡了。

各方的实力和述求是需要决策者自己去了解和分析的，大致的平衡点也是需要决策者根据情况和整个大局需要决定的，也就是说决策者需要的是分析问题和决定解决问题的大方向。那么，在这之后便是为之奈何出场的时候了。

而要能够了解问题、分析问题，并在众多的意见中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这又要求魔王对整个事态要有足够的把控能力，对魔族和人类都要有足够的了解。而要达到这一切，又牵扯到一大堆其他的能力。

“只答对了一半？”

瓦沙克虽然明白了要做出正确的决策需要多听不同的意见，但是他却没有明白在说出为之奈何之前所需要做的事情，以及相应的要求。

不说并不代表就不需要，而这也正是需要候补者们去悟的。如果墨锯苍将心中的所有标准全部都列出来的话，那么那么一切便也就失去了意义，因为所有人都会想尽办法达到那些要求，无论是真的做到了还是装出那副样子。

很多道理如果不是由自己去想通的话，那就毫无意义了。墨锯苍只是告诉了下一任魔王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能由此推断出一切前提条件的话，那么也就代表他们做不到那些隐藏的要求，那自然是没有资格成为下一任魔王的了。

“我的话只能说到这一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想的通的家伙基本上也就初步达到我的要求了。”

“是这样吗……”

瓦沙克原本还打算问个仔细的，但是墨锯苍却表面他并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了，瓦沙克也只好选择放弃继续追问，但眼中仍有些不甘。

“嘛，反正你等会也要去老爷子那汇报一下情况，我就再给你一点提醒好了，老爷子那也有一部分我没有说的答案。”

墨锯苍朝瓦沙克淡淡一笑，显得有些不怀好意地说着，这让瓦沙克不由得有些为难地苦笑起来。

“哈哈……魔王大人，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您觉得下一任魔王不需要强大的战斗力和能克敌制胜的谋略？”

虽然墨锯苍表示他不会说成为下一任魔王需要什么，但没说他不会说成为下一任魔王不需要什么，瓦沙克在钻空子的同时也转移着话题。

“嗯，瓦沙克你比以前进步多了呢，都会找我说话的漏洞了！”

墨锯苍一脸满意的微笑说着，对瓦沙克的进步表现出了很高的肯定。

“魔王大人您就别挖苦我了……”

“我可不是在挖苦你，我是真的觉得你这段时间进步了不少，和我最初见到你时已经有所不同了。嘛，这个问题就先这样打住吧，要我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的话，恐怕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或者更准确点说是问你自己一个问题。”

“呃……那个，我不太明白魔王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一下是回答您的问题，一下又是问我自己问题什么的……”

瓦沙克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今晚第几次露出困惑的表情了，虽然墨锯苍的话向来就不是那么好理解，但是今天晚上却更加难以理解了。而且，墨锯苍今天显然并不像之前布置各种计划时那样，会给瓦沙克好好解释每一个安排的目的。

“那好吧，我就直接说吧，你觉得一个国家中最需要强大战斗力和用兵谋略的家伙事谁？”

“这个……我觉得是魔王，但是魔王大人您刚才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

“瓦沙克，魔王和人类国家的国王身份可是对等的，可是你见到联军里有哪个国家的国王吗？”

“这……”

“再看看人类联军里最能打的是谁？”

“是……是丽蓓妲……”

“那么就目前的情况看，这次人类联军的行动是谁策划的？这次的人类联军中谁又是最有谋略的家伙？”

“应该是那个叫阿尔博的家伙和今天中午见到的那个女人吧……”

墨锯苍连续的几个问题实际上便是瓦沙克所提问题的答案，因为最能打的和最有谋略的家伙，并不是最高权利者。

“武力和带兵的谋略并不是成为魔王的必备条件，魔王只需要有能力将这种家伙收到自己的麾下就可以了。当然了，如果魔王同时具备这两者的话那是最好的，就像我一样。”

墨锯苍一脸得意地自我夸耀着，但是谋略的话他确实有，可是武力就纯粹是在说谎了。不过，只要没有人能够识破，那么谎言便不仅仅只是谎言。

“魔王大人，难道说您之前对老爷子说的那些话是……是为了……”

经过墨锯苍的一番提点，瓦沙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盯着墨锯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着。

“嘘……知道就好，等事情都办成了再说，不然可是容易惹麻烦的哦！还有，你这反应未免也太晚了吧？老爷子当场就看穿了我的用意，你这个老爷子的得意弟子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难怪老爷子对你们的事是那个态度……”

墨锯苍竖起右手食指抵在嘴上，显得有些无奈地说着。

“魔王大人，您还真是做任何事都不会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呢！”

瓦沙克得有些感叹地说着，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