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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12岁的你(40)

sign系列之二 卞垣珉 1776 2019-08-26 07:57

  

那天我是怎样离开警察局的,又是怎样回到家的,我的记忆都暧昧不清,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租住的房间里,整个人斜躺在床上,不仅没有换衣服,甚至连脚上的鞋子还没有脱掉。

窗外已经呈现出朦胧的入夜征兆了,来自街道上偶尔的鸣笛声、人们隐隐的谈话声和稀薄的夜色混合在一起,使得房间更加静谧,来自水龙头的水滴声也规律的“嗒嗒”敲奏着,这一切让我觉得世界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似的,然而,我又确实的失去了什么东西。

失去了原来平和的日常,失去了朋友,再次失去了初恋,还有……一个小小的又吵闹的存在。

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这让我有了奇怪的冲动,想要笑又想要哭,但是身体已经没有力气让我去做那些动作了。

纵然我已经因为饥饿连翻个身都不愿做了,但是我依然神情呆滞着,不知道这之后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了。

看腻了窗外的天空后,我又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眸,总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以前我是很害怕这种黑暗的,总是故意让自己不去想眼前的黑暗,但现在,我反而想要沉浸在这黑暗之中了。反正,早就从很久开始,我的人生已经变得毫无光明了,浑浑噩噩挣扎过来,神经也麻木了,但现在,我喜欢上了这种黑暗。

不过,在那片黑暗中,对于“我”的感觉仍旧十分清晰,清晰得可怕。

——梓酱,你是一个没有自觉的人。

曾经,我的好友梅这么对我说过。

——星名小姐,你也是一个没有自觉的人。

今天,那个只不过才见我几个小时的警察管也这么说。

然而,我还是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没有自觉呢?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呢?还有,就算那个警察是为了我好,小少年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而对我说谎呢?

不正常的是你们才对吧!虽然我是有点不情愿送小少年离开,但……你们这么做真的很奇怪!我又不是什么诱拐犯!我只是……想要对帮助过我的那个少年回报些什么,因为是那样的离别,我还什么都没有去做……这让我完全无法静下心来啊!

为什么……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我感觉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忍受着因为心绪混乱而导致的头痛,我无力的抓住床单,不知道要怎么释放心中这种奇怪的情绪。其实,我也隐隐地察觉到了,我似乎变得有点奇怪了。

可能,早在高中毕业告白被拒绝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慢慢变得奇怪了。

无法相信别人的好意,曾经桃泽同学也是像那样的对我很温柔,不管我对他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他似乎也不介意,让我产生了他可能对我有好感的错觉,也是因为有点坚信自己的告白会成功我才会鼓起勇气那么做,然而,结果却和想的完全不一样。

回想起来,那一天就像是一个无法结束的噩梦一般,得知自己被拒绝的那一刻,我搞不懂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但是,胸口如裂开一般,刀绞般的疼痛着,所有的曾经的美好都在那一刹那毁灭了……

我已经心如死灰了。

所以,当别人对我温柔的时候,我反而觉得心寒,第一想法便是拒绝与逃避,事实上,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当周围的人都开始远离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从此就清静了,但是,长时间的与孤独为伴,这种滋味也并没有那么好受。

于是,我认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苦涩的,所有的美好都只是“看起来”而已。

被许多人追求看上去好像很美好,但是被追求的那个人却充满苦恼,因为她的心只有一颗,她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她的想法……其实还没有人能了解,其实,她很孤独。

只要她还是孤独的,她大概就不会得到幸福,这是必然的。

但,她也向往着阳光,向往着温暖,向往着自己能够找到幸福的世界,这份渴望,即便被大雨浇灭过,但也默默做着星星之火,待以燎燃。

就算拒绝着整个世界,但也没有放弃希望,即便这种心情没有被自己所察觉到,但是它毕竟是“存在”着的,所以,它要是突然爆发的话,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只是,我自己还没有弄明白,一切已知晓的时候,时光却无情的将昨日美好与今日完全分割,时光,再无回转的可能,徒留……后悔的火种,催发着新一轮的绝望之雨。

呐,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呢?只是见一面的话……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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