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一日，我和叶瑾外出购物，叶瑾看着橱窗里华丽的装饰，八音盒上的小人踮着脚尖旋转，她微蹲下身，一只手抚上玻璃，她脸靠得极近，玻璃因呼吸蒙上一层雾气。

“叶瑾，走了哦。”一手拿着购物袋的我向她挥手。

叶瑾立刻起身，向我小跑来，我将购物袋放下，帮她把快要滑落的围巾重新围好。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嗯。”叶瑾说着往围巾里缩了缩，小小的脸只露出眼睛。

“最近，圣诞气息越来越浓了。”

两人慢慢地迈着步子，望着变灰的天。

“林楠你以前圣诞节都在干什么？”

“打工，那个时候的打工工资很高的。叶瑾你呢？”

“我？”

小的时候，可以假装不知道父亲的小自满，每次圣诞节的夜晚装睡，看着父亲偷偷地走进放下礼物，第二天一脸惊喜地对着憋笑的父母大叫“圣诞老人来了！”。

但是后来——

黑色的裙，黑色的雨伞，黑色的心情。

唯一白色的花。

“今年平安夜，我们开派对吗？我尝试做做烤全鸡。”我对叶瑾说道。

叶瑾看着眼前的人的笑容，不知何心情。

“......好。”

最终她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把那个蓬蓬头和没表情叫上吧。平时受我们这么多照顾，圣诞礼物总要给的吧。”叶瑾哼哼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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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敲门声。

这是叶珏人生中第一次，是因为厌烦而想要逃离。

“咚咚咚！”

敲门声不停。

终于忍无可忍，他起身去开门。

“叶珏！”眼前的人对他笑靥如花。

但是他已经连假装的笑容都懒得摆了，他直接冷着脸对她说。

“莎莉小姐，我已经说过了，我对圣诞家派对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大家在一起会很开心——”

烦躁至极。

恶心至极。

没有思考，他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屋内，“嘭”地关上门。然后右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

来到英国的这些天，这几个月，这个女人一直在自己身旁转悠转悠，虽然是帮了他很多忙，但不代表他的其余生活会给她一分一秒。

这种从小生活在幸福中的孩子啊，他最讨厌了。

最恨了。

和叶瑾一样的人。

右手的力度收紧。

少女一开始是愣住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掐得她不能呼吸了。本能地泪水流出，手扒着他的手，艰难地说“放手......”

看着她的泪水，他的心恍了一下。

好棒，好棒。

变态的心理。

啊啊，就这样，快哭吧，崩溃吧，绝望吧。

叶珏放开了手。

莎莉滑坐在地，不停地咳嗽，眼泪也停不下来。

叶珏笑着蹲下身，在她的耳边说。

“想死吗？”

然后，他等着这个少女一脸惊恐地抬头，眼神带着对他无比畏惧的光。

直到被弄坏，变得无神绝望。

他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那个血缘上是自己妹妹的人。

“你是，我的......哥哥吗？”

七岁的她，父母去世的消息给了她巨大的打击，又被告知世上还有我这一个亲人的时候，眼神涌起的渴望，期待的光。

然后，他也是这样。

假装拥抱的伸出手，然后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她的呼救都变得断断续续，连挣扎都逐渐变弱，他才放开了手。

她直接倒在地上，快没有意识了，他也这样地蹲下身，看着她惊惧无比的眼神，带着内心的满足笑着说。

“别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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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敲门声。

“来了。”我连忙解下围裙去开门，叶瑾坐在餐桌旁，膝上放着一个电热水袋，手里剥着橘子，在我经过的时候喂了我一片。

“平安夜快乐！”

开门的时候，满满的礼物和吃食映入眼帘。

“块儿。”司真严嘴上都因栗子叼着一个袋子，口齿不清地说道。

栗子把东西扔到我怀里后就往里冲，跑到暖炉旁边蹲下。

“暖和~(-ω- )”发出猫一样的喟叹。

“烤鸡马上就要好了，你们先坐一下。”我放下手里的东西。

“好~”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栗子烤全鸡，泡芙塔，草莓奶油蛋糕，芝士炸鸡块，薯条，披萨，炸鱿鱼须。

还有主食的厚切牛肉。

“蓬蓬头，擦擦你的口水。”

“唔知道，唔知道。”栗子不停咕咚咕咚吞咽。

“那就，开动吧！”我拿起刀叉。

超厚的牛肉切下一块，肉汁流出，放进嘴里咀嚼，甜美的味道，满足的感觉。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沉浸在高级食材的美味中。

“！”栗子率先惊醒。

“等等大家！礼物！先交换礼物！”

这是栗子提出来的游戏，每人准备一个礼物，到时候混在一起随即拿一个。

但是不用担心，给重要的人的礼物，肯定是要再夜深人静的时候，单独给。

“我先来~”栗子把手伸进袋子里，然后拿出一个小盒子。

“啊，我的。”叶瑾说。

“诶——”栗子瞬间露出怀疑的表情，好像里面是炸弹一样，无比害怕地拆开了小盒子。

里面，发出了金光。

叶瑾在里面放了一个大金块。

简单，粗暴，佩服！

我抽到了司真严的礼物，一个耳机，非常实在和实用。

“这是？”

叶瑾疑惑地从袋子里，拿出了三张恐怖电影的光盘。

我的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的！”栗子大笑。“怎么样大小姐，一定要好好地用这个礼物哦~”

栗子不怀好意地笑，他的本意是想要吓一吓叶瑾的。

结果叶瑾——

“非常感谢！”竟然激动地双眼放光。

“这礼物，我超满意！超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用的！对吧？”

叶瑾笑着看我。

“林楠~”

我......抬头望天，心如死灰。

司真严抽到了我送的围巾。

“男生送的围巾，好奇怪。”司真严表示他有点心理不能接受。

......我都不敢开口这是我自己织的。

最后那个围巾被收下后，永远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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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停止了颤抖。

她缓缓地抬头。

叶珏期待地看着。

然后——

少女的眼神清明，即使她有着泪痕，脖子上留着深深的红色。

她也没有哭泣。

她对他，一点都不恐惧。

“我知道了。”莎莉仍然像往常一样地露出笑容，她微笑地这么真诚，仿佛刚才他们没有发生任何争执。

“那叶珏，在房间好好休息啊，我到时候端一些料理上来给你。”她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走出房间前，还像以前每次离开前，给他一个甜甜的笑。

门关上了。

叶珏反应过来，猛地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把她掐死。

她怎么可以不怕他？

所有人都应该害怕他，恐惧他，受他摆布。

不这样的话他——

叶珏握紧双拳。

莎莉关上门，有些无力地靠在门上，她的手摸上脖子上仍微痛的地方。

“姐姐？”

一声呼唤吓了她一跳。

她看到好久没见的娜丽丝，穿着职场装和高跟鞋，估计是工作完后就匆匆忙忙坐飞机赶来的。

“丽丝~”她亲切地叫着少女的小名，伸手想拥抱，却忘记遮掩脖子上的痕迹。

“姐姐！”薇薇安冲了过来，仔细观察她的脖子，然后眼神一冷“他掐的？”

“......不是哦，猫挠的。”

“你骗谁呢。”

“别告诉妈妈。”莎莉说着转身走开，她想回房处理这个痕迹。

“姐姐！”薇薇安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

“你是笨蛋吗？你就这么喜欢他？难道你意识不到他脑子有病吗？他根本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他根本不会爱你！他没有心，他根本不会爱上一个人！”

“......只是”莎莉微垂眼帘，推开薇薇安的手，“一个从小缺爱的人罢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莎莉的语气里竟然有自豪，和奇异的满足。

薇薇安的手放开了。

“呵。”

一声尖锐刺耳的笑。

莎莉看向薇薇安。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妹妹，对着她，露出无比嘲讽和轻蔑的笑容。

“姐姐。”

笑死我了。

“你以为你是谁？”

简直荒唐。

“救世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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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笑声不断。

我们一群人玩着游戏，互相作弄着，把客厅作乱，靠枕有时会飞在空中。

终于玩累了，一群人趴在沙发上喘着气休息。

“小真，帮我揉一下肩~”

“不，我也累。”

“唔，果然说什么最爱我都是骗人的。”栗子嘟着嘴说，然后翻了个身，背靠着沙发，望向落地窗外。

忽然，他眨了眨眼。

以为自己眼花，他又眨了眨眼。

“大家！”他叫起来。“下雪了！”

“真的？！”

瞬间满血复活，一群人冲到楼下的院子里。

雪白的雪花，缓缓地飘下，从黑色的天空落到凡间，越飘越多。

“等会可以打雪仗了啊！”栗子兴奋得不行。

叶瑾抬头看着天空，一片雪花轻轻地落在她鼻尖，融化。

我走到她身旁，帮她擦去水珠。

她仍看着天空，眼里倒映着雪。

“叶瑾？”

“嗯？”叶瑾的目光终于移回，与我对视，她的目光带着温柔的笑意。

“回房等雪积起来吧。”

“好。”叶瑾乖乖地将手交给我，和我往屋回走。

我的手温暖着她冬天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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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珏看到窗外飘了雪。

话说那天也是，下了雪。

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了整个世界。

所以那日——

那雪上渐渐浸染的红。

才会像消失不掉的疤痕，刻在他的心上。

折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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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困意，略微迷糊地睁开了双眼。

我的手向身旁摸去，一看，才凌晨五点。

强撑着睡意，看向周围，栗子躺在司真严的手臂上，两人睡得香甜。

昨晚，我们没有撑得雪积起来，四人便因疲惫而睡去。

我翻了个身，正想继续进入梦乡，突然惊醒。

叶瑾呢？！

连忙起身寻找，终于在院子里发现了她。

雪已经积得很厚了，叶瑾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白茫之间，她用手轻捧起雪，雪从她指间滑落。

我披了一件外套出来，走到她身边。

“林楠。”叶瑾对着我笑。

她的眼神带着，我看不懂的释然。

“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