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想要绑架那两个女孩子？”

“我们就没想绑她们的，就是看见她们走进去想和他她们开个玩笑咧。”

“开玩笑是你们这么开的么？你们的行为已经是算绑架未遂了，要是拒不承认的话，关个十年都不算长。”

“都说了，没想绑的，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们也么想到会那么严重啊，我们还想着抓住就放了的。诶呀，是我一时间没想清楚才犯下这种错……吓到那两个小孩子是我不对，我现在也很后悔……”

“那你们为什么拿着的那些东西？”

“都说了啦，是我们那个兄弟偶然捡到的，看到里面的东西不对还想交给警察的。”

“在哪捡的？说清楚。”

“诶呀，不就我么兄弟几个之前开车出去吃饭嘛。我么从那个长虹小区那边，兄弟一起去吃那个鱼咧，然后开车上来，一看，诶呦路上有个包，就捡起来了。”

“你们这个情况，和我们掌握到的证据不相符啊。”

“都说啦是捡的啦。其他的你去问我们那个兄弟咧，反正是他第一个捡到的咧。”

“你要是拒不承认的话，关个十年都不长了。甚至等你别的那几个兄弟一承认，直接死刑都有可能。”

“我们警察也知道，你本来就单亲家庭出身，这几年又亡父，日子也不好过。你这一进去，人刚好又在这个大好光阴，根本不划算是不是？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们当场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都说啦咧，警察同志也不好过我也晓得，我该说的也说了，现在我也是非常后悔……”

审讯室内的两个警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了一下面前的文件，又继续若无其事的问了下去。

然而刚才的小动作恐怕已经把他们心里的无奈都表现出来了吧。

“看上去相当硬呢。”我对李叔说。

李叔点点头：“比起说对方有强烈的心里素质，倒不如说对方好像有什么底气吧……之前审讯过的那个老前辈是这么告诉我的。”

“甚至听到会坐牢，连慌都没怎么慌……即使是对什么都没做过的人来说，这也太过不同寻常了。”

我重新转头看向面前的屏幕。过于正常反而更显得反常了吗。

“那接下来呢？”我问：“要等搜集更多的证据之后，等个两天再审问吗？”

李叔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放置也是常用的一种审讯手段，很多犯人就这样在等待中忍受着煎熬，不知不觉心里防线就崩塌了。比起一直这样陷入僵局，还不如在别的地方寻求一下突破。”

“要暂时放弃吗？”

“不……那个老前辈反而和我说一刻都不能耽搁。这段时间，那个人贩集团有逐渐撤出上滨的迹象。而且据前辈说，对方也快了。”

我看着犯人若无其事的脸。到底从哪里看得出对方快了的啊……

“我们跟你说，很多人就这么一关进去，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年，出不来的。你过年想放个假都不可能，更别说见你那几个兄弟。”

“诶呦，我也不想进的咧，我都说了又有什么办法……”

这时突然有一个年轻的警察进来，对着坐着的警察耳语了几句，随后递给了审讯的警察一本小本子。

“我跟你说啊，刚才我们直接看了监控，那个地方根本就没人丢东西。这和你们说的事情不符合啊。”

“那我也不知道咧，我们那个角落小小的，监控照不到的咧……”

警察挑了挑眉。果然快了吗……

“我先跟你说清楚啊，你要是进去真的是叫天天不应。我们前几年抓一个人，他那几个兄弟啊，交代得快，关几年就哗啦啦全出去了。结果那一个人在牢里面眼巴巴的看着，后来直接疯了，对着墙就拜什么全能神，结果还不是在关着。神来都救不了你。”

“神？”

“你看，哪来什么神。还想着神去救他，不是疯了是怎么的。”

“神肯定不会救人的咧。”

“对啊，所以说，还是自己靠自己，兄弟啊，神啊这些都不靠谱……”

“神只会让人跟着他的轨迹走。”

“.…..”

警察面面相觑了起来。随后一个警察开口道：

“那你看，像前一个被关进来，神的轨迹都不管用。”

“那是因为这就是神的轨迹。”

“哪来什么神的轨迹。进来了就是进来了，犯法了就要进来。”

“法也是神的轨迹。只不过只是对普通人的轨迹而已。”

“.…..”

“神的轨迹也分看得到的和看到的。神想让你看得到的轨迹，你们叫做法律啊，道德啊，金钱啊权利啊。神不想让你们看到的，你们可能就叫做命运吧。”

“命运你自己也可以掌握。你只要把事情都说清楚，出去还是进去都在你的一念间。”

“那也是神的轨迹，神的轨迹一直都是两条，一条是天堂一条是地狱。就仿若阴阳相生一样，这两条轨迹都是分不开的。”

“.…..”

“但我们人一直在这两条轨迹上徘徊，因为神不会告诉你哪条是好的哪条是坏的。无论怎么走，人总是无法从这两条脱离出来。就仿佛人总有上限和下限。”

“.…..”

“但神也不是这么无情。神只是想把这个世界运行好而已，就像写程序的程序员一样，这对神来说只是工作而已。但这世界的情对其无意义。”

“.…..”

“但神也不是万能的。因为神只是设定好轨迹，却并没有规定人要走那条轨迹。长此以往，人的轨迹总会交错开来。但我们是不同的。”

“.…..不同？”

“是啊，我们是不同的。人的轨迹既然只有上和下，那只要到了底端，接下来就只有向上的路。”

“.…..”

“那是神给我们这些底端的人指引的路！只要记住一开始的方向，接下来只要一直顺着这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回到轨迹的中线……不，甚至能超越其上吧！”

“.…..”

“只要一直顺着往上，一直往上，直到轨迹的边缘……顺着神和教主指引的神的轨迹的空穴，我一定，一定能！”

“砰。”警察把手上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拍。此时，四周的声音仿佛都沉寂了下来。

过了许久，身旁的李叔才从嘴里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