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这是个寂静的城市，昨夜的风雪早已消停，唯有在那小巷中快速闪过的娇小影子，倏忽映在雪地上，在厚厚的还未消融的雪层中，印下轻盈而小巧的脚印。

像是在躲闪着什么一般，那拥有着一头深粉色长发的女孩，正在雪地里奔跑着。紧裹住身躯的大衣因身体剧烈的运动幅度而不时地撑开，穿着厚底靴的双脚在雪中踏出步子，使那层白雪凹陷发出丝丝轻响，自然地握成拳状的双手藏在棉绒手套中，那头不时向左右顾盼，红瞳中闪烁着渗人的光芒。

忽然，一把由闪电幻化而成的小刀如箭一般猛地刺入女孩身边的雪地上，那层白雪顺时融化开去，“嘶嘶”的响声在小刀周围喧肆，并带着纯白的雾气扩散开来。

女孩看似慌忙地一躲闪去，顺势后撤几步略显仓促，背后似乎猛然触碰到了什么，那是冰冷的触感，是覆盖了一层雪霜的白墙，带着透骨的极寒，渗入她整个身体里，连这厚实的外套都无法抵御。她微微轻叹一口气，红瞳中却不带有一丝感情，就如那绽放在魔神柱周围的绯红彼岸花，死寂的凉意深深窜入那双深红瞳孔中，她如人偶般精致的面孔，此时好似已被冰霜封尘，冰冷而不带有任何血色，鲜红的唇仿佛要渗出血似的，轻喘着、哈出同样无感情的水雾来。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除我们之外的闯入者呢，竟然杀死了外面那个人偶，真是天助我也。”稳重而不失优雅，来者的话音中带着丝缕惊诧，伴随着渐入的脚步声，怪奇装扮的少女以她随心随缘的姿态出现在雪凌的面前。

罕见的灰色瞳孔，眼睛两侧画着微浓的眼妆，右眼下的十字图案和奇异的桃心，无不凸显出绝非常人的怪异与离奇，她的嘴唇中间好似用唇膏涂成了黑色的心形，怎么说，就算是某个在杂技团演戏的小子，装扮成这样也是太过，甚至是风尘女子也好，或许根本不会欣赏此此妆容吧。她的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头上却戴着笨重的双耳帽，身穿红黑相间的小丑服，纯白带着波浪般褶皱的领口，宽松地倚在脖子外方。这可能就是个在马戏团出演的小丑？如果忽视她那正发出滋滋电光的法杖的话。

“只是可惜，我们是逃亡之人，为了防止你透露我们的消息，只好......”声音骤然而止了，她的舌轻巧地触碰上唇，享受般地舔了舔唇上涂成的那颗黑色心形图案，就像是在犹豫着什么，她灰色眼瞳中的那一抹黑猛地颤动了一下，其中映下的是扩散的金色电光，逐渐汇集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向面前的女孩俯冲下去。

身体像是受到了重击，瘦弱的身子因失去平衡而重重摔在地上，女孩看似痛苦地发出呜咽，可随后那闭起的双眼便睁开一丝小缝，不知为何而颤抖的双手下意识地撑起了身子，红瞳中映现出来的是再次袭来的电光闪烁，使她本就苍白的面孔被电光映照出更为惨白的颜色，那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身后，红眸中却是如临黄泉般的死寂，呆滞如此，正像是一具装饰性的人偶而已。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那女孩身影已完全被电光笼罩，来者叹息着将头扭开，灰眸中带着的只是淡淡的怜悯与假情假意的可惜罢了，她不由咬紧自己的下唇，握着法杖的手便更加用劲了几分，随后暗暗低下头来，故作深重地摇了一下，以调笑的口吻叙述道，假装平静，“我本不想这么做，这也都怪你的运气不好了，可怜的小姑娘。”说罢，她的头微抬起几分，灰色的眼眸中的那抹黑色却反常地缩小了。“什么？！”

“呼......呼，哈。”淡淡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雪凌以同样的姿势斜坐在雪地上，不同的是她的手中正紧握着那把法杖，身上间续产生的微小电光，上蹿下跳终至消停，她的红瞳疲惫地望向那如小丑般的少女，唇齿之间发出如死亡宣告般的沙哑声音，可其中却没有感情的存在，就像是，人偶。

“很抱歉，耽误了一点时间。”对方缓慢地从雪地中站起，瘦弱的身体摇晃着似乎想要努力站稳，她的双腿微微颤抖，法杖的末端粗暴地陷入了雪地之中，那双红瞳睁开直视着眼前的少女，死寂得渗人。

“什么！？怎么可能！”那人灰色的瞳孔中带着浓浓诧异，片刻的惊愕神情在面部转即而逝，被风所撩起的金色直长发像触电似地张牙舞爪，她略带怒意地拎起法杖，猛地向身后的雪地一蹬去，使得白雪顿时被铲起，稍刻便融化开来。法杖尖端爆裂出猛烈的电光，她的身形如同闪电般迅速游走过去，法杖与法杖在碰撞时发出“嘶嘶”的响声，她一咬牙来，灰眸尖锐地与雪凌的眼眸相对，这时候却猛地一震，嘴边发出颤抖的话来，“敢问尊姓大名？”

“雪凌。”她平静地回应对方的话语，似乎完全没有被那战斗的架势所吓倒般的，那双红瞳微然一眨，身边的白雪顿时被黑雾所笼盖去。所谓的纯白与暗，激烈却不毫排斥地交融着，魔女的深粉色的长发因冲击力而飘起，此时此刻恰恰扭曲地纠缠在了一处，漆黑锁链从她身侧的法阵间紧绷连结，挡住了对手的道路。然后她娇小的身姿从混乱中飞速抽身，向小巷里处飞奔而去。

“记着，我的名字。艾瑞斯。”灰色眼眸中带着玩味的笑意，那少女任由她漂亮的金色直长发散乱开去，她插起腰来，不紧不慢地朝另一方位紧跟过去，或许她早就熟悉了这城镇里的所有街道，甚至是每一个小巷的角落是否有狗洞……对这回事情，她都搞得清清楚楚。于是成熟的女声骤然道出，伴随着她尖锐的笑声，“那么，就让我们尽情享受这电光的盛宴吧！雪凌。”

与此同时，就在另一个街道上，便是另一幅截然相反的景象了。

“哼，来真的吗？我可奉陪到底哦！”微带怒气，道出豪爽而桀骜不驯的挑衅之语。墨绿色的马尾辫随风舞动饶是飒爽，阿丽西雅暗绿的眼眸如黑狼般闪着阴森的光来，那抹漆黑好似深压压黑洞，深邃得足以让见到她的每一人都为之一怔。她的手中握着几乎与她身材不和比例的巨剑，剑身寒芒辗转格外渗人，尖端插入雪地之中，染上了层薄薄的霜。让人无可想象的是，连一个人类成年男子都不能轻易挥舞的巨剑，此时却被一个看似才十岁多一点的女孩轻松举起。

“她很强，我要找到一个地方偷袭才行。”同样是一身小丑装束，那位少年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此时此刻，他依然十分专注地在暗处寻找战斗的间隙，并从一处的街角跳到另一处。当灰色眼眸猛地一眨时，他便一把抓起那金色的战枪，从战枪尖端延伸而来的闪电顿时从他的手臂蔓延开来。他转而轻哼一声，然后迅速朝阿丽西雅的身后袭去。

“呵，破绽。”暗绿的眼眸完全埋没于阴霾之下，阿丽西雅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快速转身拎起巨剑，以极快的速度朝少年的战枪迎击而来，那墨绿长发或因剑气而起，没入碧蓝的天际中去，矮小的身子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到般的，毅然屹立在少年的跟前。“你这家伙，还想从我背后袭击啊？”

突然的，少年的身子被重重击到了几米之外，在雪地上滑下了深深的横印，他的嘴角流淌出粘稠的血液，没入下颚之间了。“呜......啊......”那人费力地喘着气来，然后便摇晃着站起身，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那洁白手套上已然留下了血的鲜红。

阿丽西雅举起巨剑，那嘶嘶电光间断性地从身上爆出，墨绿马尾变得卷曲，原先完整的衣物也有些破损了。她像是在挑衅似的，成熟而略显沙哑的女声从喉中传来，倒根本不像是个小孩子，“噢？临死之前还插一刀，真是让我越来越——燃起战斗的热情了呢。那么，在我，杀死你之前，请问姓名罢！”

“诺亚。”竟然是挺温柔阳光的声音，轻柔中带有未曾入世者的生机活力。说罢，少年拿起他的那把战枪，肯定似的点了点头。若不是那稍短的头发，他也许会被人误解成女性也说不定吧，阿丽西雅有些错愕地歪了歪脖子，虽面部没体现出来，握着巨剑的手却自然放松开来。

“我是阿丽西雅。接下来的战斗中，可别受伤了！”然后她豪爽地回应道，暗绿的眼眸中藏着野性又或许是之前从来未有过的狂热——当然，这股情感可能是她天生便存在的东西，至于她什么时候将其忘却，又在何时将它找回，那只有阿丽西雅自己才会深深明了。随然，她手持巨剑向少年的方位砍去，嘴角扬起莫名戏谑的笑容。

正是异方那隅，远离战场的宁静的地方，白色凉亭与洁白的雪交融在一处，悄悄然织为一片纯白的世界。银发少女静静端坐在凉亭的座椅上，她故作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来，任由她的高跟皮鞋在地板上摩擦。身边的少年放松姿势地靠在石柱旁，头上翘起的几缕头发极其引人注目。在白雪中那抹鲜红的颜色如同旗帜般靓丽，红发少女在一侧冷眼注视着那两人，在这一派雪原中的她极为渺小，眼眸中充斥着深重的不甘及是灭国者那般的落魄无助。

“这个地方，让我想起很多古老的往事呢。”银灰色的眼眸中挟起久违的留恋，转瞬即逝的遗憾辗转之时便是消迹不见。克洛蒂似乎又是在强笑着什么，她回想了许许多年前那个平凡的午后，模糊的西洋棋盘、那握着棋子的苍白的手、黑棋、面无表情的少女……此些记忆交缠纷扰，让人忘记了此时发生的一切，只记得那许多年前……然后，她只意识到，她的回忆被外人突然打断了。

“为什么。”她听到了不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苦涩滋味。晨曦的红瞳从浓密长发中显露，直勾勾地好似是瞪着这两人，那握拳的双手因用力过猛而颤动着，她紧咬起牙，双腿仿佛要立即要走向前去一般，“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们去冒险，却留下我......一个。”

“她们已经足够能应对一切了。”洛斯特只是浅浅地言道着，他的银瞳无谓地盯着晨曦看，短发上的一撮毛自然地抖动了一下，双手交叉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臂。或许是在观望着别处吧，白皑皑的雪地几乎与他整个人融为了一体，虽然这样子会让人以为他是个木头，更有甚者会将他无视，但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是在想着何事。

“肆意地打乱我的思绪，可是一项坏事呢。”克洛蒂叹了一口气，便站起身来，银灰的眼瞳中完全失去了所谓的留念与期望，有的，只是神的狂妄与威严而已。

“那么，就开始吧，用以前惯用的流程。不过，这次可能会稍微认真一点？”似乎是从空气的缝隙之中掉落出来的，凭空出现的卡牌断续而准确地落在手上，克洛蒂熟练的洗牌与切牌，然后每数七次抽出一张牌来，摆成圣三角的阵法。她随意地摊了摊手，只是这样的询问道，倒真是像个神棍，“嘛，你这翻开看看吧。”

“占卜，吗？”晨曦疑惑似地低言一声，她的右手已是不自觉地伸出，按顺序翻开了其中两张卡牌，惊愕的神情在瞬间呈现在面孔上，却又瞬即消逝了。“逆位的正义，塔……还有……”

晨曦的目光愣愣地盯着那被称为“塔”的牌面，那塔几乎是被摧毁的样子，浓烈的火舌将它整个都笼盖在其中，似乎将要从牌面中爆发出来似的。晨曦的心底顿时为之一怔，无名的怒火在心中肆虐开来，烧灼着她焦躁的灵魂，使她错愕地喘息着，捂住了头来，用劲地将头发绞在一起。她紧紧闭住双眼，仿佛已经过去一个世纪，才渐渐将双眼睁开，方才吃力地回应一声，“......塔，是塔，这也是在告诉我，不要试着去改变现状吗？”

“你自有属于你的理解。”克洛蒂为之一笑，然后翻来了第三张卡牌，那是正位的星星。她偷偷笑着，手中的塔罗牌好似又进入空气的夹层中被打包带走，随着最后一抹明亮的光斑消失殆尽，克洛蒂这才甩了甩自己的长发，任随晨曦在思考中久然愣住。

那是黑与金的融合，她们的法杖交缠于一处，迸发出明朗的火花并挟带起雷电的“嘶嘶”声，随与极其壮丽的电闪爆裂而来。全身几乎都笼罩在电雷火花的少女，红瞳中映入灰瞳，灰眸中显现出红眸，闪电冰冷的分叉映在她们的眼里，映亮了周遭的一切。只是或因这太过于闪耀，她们所有的动作都无法看清。

其中更为瘦弱的女孩轻咳一小声，深粉色的长发在空中已经形成扭曲的形态，如冥河般血红的瞳孔冰冷而无畏的，她顺势展开了锁链网，顿时之间包围了两人。黑色的锁链在雪中映衬出更为昏暗的色彩，瘦弱的身躯却轻巧地挣脱出锁链，重重地摔倒在了雪地上。眯起的红眸瞥着眼前的少女，看着锁链渐渐拉紧，终于缠绕住艾瑞斯的身躯。耳中回响起的，是法杖陷落雪地的一阵软塌塌的声音，以及那人挣扎的叫喊。

雪凌整理了整理破损的衣物，便轻晃着站起，那双红瞳望向那如小丑般、却被锁链捆绑住的少女，她却快速走到她身边，捡起对方滚落在地上的法杖，便轻声言道，“跟我来。”

“我就勉为其难......”成熟的女声中带着些许愠怒，灰眸低头望向身上紧锢住身躯的锁链，以及被面前女孩所拿走的法杖，艾瑞斯只得轻叹一口气，屈服似地站起身，被对方牵着向城市的更深处走去，或许仍是不服气，她的嘴里还不太肯定地喃喃道，“看你，想施什么花招。”

另一场战斗。巨剑与战枪的火花，把天空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墨绿头发的女孩轻松地挥舞着手中的巨剑，猛烈的剑招向少年卷袭而来。只见对方慌忙地躲闪着，灰眸仿佛在寻找迎击的间隙，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下一步行动。手中的战枪迸射出电光，如箭一般快速向阿丽西雅的胸膛击去，诺亚眼看着就要得手，但在离心脏几厘米的位置，战枪却停止了攻势，灰眸中的那抹黑猛地缩小了几倍，看到的，却是令他无法想象的一幕。

战枪的尖端被一只看似瘦小的手所握住，粘稠的血液顺着手掌留下，阿丽西雅暗绿的眼眸中带着嗜血的昏黑，微张的唇中传来一声冷笑，随之而来的竟是更加成熟的女性声音，“呵，想杀死我？！可笑！自己竟然会成为第一个受伤的人，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小子，你还太嫩了！”

说罢，诺亚的身体被重重打飞在了雪地上，灰眸中久久凝固上了不可思议以及对刚才事件的深深不解。他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雪地上，似乎已经完全消磨掉了战斗欲望与热情，嘴中只得自顾低喃道，“明明是这种速度，为什么......这样的话，也许只有魔族这个种族，才能做到这一切吧。”

“魔族？呵，还不错，原以为以这种身体形态，是没人能想到的，回复的力量大概也只有以前的二分之一不到罢了，但对付你，就足够了，小子。”阿丽西雅高傲地站在少年脚边，似乎没有感受到手中正在流淌的血液，她不屑地提起诺亚的衣领，矮小的身高只能勉强托起少年的上身，使对方的小腿依然留在雪地上，看起来格外滑稽，“喂，叫诺亚的小子，是我拖着你去还是走着去交差？原本那家伙留下的任务，我是不可能去做的，不过这次就破例，呵！那个神族。”

白色凉亭。几乎是同款式小丑装束的两人，双双捆绑于凉亭的角落，银发的少女戏谑般地站在他们两人的前面，发出连贯而恐怖的笑声来，她银灰的眼眸不屑地望着面前的两人，高傲中带有着无形的威严，“喔，看你们给我带来了什么，真是令人愉快的礼物呢。你们可真是鄙人最最满意的小白鼠噢！看吧看吧，就是这两个臭小鬼。”

“让我猜猜，你们是为了那本书，叫《wisdom miracle》对吧。”随之又是一长串的笑声，克洛蒂银灰的眼眸中充斥着戏谑的趣味，她的舌头自然地舔了舔上唇，银白长发被风吹起，绕在脑后的细长麻花辫慵慵懒懒的。她看着两人脸上的惊愕神情，微微一笑。

“《wisdom miracle》，你们的目的是这个！？为什么......”红瞳中映现血色，从长发中显露出来更加狰狞可怖，晨曦的双手再次紧握住了，颤抖着并可以清晰看见手上凸起的青筋，巨大的镰刀几乎在一瞬间腾空而出，此时的她更像是个绯色的死神，仿佛随时可将人的性命夺去。颤动的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廓，“世界上最伟大的知识宝典，不是你们可以玷污的！”

“请冷静一下。”洛斯特迅速地阻止了她。银瞳中没有一丝感情可言，甚至还藏着足以渗透人心的无尽冰冷，就像是一个例行职责的工具。雪凌站在他的身后，半话不言的，只是久久望着。

“你们知道《wisdom miracle》？我们的组织，不，应该是曾经的组织就是在研究这本书，老板的化名为Destiny……并且，并且嗯......试图去寻找那个人类反叛军的子婿。”诺亚糯糯地嘀咕道，似乎没有察觉到身边一脸震惊样的艾瑞斯。他或许已经想把一切都招供了吧。

“你们的老板叫Destiny啊，真是一个令人不爽的名字。”语气中透着满满的不屑，深深长叹一口气来，克洛蒂烦躁地扰了扰头发，然后便走下凉亭，转头对三人说道，“这两个人，就随你们处置了，要杀要剐跟我无关。尤其是你，晨曦小姐。”

话音毕落。黑色镰刀猛地挥下，可眼前却并没有出现血花飞溅的场景，只是锁链被斩断的响声。阿丽西雅不解地抱怨着，暗绿的眼眸继而没入黑暗之中，“这家伙，在搞什么滑头。”

“这次先放过你们，绝没有下次！”晨曦曾经的冷静形象顿然尽失，微带怒意的话语以及血色的瞳孔，四散开的长发被风所吹散。那两人仓皇逃窜的身影，踉跄地逃离雪地之中......

“离开这里吧。”洛斯特的银瞳注视雪凌良久，他看似无谓地走入雪地中，白色的身影消逝在一片纯白里。那平淡的话语确实是有点熟悉的感觉的，可雪凌却无法想到任何她所认识过的人。并没有一个，和他真正相似的，但是，又好像是有个？

或许回忆只是不必要的东西？

雪凌想着，便拉下了她的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