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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字风波

我居然是战国女城主 威士鸡 6978 2019-09-03 07:53

  

第二章 识字风波

清晨,一队快马飞奔着进城,“馆主大人回来了哦!”哨塔上戴着斗笠的足轻大声朝城里喊。

马队进入城门玄关,为首的枣红马上跳下一个身穿狩装的男武士,他浓密的八字胡沾满了清晨的露水,将手里的马缰交给跑来的下人,左手和他差不多高的长弓也随手系在了马鞍上。

“主公。”从远处跑来一个身穿黑铠的武士,半跪在他身前,跨部的竹片甲在跑动时发出着嚓嚓嚓的响声,“监物大人的急件。”

男武士接过信,“有劳大义了。”地上的武士点头致意,飞速的跑开了。

男武士拆开信,随着他的阅读,眼神由惊讶转向了欣喜。“诸人众!上马!回清水城!”男武士欣喜若狂,朝身后的侍从喊道。

“是!”众武士一齐回复。

正午,在阳光的照耀下,雨**院里的泥土散发着独特的味道。远处的天守阁已经清晰可见,虽称不上金碧辉煌,但是在这个时代中,已经算是惊人的建筑了。

阎雪穿着夏季的丝质振袖,不长的头发被认真的打理之后盘暨在脑后。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姿压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小腿胫一直徘徊在抽筋的边缘,酸痛难忍。更要命的是她对面正襟危坐的检地奉行监物甾山正秀,这老家伙今天穿的未免也太正式了点,这种象征着威严和沉稳的深黑大纹着,从微微透光可却有挺拔不倒的材质上看,这件衣服保管的非常完美,他平日里肯定是不会穿的。

此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阎雪,浑浊的目光令人看不透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身后的两名近书侍都非常年轻,可是运书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生疏,他们将身上书筐里的书一本一本取出来,像砌墙一样码在了榻榻米上。本来就不大的和室,在被摆满了书以后,显得更为狭窄。

‘这真的是中文吗?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的眼里是中文呢?而且,这种简体字,可是要在数百年之后才有的东西啊。’

阎雪余光扫过摆在地上的书,虽然看到简体字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么惊讶了,但是在看到地上的书千篇一律和现代社会完全无差别之后,还是会不免有些吃惊。地上的书都是什么《唐诗大选》,《宋词百篇》,《诗经注》,等等,以及看起来像是不同版本的《礼注》。

阿泠抑制不住眼神中的惊讶,但也不敢说话,微微低头等候在阎雪身旁。等到最后一本书被放完后,甾山重新扯了扯领子。“公主殿下。”

“啊?啊….是。”

阎雪的小差被打断。

“殿下能否识得此些书?”

甾山将身旁的一摞书放到了阎雪面前,是一套《唐诗大选》和《诗经注》。

‘等一下,昨天是谁让我切莫声张的来着?是你吧!是你吧是你吧!!!!’

“那个…甾山大人,我..我怎么能看得懂易文呢?嘿嘿嘿?”

‘装傻吧,这时候不装傻还能怎么办!’

甾山正秀瞥了一眼低着头的阿泠,“看来是虫子在殿下耳边进了污言。”

“大人,我不是……”

阿泠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虫子?!’

阎雪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在现世的张泠是她多年的死党,打初中起她们就是一路的姐妹。平日里虽然经常捉弄彼此,但张泠对于她,早已像是长姐。再怎么样,听到这个拥有张泠面孔的侍女被一个外人说成虫子,心中的怒火立刻燃尽理智。

“甾山大人,请你收回刚才的话好吗?”

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阎雪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本书,飞快翻阅一遍。最末,阎雪的嘴角浮现出笑意,这本书上的唐诗,都是最最基础的,熟悉的名字都和现世一模一样,这样阎雪也确定了这个世界线里的李白是同一个人,杜甫也是同一个人。只可惜,自己穿越的地点却与他们俩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以,只要殿下能够念出手上那本书的书名,我就收....”

甾山虽然识趣,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说,道歉。”

这句话就是一道毫无温度的命令,冰冷得叫人不敢拒绝。甾山半眯着的眼睛由于感到意外而微微睁大。

低着头的阿泠也惊讶地看向阎雪,要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家伙即便看起来不起眼,但他好歹是清水家的第一家老,雪子若想以后能够进入他的汉塾从此走上政坛,与家中长子一争高下,完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小姐!”

坐在身后的两名内书侍半挺身子,面面相觑。

“殿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这册书,我背一篇,你道歉一次。不答应的话,我就累了,一累就会生病,一生病就得闭门谢客,毕竟我也算是大病初愈……”

阎雪说着将书扔回书盘上,耍赖似地准备回到被窝里。

“可以,倘若殿下真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老臣道歉便是。”

“甾山大人!!”

坐在身后的两名内书侍又把不可思议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主人,不过得到的回应是甾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两人心领神会,对啊,当今天下能看懂易文的女子就算是在藤原公家的后代中都少之又少,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就凭她刚才那么一眼,要是这能背出一篇诗,那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岂不都是笑话!

“那么殿下,您打算背哪一篇呢?”

甾山拿起《唐诗》。

“那么简单,你挑就是了。”

‘简单?!’

面前的甾山政秀眉毛一抖,不知道是气着了还是吓着了,身后的两名书侍更是差点没被呛得咳嗽。

“殿下大可选一篇自己会的。”

毕竟她也是主公之女,还是留点台阶…….

“这样你怎么能心服口服的道歉?”

‘大言不惭!大言不惭!’

甾山正秀就差在心里指着鼻子骂了。

“殿下的年龄,又是女子,即便是读一篇就已经是天下奇闻了。”

虽是这么说,甾山的手却丝毫没有闲下,他仔细的翻着书,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看来是没有了要给雪子留台阶的打算。

老狐狸,刚才激了我一下也是故意的吧!

“我懂了,甾山大人是怕我赖账。”

“怎么会。”

甾山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笑意。

“我也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如果我背不出来,甾山大人随意提个要求。”

“哈哈哈哈,老夫与五岁小童做赌约,传出去岂不是家中笑柄。不过无妨,那么,殿下。”

甾山合上书,脸上的笑意不减。

“那么,就请殿下背诵唐诗人杜甫的《独坐》,如何?”

“悲愁回白首,倚仗背孤城。江敛洲渚出,天虚….”

“天虚风物清。沧溟服衰谢,朱紱负平生。仰羡黄昏鸟,投林羽翩轻。”阎雪的背诵被人打断,一旁和室的移门被人推开,三个身着大纹着的武士高腰系刀,站在一个身穿绣满水滴小纹羽织的八字胡男人身后,他们的脸上无一是震惊的神情。

当然,阎雪脸上的震惊也丝毫不比他们夸张。

‘你们都是哪位啊?’

笑容此刻已经出现在了甾山的脸上,嘴角的笑容硬生生的将皱纹挤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移动身子,面朝那个身穿华服,嘴角始终保持着自然弧度的八字胡男子,行了一个礼,刚才念诗的人,正是他。

“主公。犬见大人,正胜大入,重次大人。”

‘主公?!那么这个人就是……..我爹!?喂!有没有搞错!侍女都长得和我闺蜜一模一样了,就不能给个一模一样的爹吗?!’

阎雪在内心嘶吼着,但身体却诚实地面朝男子微微低头。

“父...父亲大人。”

‘狗……狗命要紧。’

“你…….真的是雪子吗?”

清水康宗面带惊喜地蹲下来,和雪子的视线齐平,这个时代会这样做的男性可真是少见,这样细节的动作立刻为他在雪子的心中加了不少分。

“父亲……”

加分归加分,她完全不知道要对这个陌生的父亲说什么。

“主公,小姐背的诗,并不在刚才翻阅的书中。”

甾山正秀阴谋得逞般的补刀一句。

‘什——么——???’

雪子心中竖起三个大问号,赶紧在心中盘算该如何解释。

“这…大人,此事是不是应该先告诉今川家….”

“不可!应该直接上洛觐见上方。”

还没等清水康宗说什么,身后的两个武士就开始争吵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奇了怪了,奇了怪了!”

清水康宗注视着雪子慌乱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

“好啊,好啊,这种良机,要是不好好把握,会被老天惩罚的哦。”

甾山低头笑着默默不语,让刚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内书侍收拾书卷。

“兄长,我看此事不如先让善寺师傅看一看,说不定….”

刚才没有参与争吵的武士走上前,在雪子的父亲耳边轻声道,阎雪看清了他的长相,确实和父亲有几分相似,但更为年轻,想必是自己的叔叔或者是别的什么。

“嗯,你去安排吧,在此之前,要好好的奖励你才行,雪子。”

说着他移动到阎雪面前,用真挚的眼神注视着她。

“使用家姓吧。从现在开始,你是清水雪子。”

周围的众人无一不显露出诧异之色,就连一直保持淡定的甾山正秀也按耐不住,侧过身望向雪子的父亲。

清水正胜走上前。

“兄长,是不是太早了点,雪子才五岁便….”

清水康宗伸出手掌,示意其打住。

半响,周围的众人均伏倒在地,在阎雪懵逼的表情下。

“恭喜清水雪子殿下。”

阎雪想起来,那个水滴形状的家纹,所代表的,也就是雪子所属的家族,清水家。隶属于今川家的管辖之中。虽然没有听说过清水家,但是今川家阎雪太熟悉不过了。那么眼前的清水康宗,是今川家的家臣呢,还是藩从呢?

‘今川家……今川义元……等等…….今川义元不是那个——!’

阎雪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父亲?女儿能问个问题吗?”

“可以,但问无妨。”

清水康宗干脆坐在地上。

“今年是什么年呢?”

“天文十六年。”

“……..”

问了有个鬼用啊!!!!早就该知道会这样啊!天文十六年是个什么鬼啊!一点概念也没有啊喂!

“那…今川家的当主….”

“东海道第一弓取,今川义元公。”

“那!义元公最近有没有什么出兵的计划?!”

“出兵?出兵的计划可不能告诉你,但是为父刚随义元公从尾张出征归来。”

“尾张?!就是织田家的尾张?!”

清水康宗又面露喜色,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阎雪的头。

“知道的不少啊,雪子。”

什么?那桶狭间已经过了?!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啊,我的爹!

“啊,真是痛快的一仗啊,义元公的英姿,依旧历历在目啊,知道吗,雪子,我们赢得非常轻松噢。”

雪子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当下的情形就像一只手表调快或者调慢了时间,但是你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快调慢的。

“祝父亲武运昌隆。”

“嗯,雪子,你知道拥有清水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是清水家的一员吗?”

“只要坐在清水城里的人,都是清水家的一员哦。”

“那……..”

“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阎雪心里一惊,她想到了女子拥有姓肯定和权力离不开关系,她以为仅仅只是拥有了可以出城瞎跑,不用面临将来隐居深闺的地步。但是没想到,表面父亲给予了天大的奖励,实际上说不定也将她推进了一场见不着血的战场之中。

竞争家督,意味着骨肉相残,这件事情终将会传入现在的继承人自己的兄长耳中,但是阎雪对这个人没有丝毫的了解。康宗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谢谢父亲,雪子会努力的。”

“好啊,哈哈。那么,为父也有些累了。”

说着清水康宗朝门外缓步而去。

“雪子,鹤之丸,你的兄长,不要输给他哦。”

康宗的背影遮挡住照射进来的阳光,不知是否因此,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阴暗,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此之前,雪子还有更烦心的事情。难道是世界发生了变化?阎雪的心情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如果这里不是自己所了解的战国时代的话,本来所拥有的优势就会消失殆尽了。

识字的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失去闪光点,最终必然会被滚滚而来的历史车轮碾成尘埃,这样下去,阎雪只会作为清水家的女儿,永远的沉寂在历史长河之中。

如果这个世界里织田信长还是那个一扫六合的织田信长,那么接下来的她所要面对的历史,将会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未来。眼下,若要想回到现世,就得先做到在这个世界中活下来,要仔细考虑才行。越是这样想,阎雪便越是不安起来。

康宗带着家老们离开了,腹黑老头也带着他的宝贝书们走了。和室内又只剩下阎雪和阿泠。

“小姐。”

阿泠趴在阎雪身前。

“您刚才不必如此的。”

阎雪并没有理会她。

“小姐,如果今后再出现今天的情况.....”

“阿泠,你想不想学易文?”

坐在香炉面前的阎雪冷不丁的一问,让阿泠又吓得不敢说话,当她反应过来以后,才慌张的抬起头。

“小姐,奴卑贱,不敢....”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卑贱和高贵之分呢?明明都是同样的人。”

“阿泠会尽心尽力报答小姐的恩情,但是还恳请小姐,不要再做出这种陷自己于不利的事情了。”

阿泠清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阿泠!”

阎雪从香炉前猛地站起,连滚带爬到阿泠身边。

“你说你要报答我对吧!”

阿泠微微点头。

“其实你超级想学易文的不是吗?!”

阿泠使劲摇头。

“嗯?你摸着良心再说一次。”

阿泠这次摇头的频率缓了许多。

“那我偷偷的教你!好不好,就当是你在报答我了!”

阿泠面露困色,良久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诶!!!”

阎雪刚准备高兴地跳起来,,移门就被一名内侍拉开了。阎雪光速跪回地上,让内侍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殿下,主公请您到光清寺去。夫人已经先行过去了。”说完,内侍站起身,等待阎雪出来,阎雪和阿泠面面相觑,随即动身。

‘光清寺…….好像刚才父亲确实有说什么大师什么的。’

虽然疑惑,但雪子还是跟随着出了城居,坐进了容积差不多只有三立方米的人力轿子中,随即飞快的出了城。一路上,她第一次看见了沿途的景象,一路上人声鼎沸,商人涫客络绎不绝。从街上的情况来看,清水城被治理的非常好,看来清水康宗是一个开明的城主。

光清寺被造在沿海的一座小山丘上,到达此处时已经将近黄昏。下了轿子的阎雪能够听见不远处海浪的声音,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海水的盐味。但是光清寺被树木环绕,如果不是阿泠告诉她这里已靠近海边,阎雪觉得会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夕阳悬挂在光清寺的藏经塔上,即便是夕阳,与其对视也格外晃眼。寺庙里突然传来阵阵鼓声,以及各种法器的响声。

“小姐,那是在请古书,估计是想要小姐你去….”

“古书?有什么特别的吗?”

“就是天底下没有人能看懂的书啦,上面的文字非常的奇怪,和易文很像,但是又比易文复杂得多,相传古书是神武天皇所著。”

很像易文,但是又比易文复杂得多....呵呵....这个尿性,不会吧?

阎雪走上众多的台阶,在光清寺的大院里,她看见了正襟危坐的父亲清水康宗和母亲紫夫人。在父母的身旁,除了刚才已经见面了的三位家臣,还有许多人,其中有一位看似稚嫩的少年,身穿紫色小袖,头顶黑纱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子,眼神中能看出明显的醋意。

一群端坐在地上诵经念佛的僧侣全副武装,大概有几十人。没错,全副武装,这是战国时期特有的兵种,僧兵。凭借着信仰的强大力量,往往连最优秀的武士都不得不小心对待。为首的是身穿一身纯白袈裟的方丈,估计那就是之前自己的叔叔清水正胜所提到的善寺法师。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阎雪的注意力又被别的东西完全吸引了,她仔细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放在佛輦里的东西。

“卧槽.....”看清了的阎雪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又提莫逗我呐?”

放在祭坛佛輦中的,是一本非常清晰的,彩版繁体。

《日本史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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