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米……有这么深吗？”

小心地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脚下的深渊，即使是没有恐高症的她也害怕地缩回了身子。刀被随手丢在了一边消失了，她走到男人残留下来的一只手臂旁边，把那把血红色的刀拿了起来。到手的一瞬间她感觉大脑一热，拿着刀的手很自然地抬起把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密密麻麻的红线从视野的边缘伸出，像呼吸一样跳动过后又再次退出视野。弯刀立刻就被她扔了出去，跟着男人的尸体一起掉落了深渊。踉跄几步后她朝前俯下身，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大口喘着粗气。红色半透明螺旋玻璃塔依然在前方不远处的深井里，里面的黑手也安安静静地竖直散落着。

菲亚的目光没有焦点只是很单纯地看着前方，除了垂到底下的黑手之外她的身体周围还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紫光，诡异而又神秘，让九方晓雨忍不住被她吸引了目光，随后她的背后传来了声音：

“真厉害啊！”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的时候马上转过了身。嘴里咬着木棒的每天出入旅店都能看到的漂亮姐姐正仰头站在那里。

“临时具现……和我的具现是一样的东西吗？”

“！”

“你也已经能使用‘术’了吗？雪？”

——什么？

有很多想说的话，然而当九方晓雨张开了嘴，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除了五官之外的身体其他部分全都动弹不得。

“嘘，不要说话，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

——根本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九方晓雨只能在心中抱怨，却无法把自己的不爽用嘴表达出来。

“我不想杀你，所以什么都不要让我知道就好了。”

女人绕到了九方晓雨背后，咬着木棒仰起头看向面前的巨大玻璃塔。

“很美的东西吧？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

整个空间都依靠着从玻璃塔中射出的红光才显得明亮，的确这红光很美，美得让人窒息，九方晓雨也很想点头，可是她一点都动不了。

“如果那些家伙知道自己抛弃的垃圾实际上是成功的个案……噗嗤……”

女人笑出了声，随后收敛起笑容。

“想知道什么吗？告诉你一点事情也无妨了。”

——魔术师！

女人的身上散发着魔术师特有的味道——魔力反应，和背后玻璃塔辐射出来的魔力反应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如果是在地球上这种程度的魔力反应催生的魔术九方晓雨根本连搭理都不会去搭理，她随身携带的装置完全可以无伤防御。

但是现在不行，没有各种各样的装置，她自己也是一个半吊子魔术师而已……

“美丽的东西，这原本是只有服侍真神的我们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20年前，现在的诺尼西忒商会在全知会最为动荡的时候宣布独立，顺便盗走了属于最高机密的三分资料，其中一份是外面那台装置的原型图，最重要的资料是这个的设计图。”

她把嘴里叼着的那根木棒吐在了地上，木棒落地之后朝前不断滚动，最后摔出了平台边缘。女人把手伸进了衣服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盒盖后她把最后一根木棒取出塞进了嘴里，把盒子轻轻地往前抛了出去。

“诺尼西忒的政府协助他们隐藏了十年，花了十年的时间他们建造了这座装置。然后十年前，他们开始进行第一次实验，然而实验失败了，不仅失败而且还导致整个诺尼西忒百分之五十的人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后又过了五年，重新调整好装置之后他们又一次开始寻找实验对象，和当地有名的人口贩卖组织合作。这次是因为我们的介入最后他们的实验不得不中断，商会的核心人员也再次隐匿了起来。”

女人脚很有节奏地在地上一踩一踩，她的身体也随着这个节奏微微晃动。

“可能是不死心也可能是怕暴露，当这个小女孩开始逐一把实验体从诺尼西忒转移之后，那些家伙马上紧张了起来，然后很惊奇地发现她居然是撑过了外面那台装置催化的成功个体，于是就把她抓来了这里……嗯，目前看起来一切顺利，这个女孩果然是相当珍贵的实验样本啊……虽然终究还是没有你那么珍贵就是了。”

金属平台不停地发出声音，照亮巨大深井的红光也在缓慢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