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很简单。”我说道，“只要你把他约到这个地方来就可以了。我把他杀了，就没问题了对吧？”

对于杀人，我从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如此坦然地说出来了呢？明明在不久前，我不过是一个有一点点偏执、有一点点暴力倾向、加上更多懦弱的老实人而已。

冬冬似乎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可是在见证了这样奇怪的事情后，人也一样会变得奇怪的吧？反正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的声音在颤抖着，眼角边还有泪水。

只听见拨通的声音嘟嘟地响起。

她好像真的按照我的去做了。她的处境真的是进退两难，相信我，可我又是那么奇怪的怪物，不相信我，那么她还能相信谁？那个安利男？

电话接通了，我不知道正是那个给我发短信的号码，在等待时间里。

妹妹又朝着窗口扔去了几个花瓶、平底锅之类的东西。估计又摔死了几个面具怪人。已经可以听得见楼底下那些人开始围观起来。

我忍不住好奇心，走到了窗口前，楼底下已经围满了人。这幢楼是小区最外面的一幢，楼下便是马路上的沿街店面。已经有三滩血正在地面上，像一朵花一样被炸开。

马路上的汽车都停了下来，尖叫、恐慌，人们抬着头看着这幢楼，他们一些人用手指着楼层，但并不是我这里。

我把头探出去，我们这幢楼层外面，爬满了一个个带着面具的“人”，他们看起来像蜘蛛侠一样可以吸附在大楼外面，实际上他们手上都抓着固定物。面具就好像是电影里的丧失一般，在传染着整幢大楼。

冬冬啊，你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样的人物啊。

“不行，电话打不通。”冬冬传来失望的声音。

此时的我，看见外面不断有从自己家里爬出来的面具怪人，我也觉得很绝望。也就是说，隔壁刚才妹妹所杀的，可能都是来源于这幢楼的邻居。真是远亲不如近邻。被冬冬的追求者这么一搞，让我完全没办法恢复邻里关系了。

警车也已经赶来了，从第一个面具怪人被我推下去的时候，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五分钟。出警速度还算正常。

只是随着警车忽然燃起的火焰，紧接着是爆炸的轰鸣声。过来的两辆警车变成了熊熊火焰。本想着凑热闹看着警察如何制服坏人的群众们，开始尖叫着散开了。人们像潮水一样散开了，这条街道上往日的平静被打破了。

在下面的人群之中，看得见有几个逆流而上的人，他们带着“面具”。在人群之中，他们像一个野兽，四处跳啊窜啊，把原本就在逃跑的人们压在地上，然后用牙齿去咬人。

他们不会咬死人，而是只咬一口就走。被咬的人起初会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一会儿，就会站起来，他们不知道从身后的那里，掏出一张兔子面具，戴在了脸上。

这个城市，兔子面具难道是潮流吗？

不一会儿，大楼就被带着面具的怪物们所包围，一个入口根本不够这些疯狂的家伙进入。他们沿着墙壁开始爬上来。

“哥哥让开！”妹妹端着一盆刚烧好的开水，冲了过来。

从窗口这里浇了下去。

沿着窗口的那些个怪物们，被烫伤的手指无法继续握住固定物，从这里掉了下去。可是从楼上爬下来的怪物，无法用开水泼上去。密密麻麻的兔子们，已经像爬山虎一样，布满了楼房一面。真是壮观的景象。

家里的防盗门也开始发出悲鸣，妹妹拿着非常长的晾衣的大毛竹竿子，戳着这些怪物们。

“需要我干什么吗？”冬冬在原地转来转去。

她拿一下菜刀又放下了，拿起棒球棍又放下了，不知所措。

不光是铁门有撞击声，连一些墙头也开始有被撞的声音了。可能是再隔壁的屋子里也都已经塞满了兔子先生吧？

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我无法想象倘若有新闻记着看见了如此的情况，会写出什么样的报道来。

我从厨房里拿来了烧菜的油，从窗口这里倒了下去，然后用打火机点火。火焰顺着油一直烧着下去。

妹妹用菜刀切断了附近的窗帘，避免被烧到屋内来。可是被打坏了的玻璃窗口，不断有浓烟滚进来。

“快去拿几块毛巾沾上水！”

这个时候，在学校里学过一些消防培训起到了一点点作用。冬冬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的，虽然无法成为战斗力，甚至是累赘。

我一只手用毛巾捂住鼻子和嘴巴，去寻找着家里是否还有其他油。想要消灭掉这群怪人，光靠武力肉搏的话，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去。

我又拎了两桶油给妹妹，当务之急，就是能杀多少就是多少。不管窗口飘进来了多少香味，还是不断有怪物们在朝着上面爬着。

我用小刀把猫眼给捅坏，然后用一根小管子，把油从猫眼里漏出去。

然后点火。

可以听得见外面的有在惨叫。

这些怪物们是知道疼痛的。

烟从猫眼和门缝里朝着屋子里蔓延进来。

“快进来！”我招呼着妹妹和冬冬进到厕所里来。

她们两人很快就撤了进来。

烟已经弥漫在了整个房间里，我把厕所门关上，用浴巾沾水湿掉之后，堵在了门缝里，防止过热的烟灰渗透进来。

可能到此为止了？

我这一次死了之后，会不会还有复活的机会？

我不知道，所以只有活好每一秒，才是真的。

“哥哥，你身旁的那个女人，可一直在骗你啊。或许，你杀了她，这场疯狂就会结束。”妹妹如此说道。

可能不无道理。

从现在的情况来判断，那个安利男，一定是可以看得见我们的行踪，否则也不会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安排怪物和短信的时机。

“哥……哥哥？”虽然之前妹妹叫了我好几次了，不过好像冬冬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一直以为是你的女朋友呢，我从前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妹妹啊。不过，杀不杀的，你妹妹在开玩笑的吧？”

冬冬的眼睛里，分明在向我求助，她希望得到我肯定的答案。

好，那么问题又来了，面对这样的选择题，我该怎么做？

A：杀。

B：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