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让人头痛呢，王阿姨。”

“别用那个姓氏叫我。”

“哦哦，我忘记了，你已经整容和改姓了。你看，萧萧说话真是不谨慎呢，阿姨你千万不要怪我哦。萧萧可以把身上的棒棒糖全部给王阿姨。哦不，韩阿姨。”

“总有一天我会撕开你那张稚嫩的脸皮。”

“呜呜呜呜。”

“吵死了！你今天来见我难道只是寻开心的吗？”

“恩，阿姨。你为什么要改名和整容呢？是因为现在流行吗？还是因为不想用原本的姓氏和样貌去杀死父亲，去杀死自己的孩子呢？杀死那些曾经你最喜欢的村民呢？”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哦哦，我是来看看‘布娃娃’和那个大哥哥的。他们也被阿姨杀死了吗？”

“那个少年流血过多死掉了，‘布娃娃’已经坏掉了，但是还活着。”

“啊呀，阿姨你真是大坏蛋呢。这个很让萧萧头痛的，萧萧怎么和上头的那些叔叔们汇报呢。”

“不是你们上头的人说随便我怎么都可以的吗。”

“叔叔和阿姨约定的好像是要按照约定执行三十六号实验，并且要保护好‘布娃娃’吧。剩下的事情阿姨才可以随心所欲吧。”

“所以说‘布娃娃’不是还活着吗。”

“但是叔叔们心爱的‘布娃娃’坏掉了呢。”

“只要可以进行‘门’的实验，怎么样都可以吧！”

“但是钥匙却断了呢。没有钥匙是不能进门的吧。”

“钥匙是可以制造的吧。”

“阿姨钥匙这么说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在韩文学的房门口转身了。停顿了一下，又转了回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韩文雪显得非常不耐烦。

“阿姨，现在时间还早呢。萧萧难得来见见阿姨，阿姨陪萧萧再说说话嘛。”

“快滚。”

“萧萧真的是很佩服阿姨呢。听叔叔们说，阿姨以前是杀死了这里的局长，自己篡位的。”

“快回去。”

“阿姨为什么要杀死局长呢？局长可是好人吧，拯救了阿姨的村庄和阿姨的老公吧。那阿姨为什么要杀死局长呢。阿姨当时是在局长手下学习的吧，局长还是你的师傅咯。”

韩文学不再说话，她知道这个小女孩不说完，是不会走的。便闭起眼睛，坐在椅子上任凭她说。

“哦哦！萧萧明白了，是因为当时局长的实验把阿姨的老公弄死了吧。”

“阿姨啊，你告诉萧萧是不是嘛。但是局长也不是故意的吧，这是没办法的吧，因为这是拯救阿姨村子的条件嘛。怎么说阿姨的村子也是赚了的。如果没有局长，阿姨村子里的大家，阿姨最喜欢的大家，早就死了吧。但是局长的实验，每年只会死掉一个人。这样明明很好的吧。”

“阿姨啊，你要想开一点嘛。萧萧觉得只是你老公运气不好啦。不能怪局长的，他也是为了工作嘛，为了科学研究，为了人类嘛。你看，王辛叔叔也是为了人类的梦想的一块垫脚石呢，很伟大的吧。”

“哦哦，萧萧又想起来了。叔叔们和萧萧说过，说阿姨想当局长是为了报复叔叔们吧。因为阿姨觉得叔叔们也好无辜呢，叔叔们下决定做这样的实验，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类得到拯救嘛。阿姨，你就原谅叔叔们好不好。萧萧在这里代表叔叔们向阿姨赔礼道歉了。叔叔也表扬过阿姨，说阿姨的憎恨，是推动科研实验的动力呢。”

“你到底还有多少废话要讲。”

“嘿嘿嘿，那萧萧告辞咯。”

小女孩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然后甩着手，走掉了。

韩文雪疲惫得揉起眼睛，小女孩刚才的话，让自己又想起不少往事来。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在刺痛。

报复那些人什么的，大概自己本在杀掉当时的长乐地区局长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她想毁掉他们所宝贵的，所看重的实验。

“上杉。”韩文雪叫着这个名字。

“在下在。”上杉低着头，从房间的阴影里显现出来。

“我，”韩文雪抿了抿嘴，“算拯救他们了吗？”

上杉将头低得更低了，“在下对这种事情不知道。”

在走出长乐乡后，韩文雪的情绪变得虚无起来。好像是事情都结束后的空虚感，还是其他什么。现在的自己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这种感情。

在王辛死后，自己对于是非，感情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变得模糊了，更加开始放任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

“杀了这个人吧。”“玩弄这个人吧。”

这样的想法开始越来越的充斥在自己的脑子里。

到后来，决定杀了所有长乐乡的人吧。因为韩文雪知道，他们每天都是活在痛苦中的，那些曾经最喜欢的大家已经不会再存在了，那种愉悦欢快的日子不会再存在了。

父亲也已经坏掉了，每年需要他亲手杀死村里的人，他一定早就内心崩溃了吧。大乐和小玲，虽然现在不知道。可是等到他们长大后，如果知道了这些真相。知道了他们最喜欢的妈妈是个杀人犯，他们的外公也是个杀人犯。

这种事情……韩文雪不能想象。他们就算活着，一辈子也是在这种阴影下的吧。

痛苦不堪的韩文雪，是抱着想拯救他们的心情才这样做的，才杀死局长的。“由我自己来当局长，我来保护这些人，我来拯救这些人。”她每天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就像王辛当时对她说的，他一直都是相信着她可以保护这些人的。

可是现实，当知道就算当上了局长。也依旧是无力的，见不到上头的人，无法杀掉那些上头的人。那些上头派来的人，都不是人。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女孩却可以轻易杀死几个成年人。

上头的人也知道韩文雪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当局长的。可是他们还是承认了，因为长乐乡在他们的手上。“石斑病”没有特效药，当年他们所带来的药品，也是需要每个月都服下，才可以维持生命的。

没有办法，谁都没有办法。只有屈服。

绝望，只有深深的绝望。

发现自己还是只有当初那样的无力。

韩文雪开始变得癫狂，她开始发疯。

当她看见别人的痛楚的时候，她可以这样来抚慰自己。自己不是最悲惨的，也有其他悲惨的人在，可以看他们的笑话。

自己，早就已经丧失掉自己的人格。早就丧失掉自己在人间的资格了。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当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韩文雪害怕了，大家都死掉的话，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没有陪伴自己的人了。

韩文雪又迷惘了。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知道改思考什么了。

大家都死了。

父亲死了，大乐和小玲死了，村民们全死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孔是满目疮痍。她惊呼着，她惶恐着，她不能接受自己已经不

是人类的这个事实，她诅咒着已经丧失在这个世间作为人资格的自己。她心中也辱骂着这个怪物，这个异类。

“我是为了拯救他们才杀死他们的。”

“我原本是想拯救他们的。”

“但是只有杀死他们才可以将他们从绝望中拯救。”

“这是没有办法的。”

“只有这样做。”

“他们会原谅我的。”

“他们会理解我的。”

她在疯狂中呐喊着。

B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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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