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这是一只会被人间酒酿灌醉的傻乎乎的黑魔。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女孩清甜柔软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最初那段记忆模模糊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就一直混混沌沌地游荡。”

“后来有个人找到我，说我是为祸人间的妖物，”她眨了眨眼睛，托着腮喃喃道:“我问他妖物是什么，他没有回答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抓我，他说，我是由人间的怨念恨意凝聚，生来就不该存在。”

“明明恶念是他们自己产生的，若是没有他们，哪里来的我？说明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干净，为什么要怪我祸乱了他们？”

“他杀不了我，就把我关起来，封印在这里。”阿酒拿着系统给她颁发的小金人，委委屈屈地继续说着:“那是我早期最清楚的记忆，后来逐渐拥有了完整的神智，却还是想不明白。”

“人间恶意不散，就算杀了我，也会有下一个黑魔的。”

因为光明不会消失，而黑暗也同理。

“不过我只有一个，下一个黑魔终究是独立个体，所以我努力修炼，这届村民也非常可靠——冷漠，懦弱，胆小，自私，贪婪，妄欲，各种负面情绪应有尽有，取之不尽。”

“在你父亲继承衣钵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勉强化形，但大部分实力还在封印中，所以只能继续蛰伏。”

“直到那一天，我离开了葫芦周围，来到你们慕容一族所在的地方，遇见了你。”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有什么办法呢，局是你自己入的。

阿酒看了一眼少年复杂的神色，闭上眼睛平缓了呼吸，十分自然地倒在他怀中睡去。

慕容白沉默良久。

他开始怀疑自己守阵的意义，那群村民愚昧又现实，在他们能力强盛时疯狂吹鼓，受伤跌落时抛弃指责，这个世界本就污浊不堪，所以才形成了黑魔。

黑魔的本能便是毁灭，可她诞生之初的思想，确实是单纯懵懂的。

而自两人相遇，她也从来没有作过恶。

少年的心绪一团乱麻，却还是俯身将温柔的轻吻落在女孩额头，把她抱回房间后，来到阴鱼池冥想打坐了一晚。

心魔回不来，温润斯文的慕容少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同女孩的关系，在适应了两人的亲昵后反而变得矜持守礼起来。

因为他知道了，她的魔性也并非都是己愿，而她的天真，也并非都是伪装。

不过阿酒没给他矫情的机会，在醒来后十分自然地给了他一个清浅带着甜意的吻，轻快地转身离开。

“今天你想吃什么？”她走到书桌前，翻了翻那份石牛村地图，指着一个树林说道:“去这里怎么样，这片区域的山鸡最好吃了！正好可以煲个汤给你补补身子。”

分明是自己馋了。

女孩亲昵熟稔的态度瞬间打散了少年刚刚营造出的疏离。

他宠溺地笑了笑:“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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