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科技飞速进步,黑白画面迅速变为彩色。
人们的欢呼喝彩也随即在耳边响起,台上一身系服的男子操着清远悠长的腔调唱着小曲。
说实话,不如红家风采卓绝。
“这是当年的春喜班。”陆绎看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孩,沉声说道:“台上那个人唱的是《第一香》,可能就是云遮月。”
“你说……”阿酒刚准备倚在一旁的桌角,突然想起什么,换了角度靠在陆绎身上,漫不经心地开口:“如果他和周显已死因相同,银针会从什么地方出现?”
陆绎闻言一怔,台上的男子在俯身轻舞的时候突然倒地,而此时,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戏台的主演已经身亡,空旷的园子中仍然不绝的唱腔就显得格外诡异。
“后方,戏台二楼或是,帘幕背后。”他反应过来,走上台去将云遮月翻身,想要探查耳后时,台上突然空无一物。
幻境就此消失。
阿酒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将目光落在方才挂着帘幕,此时却一片苍凉的地方。
“这是谁布置的幻境,又想要表达什么?”陆绎疑惑不解地呢喃。
“先回去,”他抬眸环视四周,牵着女孩的手往外走:“此地不安全。”
阿酒顺从地跟着他向前走,一边用余扫了一眼悬梁上挂着的和门口一模一样的风铃。
靠声音迷惑人的低级小玩意儿,最大的优点便是不需要人为操作。
缺点也很明显,只要封闭了听觉,就能自然而然地脱离控制。
场景也在刹那间转换。
两人落下的脚步化为印记刻在白色的冰天雪地,陆绎停下来,回望视线里唯一的一个景物——一棵绑上风铃的大树。
风霜拍打在身上带来真实的寒冷触感,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手臂环绕过去披在女孩的身上。
远远看去,就像两个迷途的旅人在风雪中相拥,不知是对绝路的告别,还是对希望的鼓励。
“扶絮,你看出什么了吗?”陆绎看着她沉静柔和的面容,心底的不安沉寂,也将目光放在这唯一的可见物上。
阿酒点了点头,突然低下身子,伸出指尖想要触摸地上的白雪。
却只感受到一片虚无。
她站起身子,看着也发现风铃不对劲的陆绎,抬手轻捂在他的双耳。
接着踮起脚,温声低语,宛如情人之间暧昧的呢喃:“它做不到的,我带你去看看。”
画面再次转换,两人突然出现在一家院落,其中植株乐器的摆设说明这是一户阶级较上的人家——陆府。
他的母亲未去世前的陆府。
他看到那个温柔的女人温婉的微笑,听到那个女人熟悉亲切的呼唤。
“绎儿,到这边来。”
“好。”陆绎深深凝望了身边的女孩一眼,朝那个坐在箜篌旁边的女人走去。
“绎儿,弹奏乐谱呢,要体会作曲人的用意,只有明白对方的心境,才能为曲子注入灵魂。”女人拨弄了几下琴弦,眉眼慈爱:“做人也是如此,只有设身处地站在他人的角度考虑,才能看透事情的本质。”
“我知道,娘。”陆绎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低低的声线着颤音。
“来,让娘听听,你的曲子练习的如何了?”
“好……”陆绎哽咽着应答,坐到箜篌面前,轻轻拨弄着琴弦。
空灵悦耳的音符宛如精灵在空气中跳跃,是真实,也是虚妄。
“绎儿真棒,”一曲结束,女人摸了摸他的头,温声夸赞道:“你永远都是娘的骄傲。”
陆绎垂下眼睫,微微勾起唇角,露出难得真心的微笑,轻轻点头。
周围的一切开始褪色,直至变回一开始的衰败场景。
处于幻境中心的男子却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只是走向对面的女孩,将她拥入怀中。
“扶絮,谢谢你。”
当初的离别太过突然,谢谢她,让他有了释怀的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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