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雾！孟瑶！”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突然听到聂怀桑的叫喊，转过头去。
就见到聂怀桑同魏无羡在一起，随后他问道：“你们要一同去后山玩儿吗？”
阿酒看了一眼孟瑶，轻声开口：“去吧，正好我们无事可做。”
孟瑶也点了点头。
魏无羡带着他们去后山的溪径摸鱼，别的不说，这里的风景是真的好。
阿酒和孟瑶没有下水，就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他们在水中打闹，不，应该说是聂怀桑被单方面恶作剧。
突然，在魏无羡指挥他捉鱼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朝后山方向跑去了。
阿酒也感应到了，但见魏无羡已经离去，便就在这里守着聂怀桑。
不一会，魏无羡就回来了，打算把捉到的鱼都烤了吃。
“怎么了？”阿酒见孟瑶盯着那些鱼若有所思的样子，凑近他低声询问道。
孟瑶转过头，对着她乖巧一笑，语气甜甜软软的：“姐姐，我想吃你烤的鱼。”
之前下山前往云深不知处的路上，阿酒只展露过一次手艺，就是他们路过一片山林抓住一只山鸡的时候。
光是味道就有几里飘香，令人垂涎三尺，终身难忘。
从那之后，聂怀桑就经常缠着阿酒继续下厨，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孟瑶也对那味道念念不忘，可他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已经和阿酒比较亲近，但一句想再吃也没提过。
直到刚刚她承诺，会永远是自己的姐姐。
“好。”阿酒抿了抿唇，点头答应。
至于之前为什么不再做……
别问，问就是懒。
“哇！！！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品尝到听雾的手艺！”聂怀桑在一旁听到他们的交谈，瞬间激动。
身旁的魏无羡疑惑地用胳膊捅了捅他，挑眉问道：“聂听雾…手艺很好？”
“哎呀魏兄，等你吃过，就知道什么才是人间美味了。”聂怀桑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转头冲他得意一笑。
“这么神奇…那我一定要尝尝。”魏无羡不信邪，跟聂怀桑站在一旁看阿酒忙活，孟瑶在一旁搭手帮忙。
一个时辰后
“聂听雾！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魏无羡抱着烤鱼不放手，眼神亮晶晶地盯着阿酒。
阿酒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友情是因为什么，但还是轻软地点头，应了下来：“好啊，我们就是朋友了。”
聂怀桑在一旁插嘴：“那我呢那我呢？”
“你当然也是啊。”魏无羡动作自然地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语气轻快地说道。
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去兰室听学，大家收拾完场地，就此分别。
魏无羡拿着两条烤鱼，心情愉快地离去。
“我们也走吧。”聂怀桑看了看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人，开口提醒。
“好的。”孟瑶抬起头笑着应下，和阿酒对视一眼，跟在了聂怀桑身后。
第二天，兰室讲学。
阿酒看着前面昏昏欲睡的魏无羡，默默叹气，深表理解。
她本以为蓝氏一年一度的讲学是讲的修炼心得功法兵器，实在不行人文地理也可以啊……没想到是道德礼仪……
阿酒转过头，凝视着旁边的孟瑶，在他转过头来后对着他温软一笑。
孟瑶条件反射的也勾起唇角，然后就被她戳了酒窝。
他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看起来呆呆萌萌的。
阿酒在他不解又带着控诉的目光中转回头，无聊的心情有所缓解。
就看见江澄回过神怼了怼魏无羡，将他叫醒。
魏无羡醒后，又把聂怀桑弄醒，两人搞了一阵小动作后，只见魏无羡将一张画着乌龟的纸片贴在蓝启仁背后。
不小心目睹到的人都发出轻笑。
“笑什么？不许笑。”蓝启仁听到，语气严肃地开口。
随后他继续往前走，被蓝湛看到背后的纸条，伸手虚捉了回来。
他回过头看向魏无羡，眼神充斥着怒气。
魏无羡本来在对着他笑，接触到他的眼神瞬间收起笑容，做了个不屑的小表情。
随后，他又放出一个小纸人，飞到了蓝湛肩上。
“魏婴！”这次，他被蓝启仁发现，大声点名。
“在。”魏无羡站起身，开口应答。
蓝启仁回到座位上，淡淡地开口：“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就来考考你。”
他随后问道：“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坏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见他完美说出答案，之后又能举出区分几者的例子，蓝启仁又问了他一些问题，魏无羡皆数答对。
蓝启仁沉默一会，开口：“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他看向魏无羡，继续提问道：“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出声。
其他人也不知道答案，刚要翻书，就被蓝启仁呵止，让他们自己想。
见没人出声，蓝启仁便让蓝湛回答。
蓝湛起身答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去生前所愿，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
但魏无羡随后提出第四种方法，他认为，可以将他生前斩首的百余人坟墓掘开，激其怨气，与之相斗。
蓝启仁听后很生气，大声斥责道：“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奸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先生，有些东西是横竖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魏无羡不服气地反驳：“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也为塞，岂非下策？”
气的蓝启仁拿起东西砸向他，魏无羡偏身躲过，被阿酒抬手接住，然后继续看戏。
这副场景，倒是像极了现代课堂的师生碰撞，不过，他们争论的内容可要严肃，意义重大的多。
“先生，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一样，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
魏无羡还在纠结不解于这一点。
蓝启仁被气的音量继续增大：“那我再问你，你如何能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倒是有些底气不足，应到：“我…尚未想到。”
“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蓝启仁又扔了一个东西，魏无羡再次侧身躲过，阿酒一回生二回熟，又接住了它。
然后她就被蓝启仁注意到了……
蓝启仁看着她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神情，只觉肝疼，他语气低沉地问道：“聂听雾，你怎么看？”
“我？”阿酒没想到被殃及池鱼，看了看蓝启仁浑身萦绕着快要实体化的怒气，觉得还是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为好。
这时前方的魏无羡回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阿酒：“……”
一，二，三。
“魏无羡你使什么眼色呢？好，你无话可说是吧？聂听雾，别以为你闯出了名声就可以跟着胡闹，你们两个，都给我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
果然，蓝启仁的咆哮声随之响了起来。
前方的江厌离江澄和聂怀桑都一脸担忧，聂怀桑更是双倍担忧。
“姐姐…”孟瑶也抿着唇看向阿酒，轻声唤道。
阿酒看他漂亮的大眼睛里泛着紧张，忍住想要拂上去的念头，朝着他摇了摇头，
“哦…”魏无羡淡淡应下，拿起剑示意阿酒跟上，慢慢走了出去。
“忘机，你去，将他们带到藏书阁，不抄千遍，不准离开！”随后，蓝启仁还吩咐任命了一个监工。
蓝湛淡淡应下，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