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兰叶身后的势力是严家,无数迹象都如此表明,包括在监狱时知府韦应那急切的反应。
所有人心照不宣。
于是陆绎在袁今夏的提一下决定引鬼招魂,引蛇出洞。
他向韦应和翟府发出看戏的邀请,待观众和主演都就位后,导演宣布开场,舞台正式显露。
韦应和翟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细小河流对面石台上所表演的节目,知道扮成道士的袁今夏与谢霄在惊雷后让步,一道在他们身后被白色布帘遮住的黑影突然出现。
自称他是云遮月。
先是以一段戏腔开始,接着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最后,在他表示杀死自己的人就是替自己唱戏的人时,一道银针径直从对面的石亭飞来,但被袁今夏挡住。
凶手自投罗网,陆绎也迅速起身捉拿。
但就在这个过程中,突生意外。
一顶轿子悄无声息的落下,一个人影错不及防地飞出,打断了陆绎的招式,代替他与对方缠斗,最终将翟兰叶制服。
是严世蕃。
陆绎眸色一凝,看着对方收起折扇,漫不经心却暗含轻佻的目光朝这边望来。
然后……
“严大人,好巧?”
阿酒走到他身边,也用着漫不经心却暗含轻佻的语调,笑着问道。
这声招呼,是个问句。
“公主。”严世蕃嘴角的弧度不改,看似恭敬地行礼。
“严大人。”陆绎也随之向严世蕃淡淡躬身:“下官不知严大人何时来的扬州,未能远迎,失礼了。”
“今夜刚到,还未来得及向公主请安。”严世蕃一脸和善,温声回道。
扶絮公主来了扬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若是透露自己之前便到,却没有去拜见,那才是真正的失礼,不敬皇室的失礼。
“严大人来的很及时,”阿酒看着韦应将木椅端到自己身后,又派人将另一把木椅端到严世蕃身边,轻轻弯唇:“赶上了这出戏最精彩的部分。”
袁今夏和谢霄一行人从对面赶来,将银针交到陆绎手上。
人证物证俱在,翟兰叶红着眼眶,开始真情坦白。
她的父亲是江湖中人,从小便让她练习针法,后来因为江湖恩怨惨遭灭门,她侥幸逃脱后,被春喜班收留,化名阿兰。
在春喜班,她对云遮月一见钟情,于是在对方嗓子受伤一蹶不振时写了《第一香》赠予他,并且替他唱戏。
老班主其实知道此事,但因为舍不得放弃台柱子,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愿意为他一直躲在幕后做他的影子,可是云遮月只是在利用她的感情,他爱上了别人,却想哄骗她一直为他替唱。
于是翟兰叶就杀了他,并且为了掩人耳目杀,又杀死老班主,并制造成了畏罪自杀的假象。
“后来,你便被翟府收养,成为扬州瘦马,邂逅了周显已,”陆绎沉声问道:“周显已对你用情至深,为何要杀了他?”
“用情至深?”翟兰叶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周大人初来扬州便与我相识,待我极好,也发誓一定要娶我过门。”
“可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向养家付赎金,”她缓缓追忆道:“我告诉他,养家等不及了,要将我许给另一户人家,可他还是让我等。”
“他说,一定会凑够赎金带我走,哪知我苦苦等候,却等来他私吞修河款的消息。”翟兰叶眼神苦楚:“十万两官银,却不肯拿一成来赎我。”
“所以你认为他在骗你,就动手把他杀了?”袁今夏情绪有些激动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他作为难得的清官,不肯花俸禄来修补冬靴,却将积蓄用在制作女人家喜欢的胭脂上。”
那个女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又如何?他就是负心汉!”翟兰叶固执地说着,突然轻声一叹:“也罢。”
“我身上背负着三条人命,”她一口吞下掌心中小巧瓷瓶中的东西,从口中吐出一口献血,低声开口:“是该还给他们的时候了。”
袁今夏立刻冲了过去,却没能阻止她的死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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