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会这么累啊！”汐依旧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面馆大厅的椅子上，“是不是天气越来越热了？”自从送走了猫儿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猫儿带来的营业额的增加也像是海浪一样，在看板娘和风声走了之后迅速地消退，前来的用餐的人确实是较之前有所增加，但这仍然改变不了这家面馆只是一个小到随时会被忽略的存在的事实。
“这就说明你这些天来完全没有任何长进。”老板从冰柜里面取出来了两罐饮料，然后抛给了汐一瓶。
“可能……真的是这样吧？”这些天来除了最开始几天，因为溺水带来的心理阴影时不时地打寒战发抖，不敢洗澡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工作，工作，工作，还有工作。或许在休业日的时候可以稍微到旧城区那边去拜访一下朋友，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在图书馆里看书，和那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馆长谈笑风生。
“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天气的原因，一定是天气越来越热了！”汐打开了手上的饮料，然后大口地往嘴里灌着，“至少我现在不会累到趴在桌子上了对吧？”汐说这话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安慰，毕竟自己看起来确实并没有多少长进，倒是那个人类，那个情商为零的人类，不，应该说那完全就不像是人类！
“掉毛？”这个时候，老板如同心不在焉地说了这个词。
“什么？你说什么？”汐很是不解老板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个和现在的情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到词。
“我说你们半兽人会不会掉毛？我听说狗在夏天的时候是要掉毛的，你那个尾巴看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老板伸出手指着汐身后那个懒散的，时不时摆动一下的大尾巴。
“喂！我不是狗！是狼！狼！要不要我嚎几声给你听听？！”狗这个话题每次都会触碰到汐内心的底线，她掐着耳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是会又怎么样？掉几根毛我都没有说话！”
“你不说不代表顾客不会说话，我相信你能够打理好你房间的卫生，但是要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狼毛掉进了食物里……”老板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要我怎么解释？我们后厨养了一只狗？或许是这是本店特别的角质蛋白赠品？”
“如果你能给我打尾巴定制一个用来收集脱落的狼毛的袋子什么的，或者直接来后厨里面装个大功率的空调的话，我可能就不会热到掉毛了……”汐咕喃着，这估计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你怎么不随便找个塑料袋套上去呢？这些东西都是要钱的你知道吗？当然你出钱在后厨里面装空调我还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当然要包括电费。”老板笑了一声，然后如同嘲讽一般说着。
汐并没有继续和老板争论下去，因为这个话题在这个夏天似乎早已是老生常谈了，当然所有的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吗？有了钱就能偿还债款，还能改善工作环境，或许还能满足一些美好的愿望，当然前提是要有钱。
在人类的社会里面生活了越久，汐就越感到钱的重要性——被人唾弃的半兽人，只要用货币包装自己，就能为所欲为，就像那个猫女：“抱歉，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没有钱的话，就只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拾荒，当然拾荒这个岗位已经接近饱和了，更多的半兽人们还是选择在旧城区里挣扎，做一些一般人不愿意干的脏累危险的活，就为了钱这种东西……虽然是潜意识里的，汐开始想倚靠那点不够塞牙缝的工资之外的方法得到一笔资金——至少要能够给自己身后的尾巴增加一个再掉毛期能够装毛的容器。
“诶，老张，你听说了吗？过几天在广场那块好像要搞个什么活动来着，那边舞台都要搭起来了的样子。”
“哦，你说市民广场那边啊，我记得……好像是要办个什么节来着？”
“美食节，好像是上面什么领导要下来，然后就顺带着办了这么个东西。不过托这个美食节的福，好像到时候那边吃东西都挺便宜的啊，好吃的东西也挺多的样子。”
“而且我听说好像还要搞个什么比赛的样子？就那个什么？”
“厨王争霸赛？应该就是这个了，我估计没有什么太大的看头，就咱们这个破旮旯地方，全国四线城市都排不上，能有什么好看的？”
“诶，你还别说，这次排面好像还挺大的，好像冠军能拿到一笔不错的奖金呢！我记得好像是五……五多少来着？”
“估计也就五千了顶天了，说不定只有五百呢……”
“不是吧，我记得好像是五万呢？”
“五万？！”站在一旁听着的汐几乎是要喊了出来，所幸在这样的场景下并没有会在意汐的叫喊，因为同时发出惊叹声的还有面馆里的很多顾客。
“喂喂！老板老板！你听到了吗？那个比赛，足足有五万呢！”汐使劲拉着身边老板的厨师服。
“啊，啊？你说什么来着？”然而老板只是把注意力从手上的手机转移到了汐的身上来——看得出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听自己的话。
“就是那个什么厨王争霸赛啊，奖金有五万呢！”汐的眼睛里面似乎是闪着金钱的光芒，她掰着自己的手指，想象着五万块钱到底有多少。
“哦，就是那个啊，早上的时候老邢有跟我说过了……”老板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摸出了自己的烟盒，“我记得……奖金好像还不止这么多吧？第一名应该是五十万？第二名是五万，第三名是五千，然后……忘了。”老板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个赛事一样，只是淡定地把烟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五五……五……五五五……五……”汐被这个天文数字给冲击得语无伦次起来。
“五十万。”在一旁的老板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但是我没啥兴趣，早上老邢他们问我要不要参加？我拒绝了，反正也拿不到奖金，这个比赛的奖金这么多，肯定是高手如云，也轮不到我这个小小的面馆厨子去争第一。”
“喂喂喂！你个八尺男儿怎么就可以这么轻言放弃呢？”自从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一颗参赛的种子就在汐的心里种了下来。
“抱歉啊，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参加啊，谈何放弃，那个比赛能赢那就见鬼了。”老板依旧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我对你很有信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谢谢你的信任。”
“你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吗？我觉得你在料理上面的造诣被这间小面馆拘束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能，而且我愿意被这间面馆拘束。”
“就不能稍微，就稍微考虑一下吗？”
“可以，但是考虑的结果就是拒绝。”
“你要是不参赛我就辞职了！”汐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那就随……”老板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算了，随你喜欢吧，我记得那天好像就是修业日来着？你不在意加班的话……”
奇迹和魔法总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