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像梦一般的日子，迟早有一天会结束。

秦萤的意识慢慢回到了现实。她蜷缩着身子倒在黑压压的房间中，长时间呆在潮湿环境中，弯曲的关节早就疼得受不了了。

为什么那些人们会害怕做恶梦呢？从美梦中醒来，明明是更让人觉得痛苦的事情。困倦和麻木就像毒品一样诱惑着她。要是再安静十秒钟，她就能毫不犹豫地进入下一个梦境，即便这会带来更大的绝望……

砰！砰！

在她前方的一个狭窄的铁门传来了敲击声。平时，这扇门都被紧紧锁住了，仅仅留下了一个送进食物的小口。现在，这扇门不知被什么人轻微地敲动着。

秦萤咬住牙，缓慢地把身子挪过去。她从里面敲了敲铁门，代表自己已经听到了敲门声。

“秦…秦萤？”

听到是秋田爱梨子怯生生的声音，秦萤松了一口气。

“0814——不，秋田爱梨子小姐，你不好好用0823称呼我，可能会接受惩罚的哦？”

“没关系啦，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哦。”爱梨子说，“我今天听到消息说，你今天就可以出来了。”

“啊，出来啊……我已经在里面呆了几天了？”

“几天……”爱梨子的语气有点为难，“说是几天，倒不如说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在秦萤看来，这两个月，她失去了15次训练的机会，但同时也错过了四次全科测验。在前一段时间，她还习惯趴在空白的卷子上睡觉，现在她倒觉得趴在桌子上睡还挺舒服的。

“也难怪这么久，毕竟我不仅搞砸了任务，还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啊…你呢？应该顺利完成目标了吧。”

“是的，确认目标是组织的叛徒以后，我就依照命令把目标干掉了。在我回到组织之后，我就听说了你被关起来的消息。”

“其他人呢？”

“包括我在内，有四个人都完成了任务，然而…还有两个人因为被看穿了身份，已经被目标给杀掉了。”

“这样啊…那恭喜你，你应该就是班兹先生的队伍中的一员了吧。”

“还没有呢。”爱梨子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我和你还要再经过最后一轮测试，才能决定是否要留下我们。”

“是吗，看来再努把力，我和你就能一起完成目标了。”秦萤说着，用手抚摸着生锈的铁门。

“秦萤…你难道不怀念外面的世界吗？”

不知道为什么，秦萤似乎能感觉到爱梨子的体温也顺着铁门传来过来。

“当然想回到外面…但是我们不是已经回不去了吗？”秦萤说，“所以忘掉吧，只要能活下去，继续接受现实就可以了。”

“可是你忘不掉吧！把我们送出去，到最后还要回到这里，天天为了活命而训练，这算什么啊！”爱梨子激动起来。

“爱梨子…看来你也变得不少呢。”

“秦萤你也想出去吧！能不能留在班兹身旁都已经无所谓了，要是能让我重新回到过去的话，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

“我知道哦，我也想离开这里…”秦萤把脸埋在手臂里，说，“所以，能请你不要再说了吗…”

“啊，抱歉…”

爱梨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秦萤则尽全力才忍住想流泪的冲动。

“啊，班兹过来了。”

爱梨子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就从铁门外传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班兹大人，我…”

“也罢。0823，现在到你出来的时间了。”

“是…”

在秦萤有气无力地回答声下，外面的锁“啪”得一下被打开。即便外面的光线并不强，打开门的那一刻，秦萤的眼睛还是痛得要命。

“站起来，0823，别让我失望。”

班兹高大的身躯就立在跪倒的秦萤面前。秦萤狠下心来，顶着剧痛的膝盖站起身。

“很好。”班兹满意地点了点头，“半小时之后在集合地点开会，我要对归来的监视班做未来计划的讲解。”

“班兹先生，0823现在才刚从地下室出来，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怎么？以前你们都是这样挺过来的吧。莫非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你们就想变成惹人怜爱的女孩了吗？“

“没有…我觉得0823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让她先做一个体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好。”

“……”

班兹漠无表情地左右打量着两个人，秦萤感觉呆在他的目光下，自己随时可能会晕过去。

“0814，那我就听你一次。带0823去体检，明天我再集合监视班做说明。”

“是！”

秋田爱梨子舒了一口气，把秦萤的身子搭在自己的肩上，慢慢走出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