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叫班兹的男人就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坐在了皇宫的宝座上，观察着刚才的对局。万众瞩目的宝石落到他的手心时，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班兹身上。

奥莱把脚从厄丽丝身上移开，厄丽丝捂着受伤的肩膀站起来，灰溜溜地向班兹那边走去。班兹身后还站着数名和他本人打扮一样的黑色武士。

“厄丽丝，以后要照我的命令行动。”

“切。”

“追求你所谓的自由可是一个不明智的做法。”班兹的手里把玩着那一颗无瑕的宝石，“那边的老头也是，可别成为你的宝贝女儿的绊脚石噢!”

“非要我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放弃她而与你们摩沙坦使徒为敌。”

奥莱回应班兹的话，更像是说给厄丽丝听的。

“这个男人还真是无情啊。”班兹耸了耸，把石头丢给了后面的一名部下，“0823，保管好它。”

“啊……”白顾泽无意识地叫了一声。

“哦，忘记了还有你这个小子了，那个大名鼎鼎的空间之卷的主人。抱歉啦，这块小石头是我们的了。”

班兹丢出三个小球，球面上出现的圆形小孔中涌出大量烟雾。

“是烟雾弹!”

白顾泽刚叫出声，一个武者就冲到了他面前。像铁块一样的拳头击中他的腹部，让白顾泽在地面上滑行了好一阵子。

“腿部有人造的辅助肌肉，还有头戴式热成像仪。”张欣子把白顾泽吃力地扶起来，“作战专用。”

“博士，石头到他们手上了!”

“别管石头了，小鬼!快用那本书带我们回去!”

张欣子说话的时候，所有的武士都冲向了奥莱。他们抽出了背后的武器。长刀，铁棍，装有刺刀的手枪在烟雾中朝着奥莱的软肋袭来。金属之间的碰撞在大厅之内不断回应。

不能让你们这样溜走!白顾泽闭上了眼睛，指尖在书页中摸索。

所有事物，一切的一切，我全部都要看到!

奥莱不断格挡回击的犀利身影，众武士不断加速的心跳声，厄丽丝洒在地板上的血，白顾泽都一一了然于心。

还不够!

再多来一点!

大脑的剧痛不断警告着白顾泽，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

从大门吹来的微风，班兹腰间的两把锋利的匕首，张欣子的提箱里精密的仪器。书页中金黄色的纹路蔓延到了白顾泽的手指上，就像是通红的铁丝灼烧着皮肤。

突然，白顾泽猛地一下甩开书，书在空中散成白色的粒子，回到了白顾泽的手心里。

“找到了。”

白顾泽只说了这三个字，就丢下张欣子朝着浓雾的中心冲过去。他瞄准了一个方向，用肩膀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

肩膀上留下了撞到目标的实感，他和0823一起摔了出去。一颗乌黑的石头滚到了墙角，还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到了地板上。

在较稀薄的烟雾中，白顾泽看到他们已经用炸弹在墙壁上炸开了一个洞，刚才因为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爆炸的巨大响声。

他面前站起身，看见0823匆忙地站起身，捡起地上那个乌黑的石头。0823的黑发披在自己的漆黑制服上，原来刚才掉落的还有0823的头盔。

是她的头盔。

“秦……萤?”白顾泽呆呆地望着眼前缓慢站起的武士。要不是见到了正脸，白顾泽根本无法判断她的性别，更别说是他的好友。

“你为什么……”

秦萤重新戴好了头盔，头也不回地从白顾泽的身旁跑过，和其他的同伴一起消失在了洞口。

“秦萤!”白顾泽在白茫茫的烟雾中喊叫，他的心也蒙上了白茫茫的雾。

……

厄丽丝走出了大厅，她肩上的上已经被完全修复，可她仍一直捂着衣服上的裂口。

她一步步走下了台阶。面前是经历战争洗礼之后的战场，散发着余温的地面，东倒西歪的尸体，以及已经丧失了光泽，原本叫做炎阳之瞳的圆石。

她禁不住弯下身，抚摸着眼状纹路上的裂口。奥莱斩开了它的魔法之源，为战争画上了句号。

“奥莱呢?奥莱!”一个少年顺着台阶跑上来。

他是谁来着?

哦哦，是父亲唯一的徒弟啊。

布伦达肩上背着的那把剑，厄丽丝认出它是奥莱曾经的爱剑银星。那样的剑背在这个少年身上，又该有多么沉重呢?

她拍了拍手，荆棘把少年的腿缠住，让他动弹不得。

“喂!放开我!”

“奥莱在皇宫里面，他还是那样强大呢，你可没必要担心他。”厄丽丝慢慢从布伦达身旁经过，“别担心，我离开之后，这些荆棘就会自己消失掉。”

“你是谁!你认识奥莱吗!?”

“小子，你和奥莱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唔!”布伦达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厄丽丝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尝试着把这些荆棘劈开。

漆黑的花瓣在她的背后聚集，逐渐化作了五米多宽的羽翼。

“父亲，你要在什么时候唤醒我的梦呢……”

黑色的大鸟从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