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的心脏刺向长剑

【谷晟】

很快，我就抱着旅游的心情赶到了北诺雪原的寒夜城。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是时间也到了第二天早上。

这里气候十分寒冷，身边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了。倒是尉迟穆帮我摆平了呼声：“有什么好抱怨的，抱怨有什么用，不照样冷吗？还不如运动运动。”

“运动就算了吧。我还要看书呢！”笠原道。

“好了，我们差不多要到了。”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待会分批次把你们分别送下去，歼灭遇到的新革命联盟成员，营救遇到的未来学院学生。这是你们的任务。”

“是。”一呼百应，响彻云霄。

“这次可没有其他学校的帮忙了。经过确认，每所在外考试的学校都同时遇到了来自于新革命联盟的打击。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甚至可能是总攻级别的，一定要小心应对。”

“不用联系联合国吗？”琳娜问道。

“之前和周思诺联系到一半的时候，信号就断了。”我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信号，应该已经被屏蔽了，如果说现在再折返回去联系的话，将会让更多的学生死于非命。我们要把学生的性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先展开营救活动吧，我们自力更生也不是不行！”

“明白！”琳娜回应道。

再没有办法和寒夜城的学生会成员取得联系，我们只好各自作战。说实话，每放下一批学生会成员之后，我们都是属于各自作战的范畴。毕竟我们在这里再没有办法联系上彼此了。

直到飞船上还剩下我和尉迟穆两个人，我道：“你留下来，操控飞船游走支援，我从这里下去了。”

尉迟穆点点头表示明白。我便拿起降落伞便跳出了飞船。

北诺雪原寒风凛冽，一出飞船，我便体验到了这巨大的风。要说现在我的感受的话，除了奶受以外，那就是对想到这次考试项目的欧阳澺表示不满了。

摇摇晃晃还是落到了地面，我开始在这能见度几十米的雪原之上游走。说实话，就算是现在的我们遇到了学生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带出去，所以主要目的还是冲着新革命联盟的人去的。

“会长，你来了。”在鹤唳的风声中听见打招呼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向他。

“情况怎么样了。”我问道。

“这次来犯的兵力是上一次在特瑞拉的时候的好几倍。”龙天道，“而且包括韩业成在类似乎信号全部都被屏蔽了，你们来之前有联系联合国吗？”

“没有。当你们给出笃定的信息的时候，几秒钟之后，信号就被屏蔽了。”我道，语义中带着撇清关系的意味，代表着这不是我们的过错。

“那行吧，看来这一次有些艰难了。”龙天道。

人多力量大，虽然抱团行走会因此而降低效率，但是实际上，这降低的一丁半点的效率并无济于事。反正都是找不到人，找到人也没有用，那么找得快与找得慢有什么区别呢？

而我们现在这样，在遇到了敌人的时候，就有更多的作战力量。或许一开始学生会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说我带来的支援部队是按两人一组分摊开来的，但是寒夜城的先遣部队就没有这么做了。

从单独行动的龙天就可以看出来，也通过他可以知道这一点，周思诺和欧阳澺也是单独行动。

不过，作为集合地点的防守，也是最轻松的活，所以欧阳澺自告奋勇地承担了这一件事。也就是说，还有单独行动的周思诺现在无依无靠，不知情况如何。

“会长，十点钟方向，好像有人。”龙天突然说道。这你不得不承认，我还没有发现，他的观察力真的比我好。

“哦，是吗？那过去看看。”我道。

于是，我们向龙天所说的方向走近过去。大约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我们便听见了声音。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之前来到学生会说想要一队的那对双胞胎少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们分别叫做柏依和柏顺。

呵呵，柏依柏顺，百依百顺，也不知道取这个名字的寓意何在。

“所以，她们真的运气那么好，被分在一队了，是吗？”我问道，对这种小概率事件的发生，总是会让人耳目一新。

“并没有。”龙天摇了摇头说道，“应该只是在这里找到了对方，仅此而已。”

确认了巧合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后，我们便开始注意眼前的状况。只见这对双胞胎少女，其中一人抱着头蹲在地上，一直在瑟瑟发抖，同时泫然欲泣；另一个人横刀立马站在她旁边，似乎想要保护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害怕的那个应该是妹妹，叫柏顺；保护对方的那个应该是姐姐，叫柏依。

转向另一边，大概有三四个人组成的新革命联盟小队，正在虎视眈眈地向她们逼近。姐妹俩现在的境地当风秉烛，实在是危急万分。

“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分啊？”一名新革命联盟成员这样问道。

“很简单，我要一个，剩下的那个你们三分。”另一名被称为大哥的人说。

“那我们先到先得吧，用拳头说话，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另一名新革命联盟成员这样说道，看起来充满了干劲。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柏依带着哭腔，这样绝望地喊道。

“没事，让哥哥们来给你关爱！”男人这样说的，脸上充满了猥琐的狞笑。

“滚……滚……不要过来！谁来救救我们啊？”柏依害怕地说道，身后蜷缩在地上的柏顺则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而且我也是打心底地对这些人感到恶心。再者，迎面送上来的新革命联盟成员，怎么可能不要？

看准时机，提着长刀就冲了出去。应该是事发突然，对方也没有太强的实力，也没有足够的反应力作出应对，只一个照面，那名被称为大哥的人，就已经被我斩首。

殷红的血液，沾染了地上洁白的雪。迎接死亡的前一刻，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猥琐的笑容，以及略微一丝丝的惊讶。

“何方神圣？哦，不对，来者何人？”另一名新革命联盟成员这样问道。

“来要你命的人。”我淡淡地说道。

“快跑啊！”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骨子，见到我之后，连一点作战的欲望都没有。看到他们大哥立马死于非命之后，就全部四下溃逃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跑掉，甚至我都没有出手，龙天驾驭着蓝光的残影，以绝对优势的速度将剩下的三个人全部杀死。

“会长？谢谢……”柏依似乎是害怕到了极点，之前完全是硬撑下来的，那也是靠着对她妹妹的关爱。见到我们之后，完全放松了下来，之后便昏厥了过去。

“姐姐……”柏顺跑到柏依身边，抱着她，关切地说道。

“柏顺，姐姐交给你没有任何问题吧？”我问道。

“没事，姐姐之前保护了我，我保护姐姐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去帮助更多的人吧！”柏顺道。不得不说，真的是善良的小天使啊！

“再见。”说完之后，我和龙天就离开了。

我们继续着漫无目的的搜寻，看看能不能撞到送上门来的敌人。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还挺宽阔的空地。

它之所以宽阔，是因为在这很差劲的能见度之中并看不到它的边际。就是在这个地方，我遇到了他。

“哟，学生会的两位，别来无恙啊？”圣魂羽带着笑意走来，看起来是孤身踽行，但是谁知道后面的迷雾中有没有藏有大部队。

“圣魂羽？”我故作好整以暇地问道，“上次在特瑞拉还没受够吗？这一次一定杀你的部队一个片甲不留！”

“真的是豪言壮志啊！”圣魂羽拍手说道，“之前那次只是开胃菜，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总攻。你不会还不知道，每一所未来学院都受到了同样的打击吧？”

“这我当然清楚。”我假意夸奖道，“敢这样做，也是历史上的头一次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见面礼你还是否满意呢？”圣魂羽询问道。

“我会回敬给你更满意的礼物的。”我道。

“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你得葬身于此了。”圣魂羽扼腕叹息地说道，还悲悯一般摇了摇头，当然我知道这是表演，看起来他已经认为自己稳操左券了。

“我看葬身于此的得是你。”我针锋相对地说道。

“现在试试看？”圣魂羽问道，“就算只靠我一个人，你们连跑的权利都没有。你们是想要一对一来两轮呢，还是要二对一呢？”

“你也未免太狂妄了吧？”我嗤之以鼻地说道，“就算是一对一，你也没有任何活路。如果说现在的你看不清楚这一点的话，我会用实际行动教育你的。”

“会长，当真如此自信？”龙天平淡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我有七成把握。再说了，实在不行，你来帮我就是了。”我道。可能有些不要脸，但是确实是最后的筹码，战场上输的一方说赢的一方不要脸，那都只是无能的借口。

“放心，我会随时提防着你的伙伴的出手的。”圣魂羽胸有成竹地说道。

“受死吧！”我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慷慨激昂的话，然后便率先发起了攻击。在这种程度的对局中，掌握主动权可是非常重要的。

讲实话，我的把握还真没那么大，相信龙天也心知肚明吧！不过就算是这样又何妨，面对强大的敌人，如果退缩了，那就已经输了一半了。再说了，就算打不过，我们想要跑掉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有了这样的保证，我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圣魂羽还是不容小觑的，哪怕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北诺雪原，他所带来的火焰立场依然把四周的温度变得很高，甚至我都可以看到树上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

“焰龙”丝毫没有收敛地吞吐着火焰，一瞬间火海就肆虐了雪原。一刀剑气斩去，行进途中就被那高温和力场吞噬了一半。

“就这种程度，那还真是不自量力！”圣魂羽不屑地说道。

要是他因此而自大，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他并不会这样，圣魂羽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和劲头，丝毫没有松懈的意味。这才是可敬的对手，希望今日的对决可以有圆满的结果。

圣魂羽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巨大的破坏力，在我躲避之后，我身后总有一棵树就会成为替罪羊。在经过几次躲避之后，我找准他力量恢复的虚弱期，主动突击了上去。

圣魂羽并没有躲开，可能是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他选择硬扛了这一击。碰撞在一起，我的先知先觉还是很准确的，看得出来“焰龙”的火焰竟然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可以把我击退。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差吗？我并不这么认为，要是这样子的话，我们今天战斗就没有任何悬念可言。起码就目前的程度来看，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差距。

“现在跑还来得及，我再次奉劝你一句。”圣魂羽道。

“你之前不是说跑也跑不掉吗？怎么了？改口了？是对自己的实力开始没有自信了，还是说见到我的实力之后开始动摇了？”我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要有自信的话，我会奉陪到底。毕竟……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本来行动的目的，就是你们学生会啊！”圣魂羽也强硬地说道。

“这一次，你会后悔的。”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就只有唯一的办法把它进行到底。现在回头已经为时已晚，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不去后悔，坚持下去贯彻到底就好了。

我全身能量暴涨，似乎可以吞噬太阳的光芒。这只是一个比喻，因为在这里并看不见太阳。带着这股斗志和冲劲，我大刀阔斧地向圣魂羽砍去。

“会长这是……好像也无可挽回了呢，希望有好结果吧。”龙天喃喃自语道，不过，这个声音的大小应该我们都能听见。

“自杀式袭击？好家伙，你让我认真起来了。”圣魂羽有些凝重地说道。

没错，这就是我做出的觉悟。这种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自损可能超过一千。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是就算我一起陪葬了，也算是为全世界的百姓造福吧。

带着这样高尚的思想，虽然说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的唯一想法，但是如果最后结局被广为人知之后，一定会被世人流传成这样吧。

“圣魂羽，受死吧！”我气势磅礴地喊道。同时，整个人以飞快的速度和强大的力道，向对方展开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圣魂羽不愧拥有世界顶尖的实力，一开始还可以招架自如。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从他脸上的凝重就可以看到，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一瞬间，上帝也花容失色。

龙天也调集能量做好自保措施，为防止被我磅礴倾泻而出的能量而误伤。他只不过是被多余的力道而波及，与之相对的，受到我主要眷顾的圣魂羽就变得十分难受。这样的自杀式袭击，威力我有自信不容小觑。

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

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把自己想象得高尚起来，因为圣魂羽的罄竹难书已经是无疑的事实。圣魂羽似乎好几次找到机会想要反攻，但是这种状态下的我，防御那也可是固若金汤，他的攻击就像是挠痒痒一般，造成不了丝毫可观的伤害。

“哈哈哈哈，绝望吗？”我嘲笑着说道，“你没少过享受他人的绝望吧，现在自己是被害的一方了，感觉怎么样？非常好受吧！哈哈哈哈……”

“你真的觉得这样一命换一命，很值吗？”圣魂羽故作镇定地问道，在我看来就是垂死挣扎的求饶，用伪装成劝诫口吻的懦弱宣告自己的可笑。

“很值啊！为民除害不好吗？再者，就算不知道又怎么样？我还有挽回的地步吗？走到这一步，你我的结局就已经是命中注定了。”我道。

“这样啊……”圣魂羽淡淡地说道，“那我也殊死一搏吧！或许不是这层意义，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变数很多。”

“垂死挣扎！”我冷喝道。

我并没有放慢进攻的步伐，甚至力量还因此更上了一层。成吨的能量向前倾泻而去，从多个角度逼向圣魂羽，宛若一张无懈可击的囚网。

似乎要大功告成了！

心中不免升起愉悦的情感，此时，我已经到忘我的地步了吧。我自己会因此而得到什么下场，会受到什么奖赏，我都已经不在乎了吧……

诶？

可是为什么，一阵剜心的刺痛感顿时传来，带着疑惑的神情向下看去，长剑刺穿了我的心脏，真真实实，毫无虚假。

疼痛感和无力感传来，漫天倾泻的能量也因此而消退。我疑惑地看向前方，圣魂羽的身影慢慢消失，难道说这只是残影吗？

“跳梁小丑一样可笑。”圣魂羽嘲弄的口气在我的后方传来，然而我却再没有力气转过头去反驳。

入侵我身体的能量并没有停下，再这样下去，我应该就死了吧？

生命的气息流失着，一切成功的妄想都随之化为泡影。我后悔吗？我惋惜吗？我为什么有闲暇在战斗之中分心？我是觉得胜券在握了吗？我……

这重要吗？

对于一个弥留之人，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吧？我对这个世界的旅程已经结束了，虽然不怎么完美，但这也是一个结束吧。至少我不用再管顾未来学院的未来了，这次考试最后的结果，新革命联盟和未来学院的孰胜孰负……

都不是我要管顾的事了。

我的心脏刺向长剑。

永别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