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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流年的录像带

  

45.流年的录像带

【钟晓月】

温暖的家门口,那里有一颗孤零零的、上了年纪的树。

我总是对它感到好奇,好奇它为什么会长在那里。我问了爸爸,问了妈妈,问了哥哥,问了老师,问了同学,他们的回答如出一辙地都是:“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就那里本来长着一棵树呗!”

差不多都是这样,只不过是在细微之处有一些不同。在他们的观念中,这就和1+1=2一样,是不需要考虑的真理。但是说实话,好奇尚异的我对1+1=2曾苦思冥想几个小时而不得其解。

所以我对它的好奇并不会因此被打消。

对于这棵树的情感,你有的我除了好奇之外,大概就是怜悯了吧。它总是一个人孤单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人和它说话,没有人陪它睡觉。夏日的烈阳天,它除了忍受着炎热和曝晒别无选择;滂沱的下雨天,它也只能挣扎着保持坚挺。

“小芮,我问你个问题,先说好,不要笑话我啊!”在学校,我找到了我最好的朋友,想要向她咨询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果然还是会有些挂不住脸面,于是先提前要求了约定。

“没事,你说吧!嘻嘻!”小芮向我保证道。她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我对她的信任绝对不会迭落的。

“我家门前有棵树,它太孤单了,我想帮帮它,该怎么做呢?”我说出我在意的事情,同时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受到笑话和不认同。

但是,小芮并没有任何嗤笑,只是继续保持着友好的微笑,会心地道:“晓月……你真的好多愁善感呢?”

“不是说好不笑话的吗?”我撇撇嘴道,果然还是很容易把这样的说法理解为嘲笑。

“并没有在笑话啊!”小芮道,然后习惯性伸出一只手指,这种时候她说的话会更加有节奏感和攻击性,“你这就是个人的偏见了,明明是对你的夸赞,你非要把它误解成笑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虽然知道她并没有生气,但是我还是这样劝道。

“哈哈,”原本还绷着脸的小芮瞬间笑逐颜开,我知道这是她绷不住了,说出来有些好笑,我自己也跟着在笑,“我什么时候生过气了?嗯……关于你的这个问题,其实解决办法有很多,比如说做一个秋千挂上面什么的……”

“秋千?”

“嗯,怎么了吗?这样平时还可以坐上面玩玩,而且有秋千陪着树,它们就都不孤单啦!”小芮道,我的思绪顺着她的话语勾勒着画面,瞬间让我心驰神往不已,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同意。

“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真不愧是你,太谢谢了!”我感激涕零地说道。

接下来在学校的几节课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主要是对秋千的事情憧憬过头了。还好我掩饰得够格,并没有被老师发现,省得又少不了麻烦。

代表着放学的铃声打响,我兴冲冲地迈着欢快步伐走上归途。嘴里还哼着小调,甚至连道路两边早已熟稔于心的景色都变得新奇和美好。

“你……吃错药了?”走在我旁边的哥哥钟晓峰不解地问道。

“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么?”我故作愠然地嘟起嘴来,这其中有一些撒娇的意味,我总是喜欢和哥哥撒娇,“我找到办法啦!”

“什么……什么办法?”钟晓峰更加诧异不解了。

“就我之前和你说的呀,我们家门口的那棵树呀,我找到让它不孤单的办法了!”我颇感自豪地说道,不自觉地叉起腰来,下颚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棵树啊……晓月,你总是和他过意不去呢……”钟晓峰感慨着,我就把这样的说法当做是夸赞了,于是感到更加骄傲了。

这样的春风得意一直伴随我到了家中,仿佛空气中弥漫着甜味,催化着心情变美好。父亲的工时并没有多长,甚至都可以在我们放学之前回家,然后他就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静候着我们归来。

“今天什么事呀,这么开心?”父亲钟起能道,正是这样平常又开心的对话构建了这个温馨的家。

“晓月她说要给门前的树上安个秋千。”钟晓峰抢着说道,我心中稍微有一些不快,明明构思了那么久的理由,就这样派不上用场。

“安一个秋千啊……好啊,让我们一起来动手做吧!”老爸号召道,他总是很热衷于组织这样的家庭活动,按照他的话说,正好也可以锻炼我们的动手能力。

不过同意了就好,我也不用去追究哥哥不让我说出理由的罪责了。

制作一个秋千,老爸说首当其冲的是要保证它的安全性,钟晓峰提倡实用性,而我则不停倡导它的美观性。正是因为这样苛刻的要求,我们耗费的时间并不是个小数字。但是付出得越多,在成功之后的成就感也就越大。

“耶!大功告成!”我兴高采烈地欢呼,下一步就是要实装。

天已经黑了下来,星星和月亮带来纯白透净的光,远洋市的夏夜清爽并不闷。萤火虫在暗处供应着星点,这是高尚无偿的奉献。我们走到魁梧的树下,我看着它,心中无限喜悦催动着心跳。

老爸双手捧着秋千,轻轻从地上跃起,驾驭着能量的浮力就把他拖到了树杈上。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是反重力的能量耗费并不小,至少现阶段的我和哥哥就做不到。看着如此纵掠如飞的老爸,我的眼中充满了崇拜。

老爸轻车熟路地把秋千上端固定好,然后再在绳子下端安装由我们设计的精美坐垫。这个过程比起之前的制作过程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很快就完成了。最后,老爸测试了它的安全性,然后得意地回过头来对我们竖起大拇指。

“耶!”这一次是真的大功告成了,我们发出了比上一次更加响彻的欢呼与喝彩。

【龙天】

起源之域。

这里是被隐藏于天山森林深处的一个基地,规模大概像一个市内公园,但是里面却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训练机械。

这个地方为什么存在,从哪一刻而存在的,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得在这里训练,我得在这里变强,因为……

为什么呢?

好不可理喻啊,简直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就是这样摸不着头脑的命令,组成了我人生的全部。可是我为什么会服从呢?还是向这个世界屈服了么?我也不知道,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知道吗?还是像我一样,身在庐山中,不知其真面目。

我想回想起来这里之前的事情,但是如同失忆了一般大脑生疼。我的存在都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可是现实就是蛮横无理地让我出现在了这里。

现实是不讲道理的,真实是不讲道理的,是这样吗?

我却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我罕见地会去认为,经过了超长时间的独处,以及偶尔和周边的人员进行一些必要的交流,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思考了。在这些少之又少的交流之中,我不想去发表我的看法。

或许是……这个世界不值得我为之发表看法。

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还不一定真实存在。当连存在的正确性都被动摇之后,一切建议在其上的道德、思想、行为都成了飘渺的浮云,没准什么时候就转瞬即逝。

我要追寻真实的定义,这似乎就是我存在的唯一价值。

哈……这种思想的产生,大概只是由于碌碌无为的生活太过于煎熬,毕竟现在的我对自己不明不白,自己叫什么名字,自己来源于何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对,似乎我有个代号来着,叫天。

所以我需要给自己一个框架,需要给自己一个人设,不然我自己就是不存在。

虽然这些华而不实的框架和设定称不上真实,但是他们却是迈向真实的必要途径。就让我以它为人生目标吧,这样一个没有办法达成的人生目标。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你有对什么事情感到好奇吗?”这是个神奇的问题,竟然被眼前这个素面平生的人问我,但是我对于回答却没有抗拒。

“真实。”

除我以外,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徘徊着的,似乎还有其他几个孩子。我们待遇似乎差不多,这是我经过日复一日的观察得出的结论。毕竟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机会,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已经挺不错了。

但是接触机会很快就来了。

“听着,使出浑身解数击倒对方。”又是这样突兀且无理的命令,同时降下给了我们两个人。

眼前站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她留着浅棕色齐肩中短发,身高和我一样,身形也和我有些相仿。不要问我是怎么看出这些的,魔鬼式训练的成果。

能量光剑出手,我们俩完全同时,然后又同时露出诧异,在同时恢复平静冲上前去。

天蓝色能量光剑与黛绿色能量光剑碰撞,我的准确感觉就是势均力敌。能量光剑的碰撞点以及双方的施力方向形成了中心对称,于是也就造就了不可避免地僵持。

双方同借力后退,幻影能量驾驭着高速移动,同时小范围扭曲空间形成更快加速,达到空间折跃的程度。凭借这样的招式,我瞬移到她的身后。

女孩也有预感,能量弓箭上瞬间缠绕起藤蔓,向着四面八方蓬勃生长。面对着涨势狂野的藤蔓,我急忙横剑格挡,同时操控剑气以各种精密计算的角度斩向藤蔓和女孩。于是凶猛生长的藤蔓断成了好多截,掉落在地上之后急速收缩,生命力在毫秒之间枯竭。

预感这场战斗距离尾声还有很长的距离,我们之间的一来一往,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平衡感。谁都不能将对方带奈何,谁也不愿将对方奈何。这种感觉……该说是惺惺相惜?

不知道。这件事本身和知晓这件事的重要程度都是没有必要。

在这个世界上产生的一切,情感也好,事物也好,在真实性被确认之前,都没有绝对的必要。

战斗已经完全变成了第二要务,我们彼此似乎都心不在焉。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应该是和我所不同的事情。因为我们的思想绝对不是复刻而成,那哪怕是按照概率学,相同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女孩似乎特别擅长于操控植物力场,就连几十米开外天山森林的树木,都在和她产生共鸣。可以说对方一定程度上占据了地利,不过我感觉这个因素的影响不大。

无论身在何处,处于何时,这种势均力敌的微妙都不会改变。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树叶,这一片片柔若无骨的叶子,实则会在接近我的时候化为凌厉的刀锋,从各个刁钻的角度给予痛击。

我把控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同时分出一些无济于事的注意力去防备树叶的骚扰。带着对中间空间距离的把控,进与退的主动权被我牢牢掌握。能量光剑凝聚着剑气,被被向两侧的树叶形象地勾勒出剑气的形状。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终于被外来者叫停。

接下来他们似乎讨论着什么,应该是和我们有关的吧。我们共处在同一块,交流成为了自由,但是我们之间也不过寡言了几句而已。

“感觉……有点奇妙?”不知道为了什么,我竟然率先开口。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素昧平生。”女孩悠然道。

“哈,起码我们在这个地方是一类的存在。”我道,“相同点挺多,记忆、生活、名字……嗯,或许是代号?我叫天。”

“这不应该仅仅是代号……”女孩若有所思地道,“暂且,我叫欣。”

相见的机会并不多,当然对于见面我是完全无感,毕竟生活并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什么。直到有一天,这里的人和我们说:“你们以后就是兄妹了……不,应该说,你们从前就是,现在也是,未来还会是。”

【方荆一】

已经忘记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单纯因为兴趣而开始自学魔术。

从一开始对着一副普普通通的扑克牌倒弄半天,还经常因为一个失手而洒得满地都是;从一开始生疏地操作大小不一的骰子,还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点数;从一开始挥舞着分米大小的方手帕,可挥来挥去也飞不出鸽子……

到现在可以得心应手地进行操作,虽然也没有多么专业多么精通,但是至少可以换来周围人的惊叹,而不是不屑。

在这样的过程中,有一个人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就是我的父亲。

我有好几个兄弟,父亲在陪伴我们的时间上绝对不多。本来总量就稀缺,还要这样平均分摊,奢求更多的陪伴早就是我们公认的不可能。但是,这依然没有办法改变我对他的认定——一个称职的好父亲。

纵然时间不长,但他每次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时候,那绝对都是人生中最宝贵的黄金时间。

就比如说在我自习魔术的那段时间,父亲也曾来拜访过我。真巧,他瞥见我的第一眼就是我在魔术失败之后出洋相的场景,场面至少令我尴尬不已。在对视几秒钟之后,我默不作声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扑克牌。

“你觉得,魔术是真的么?”父亲突然问我道。

“不一定。”我根据最近自己参悟的经验回答道,“魔术,无非就是和真假玩游戏。有的东西你觉得它还真的,实则它是假的,有的东西你以为它是假的,实则他是真的。”

“和真假玩游戏?”父亲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反复咀嚼着这样的字眼,斟酌其中的含义。

“嗯。”

“好的,坚持你的认定吧,走下去吧!以后都应该像这样,不要问我的意见,你的路你自己走,你要家庭给你付出的,力所能及的我……嗯,管家都会为你们做,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父亲慢慢地说道,总感觉那个临时更换的主语说明了许多问题。

“你是要去做什么吗?”于是我停下手中的活,肃容道。

“荆一啊,你也这么大了,也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就这样了吧?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就是选继承人的时候了。像我活到这样的岁数,虽然也不是很老了,但对于这些事情或多或少地看淡了,还是交棒给你们这代人吧!”父亲略带憔悴地说道。

“父亲!你现在根本不老啊!凭借你的实力,继续打拼,一定成就斐然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这样激动,从原本的盘腿坐姿改为站了起来,声嘶力竭地说道。

“你真的觉得……我还能干些什么?”

“当然了,如果是父亲的话,一定可以的,你真的是我最尊敬的人啊!”

“啊……”父亲对着窗外长舒了一口气,外面是终年不化的冰雪,“我之前跟你说的,还是不会改变。这方面我意已决了,我已经无法改变对家族产业事务的寡淡了。哈,抱歉,把这样一堆烂摊子丢给你们。”

“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想争辩些什么,同时发现自己无从反驳。明明连父亲这样做的理由都不清楚,他今天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对我说的这些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我也会听从你的建议,为我真正上心的事情再拼搏一把。虽然不知道成功与否,可能性很小吧,但如果这件事成功了,世界就改变了……”父亲如此般言之过重,让我不由地一怔,但还是给予了肯定的态度。

然后父亲就抽身离开了房间,我心中怅然若失,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失去了什么。然而,不详的预感总是挺准确的,第二天,父亲就离开了这个家。

我想找追寻他的讯息,却发现自己此时是何等的无知与蒙昧。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么大的一个世界,我该怎么去找到他?

这应该是我自卑的唯一点,毕竟这件事情最后也是因为他人的恩惠才有了第一步的进展。那是一个秋季的下雨天,神通广大的马杰给了我帮助,这于我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人情。

这样一来,就变得有迹可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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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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