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军终于行进到黑水河下游的时候，布列塔尼亚人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搞笑的是，这居然是在自己的国土上。

一般来说，这种非战斗的巨大损耗通常会出现在……于敌人的领土上行军的时候。

无论是水土不服带来的疾病，还是各种蚊虫和野兽阻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像诺森伯利亚公爵这样在河岸边的大道上还损耗巨大的情况，实在是比较少见。

毕竟从诺森伯利亚那样人口稀疏的地方居然“动员”了两万兵员，几乎榨干了各个村庄里所有能够拿得动武器的青壮劳动力。

这样子“动员”来的人，怎么可能乖乖地当炮灰去送死呢？

又不是南方那群高喊着“赤焰至上”然后不顾生命地进行突击的狂信农民……

更不是兽人帝国里那些满脑子除了嗷嗷乱叫地挥砍斧头、其它什么也不会的深林猎民。

……

七月十二日上午，诺森伯利亚公爵和他所率领的大军抵达永望城北。

他看着远方的天空中升起的咧嘴鲨鱼一般的钢铁空艇，一下子笑了出来：“基洛夫空艇？你他吗的在玩红警呢？”

他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军容整肃、斗志昂扬的飞马大队，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出基洛夫空艇，那我这个算不算是火箭飞行兵？你这不过就是个肉得一批的对地轰炸单位而已，哪里打的过我空对空的机动单位？老子今天就让你原地坠毁砸在自己人头上……”

心里想着这些根本没有“土著”听得懂的话语，他嘴上却吩咐手下的人给飞马骑士们设下悬赏——把那个空艇打下去，全队每人赏一百金币。

然后他又继续用侦察术式看着对面的地面部队，一边看一边还在嘴里啧啧不停：“这都是啥玩意？万国牌？高的矮的，什么都有……连他吗的黑鬼都有！槽！”

诺森伯利亚公爵突然骂出了口，“黑鬼那种垃圾你也敢要？为了正治正确，你他吗的居然让这种人也来……而且你用黑鬼这种低劣种族也就算了，当炮灰也挺好，为啥每个人都扛着那么高精尖的巨型枪械？你确定这帮b有足够的智商来维护这些枪？”

当他把目光转向另一边那些比矮人还要矮小的鼠族兽人的时候，心里更是一阵作呕：“这么难看的、歪瓜裂枣的老鼠玩意……他吗的真是让人反胃。”

……

很快他就关掉了侦察术式，然后对联军的人布置了战术：“中间拉成长条阵，阵线尽可能宽，要比对面宽。埃塞克斯公爵的火枪队全都到两翼去。魔法师学院的人，不要分散，全部集中，从右边的树林里突过去。”

“可是，按照往常的惯例，都是每几个长枪阵的周围都要布置几位魔法师，用于提供增益魔法……”有人提出疑问。

“增什么益！这他吗的和二战的时候法国乐色的步兵坦克有毛区别！”诺森伯利亚公爵狂吼着没人能听懂的话，“魔法师和精锐战士就是我们的坦克，坦克就是要集中！再集中！集中突击！打闪电战！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

这话传到公爵们的耳朵里，很多人都沉下了脸。有几位甚至直接跑到中军大帐里去当面质问这个诺森伯利亚公爵：你到底会不会指挥？

没有魔法师分散在整条阵线上给农民兵施加心理免疫咒和各种其它增益，谁敢面对着对面那些三米高的兽人部队还顶在前线？怕是一个照面就吓得屁滚尿流……

把各种辅助术式通通砸上去，然后站在农民身边不断地放各种攻击性法术给他们支援，他们才会有勇气和力量去对抗对手的那些“妖魔”啊……

而且什么“长条阵”，真的变长条了的话岂不是步兵阵线一下子就会被捅穿？古代人一直传下来的百人队实心方阵和空心大方阵，都是大家默认的战术布置，为什么到了公爵这里就非得搞一个“比对面宽”的长条布阵呢？难道他还以为侧翼可以包夹对手吗？

当公爵们提出这些质疑的时候，诺森伯利亚公爵都已经懒得对他们解释了：“你们是总指挥还是我是总指挥？军令不协调、上层有令而下层不执行的后果，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于是公爵们不说话了。这话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但仔细一想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绑架”啊！

……

和布列塔尼亚人的阵型比起来，古特兰人这边的布阵就更加古怪了。

坐在温暖而又舒适的马车里，轮椅上的少女元帅看着面前那个显露出敌军布阵图像的水晶球，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一边飞快地通过心灵链接术式向各个百人队下达命令。

“预备队第十二大队至第十七大队全部向左翼机动，务必看住树林。第二魔法师战斗预备队也到极左翼指定位置。中路和右路全部向后撤，后撤步数我已经通过链接发到每一位百人队长处。同时右翼向中路靠拢，固定炮的架炮方向向右。”

老人在旁边给少女递上了红茶。少女摆摆手，表示现在还不需要，先放一阵子。

“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对手的魔法师力量究竟在哪里……”老人汇报了最新的侦查情况。这些情报都由心灵链接术式汇总到老人这边，为了减轻少女元帅的术式负担。

“实在侦查不到就算了，对面应该也用了相应的屏蔽术式。”少女说，“看对面这个布阵，像是个不太会打仗的家伙。它肯定是把精锐聚集到了我们的左翼、他们的右翼的树林里，准备从林子里杀出、并向们的后路包抄。这样的话，正好有利于我们收窄防御面，集中火力点。如果他真把战斗魔法师分散在整条阵线上进行冲击，我们恐怕还会更加麻烦一点。”

“您真的准备……用那个‘欢乐颂’？”

“是啊，那种东西研究出来不就是为了拿来用的？”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很淡定，“他们越是把精锐集中，我们就越能够用那种武器进行一锅端。然后借着斩杀魔法师和精锐战士的势头，用中右翼的后撤和向左机动来构造斜击阵，集中左翼局部优势，那些阵型长到没边的长枪方阵很快就会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