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男人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琉璃玉，这个女人对烟酒一类的存在应该是深恶痛绝的。

“你没听错，赶紧给我。”

熟练叼在嘴里，琉璃玉看着完全不陌生的样子，看得男人很陌生。

“大惊小怪，十多年了，你都变成现在这幅蠢样了，我又如何能不变。”

心怀着异样的悲伤，互相注视着，一男一女再次闭上了嘴。

斜角里点上火，女人一手撑伞，一手夹着烟，把缓慢而又带点怀念的话语从喉咙里慢慢挤出来。

“因为我们两个那时逃离了最后的爆炸，等我回去的时候，里面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了，要不是凭借我以前送给他的护身玉佩，我甚至都找不到他。”

晚千秋屈膝，轻轻地触碰着被雨水打滑的冰冷石碑，感受着那股或许还遗留在这里的余温，和隐藏在这里的思念。

无论是手握帝式三十六剑，还是后来获得了弑天，晚千秋心中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份对自己软弱的憎恨。

世界的秒针停止了转动，只剩下了晚千秋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与奈良信分享心中的思念，还有那种时间过得越长就越是缠绵入骨的悔恨。

如果，只是如果，信他还活着的话，或许接下来的事情...

“那是不可能的哦，千秋，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除非他还没死。”

“你给我闭嘴！”

“闭嘴什么？”琉璃看着突然大喊到的好友，环顾四周，确认周围应该没有他们二人之外的人。

抬起头，晚千秋挥手赶走心里那些嬉笑的女声，并不准备回答琉璃玉的问题。

或者说，他有问题需要提问琉璃玉才对。

“你在公安总署工作，应该了解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奇自杀事件，我觉得是他杀，你有什么想法吗，琉璃？”

“没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档案整理人员。”

女人浅浅的吸了一口，又把烟气吐出来，就像是一个白色的花环，消散在空气中，很冷淡的样子。

“死的都是古的成员，而且我觉得死因是催眠术式，以前我就记得你的催眠术式用的很好了，不给点意见吗？”

眉头上挑。琉璃玉标准的鹅蛋脸上开始有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连带着手里抖烟灰的频率都升高了不少。

“晚千秋，你在怀疑我吗？”声线高了好几分，女人显得有些生气。

“我不觉得我有这个意思，但是...”

男人站起来，入夜蝶倒插在地，微鸣着，使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层冻结的冰层，像一个护罩，半扣在两人头顶上。

“据我所知，南条信一那只老狐狸不但没有死，反而坐上了国防部副部长的宝座，甚至最近就要转正了。琉璃，你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比如说，我们去杀了他给信报仇?”琉璃玉嘴角洋溢着嘲讽的笑容，像是出门踩中了shit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索性把伞收起来，把发带松开，让自己的那头飘柔的长发随风飘散，女人不惊不慌的再次发话。

“愚蠢的想法，我还要照顾明玉，只要还可以活着，我就不会让那个孩子变成孤身一人。”

坚决的否定，丝许给了一点晚千秋安心。最起码，他知道的琉璃玉并不喜欢撒谎。

是啊，只要这幅身躯还拥有可以消耗的资格的话！

女人眼角里闪过一丝黯淡的伤沉，可惜瞬间消失的异常并没有被晚千秋捕捉到。

雨还没有停，但前方的路或许早就定好了，包括那个并不美好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