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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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液染红指爪之后，报复的**渐渐涌上心头。

它跳跃着，奔跑着，让那些昂贵的毛毡沾上腥臭的血，黄昏时的光低低的照过窗口，制造出错综复杂的光与影。

沉重的脚步声毫不修止，枪声密集的响着，如果静心倾听，能发觉子弹撕裂着空气发出尖啸。

四种环法术同时迸发，闪电，火焰，旋风，铁雨将整条长长的走道化作炼狱，但它置身其中，遍体鳞伤却丝毫不退。

它渐渐对撕裂人体的感觉上瘾。

“为你献上红玫瑰。”狰狞的巨怪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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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金制的器具散落，在没有华丽的灯具的暗室里显得土气。有人急促地呼吸着，踢翻一个个华美的木架，捡拾着那些藏在下面的纸卷。

他紧张，恐惧，暴躁，呼吸急促。

他听着外面的声音。那些枪声，那些火焰焚烧着家具发出的声音，以及人死前的惨嚎声。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在化为乌有，但这不重要。他在筹安的银行账户里有足够他东山再起的钱，他捡拾的地契上的土地加起来有五个飘离镇那么大。

重要的是活下去。

只要，只要逃出去，那些贵族们可以解决一切关于他的调查，就像他们吸食毒品和玩弄女人一样简单。

比托拉拂斯今夜绝不想死在这儿，他很怕死，同样的也害怕贫穷，他不清楚自己更害怕哪一个。

为了挣脱贫穷，他做了很多的恶事，但他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认为世事本就如此。

死亡的迫近让他回忆起了过去的事。

十二年前禁止妓院运营的法律，几乎让他崩溃。但那些贵族帮了他一把，他不仅被封为子爵，还建起了一座比他当年经营过的最大的妓院还要大得多的庄园。而这一切几乎没有代价。

他来说这是那么幸福美好的生活，但今天确是这一切的终结。

他抱着那些纸卷开始跑，眼泪和鼻涕都流出，口里的大金牙一闪一隐，他看起来像个滑稽剧里的角色，叫别人看了发笑。

暗室的出口处停着一辆车，是从无国进口的先进产品，可以达到难以置信的极速。这是他早已准备给自己的退路。

他本以为永远也用不上的，但毕竟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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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的发动机嗡嗡的响，他极端粗暴地踩着油门。

远处的枪声归于寂静，冲天的火焰一下子窜上了庄园的最高处，那里安着一副铜制的神像，平日里显得英武神气，但在火焰中却变得漆黑丑陋。

天空的边际处，圆润的月亮照着一切。

冬天实在很冷。

车子开始加速，把他那么多年的经营和死亡的威胁甩在身后。他不回头，只是恐惧。

很快，他就停止了恐惧。

利爪刺穿了他的背部和肩膀，它一收手。车子便只带着比托拉拂斯无头的身体向前驶去。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了车子撞在岩石上的声音。

它端详了一会儿手上的头，然后就像甩掉肮脏的鼻涕一样把这头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