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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追寻于深渊

  

动画里,漫画中,那些描绘的如此浪漫的夏夜,那个被无数人憧憬的闪亮亮的银河,曾想过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闲逛在灯火通明的集市里,带上迎接新年的塑料面具,从刚出炉的机器中接过承载着梦想的棉花糖,穿着像故事里一样的和服,带着灯笼照亮通往天空的道路,仅仅只是这样,也会被神明认定为奢侈吧?

像普通人的夏天,那是一个怎样的时光呢?如果没有挚友的我,该如何继续坚持呢?靠着自己,还是依靠家人?那些被锁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和现在的自己造成鲜明的对比,天堂和地狱,天使和恶魔,光明于黑暗...早就被自己那份无法停止的妄想,埋葬在了校园的深处。从不再想,从不提起,没人保护的我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别人吧....

....夏天啊夏天,依然是那么令人烦躁啊。

....

当自己感受到身后那柔软的床垫时,洛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个死气沉沉的梦里苏醒了过来,那个令人恐惧的清醒梦,附带着血液和恐惧的梦,洛闭上眼睛依然能很清楚的想起八月灼那张令人害怕的身影....摸出床头的手机,微弱的光芒让洛的眼睛艰难的适应着...六点三十,又是这个令人熟悉的时间点....在过不久太阳就要升起了吧...

洛尝试组织自己的语言,似乎经历过这个可怕的夜晚之后,都忘记掉自己原本的语言了...凌,琴...还有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她们曾否认自己的猜想,在自己的梦里告诉她们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如此的话...凌一定也还活着吧?洛诺是这么想的,即使在怎么衔接梦中琴的场景,自己给自己的暗示也永远都是那一个答案,那一个最不想发生的结果...

琴死了

洛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自己的梦,现在的她脑袋里除了杂音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个比感冒发烧还难受的感觉,压的洛喘不过气来...

明天就是周一了吧,那样就又要到学校里去了呢...看着挂在衣柜上熟悉的红黑校服,以及校服裙摆处的那段花体英文,不禁又让洛想到了琴...好想看到琴穿上校服的样子...好想和琴一起在校园里讨论未来那样的东西...发誓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琴,真的已经什么都没留下了吗...?

洛呆呆的坐在床上,即使自己在努力的想停止脑袋里的思想,但却永远都是无济于事...脸上被什么东西划湿了,用手指抚过之后才发现是自己的泪水...怎么就...不知不觉的哭了呢?

“又是做噩梦了吗...?”那个来自琴熟悉的声音,是那么的遥远...

想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伸手,想抱住那个声音,好想告诉她...我愿意去听,愿意去听你的声音,我们并不是没有声音...我们永远都能自己创造属于希望的东西...所以呐,琴,请不要轻生啊...即使你不在,我也永远会陪着你,回来吧...回来吧...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请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吧...”洛诺微弱的求助被梗塞的眼泪堵塞的断断续续...在这狭窄的房间里的祈祷,真的会被神明听见吗?

祈求神明,真的有用吗....?

......

..........

“游洛诺?你已经起来了了啊,今天不用我喊你咧?”母亲推开门,看到正在换衣的洛安心的离开了...

“妈...都说要先敲门了”洛无奈的答应着....朝着时间看去,早已是七点种了,那个造成夏天的罪魁祸首已经悄然的挂在了天空上,是不是太阳也需要发泄自己在夜晚的愤怒呢...?“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感性了...”洛苦笑着套上衬衫,感觉自己上一次穿上校服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也许是因为梦的原因吧...

“我出门了...!”洛向母亲打了声招呼,轻轻的带上了门....

踏入现实的第一件事,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新鲜的空气,没有了梦中那令人恐惧的栖息,这本身就无味的空气变得如此甘甜....如果琴也在自己身边的话,也会做同样的事请吧...?

不对不对...在想这么多就要迟到了!洛猛地摇了摇脑袋,加快了脚步...至少有些问题可以找他们帮忙...那个社团,陌生且又熟悉的地方....

洛的家离学校的距离没有太远,貌似就是因为很近,所以小时候也受到了NISE第三中的影响,才导致自己学习成绩并不差的吧....虽然路途中要踏出满是自然的小区,进入城市森林里...这段必经之路,在一般情况下,洛诺会选择用耳机屏蔽掉一切,用音乐过滤周围的杂音....在小区安静的风,总会让洛想起小时候和琴在一起的时光,但现在再怎么回忆也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而已吧....城市中的杂音,汽车引擎,人们争吵,和那些永远停不下来的脚步声...让本来就烦躁的夏天更加烦躁了.....出门太急了,洛也忘记带上耳机了,记得昨天已经把耳机丢到了身后的定制背包里来着...但怎么也找不到了呢...?没有了耳机的隔离...洛诺也只能被迫直视这个世界了吧...?

.....

NISE第三中学,命如其名,全市第三的学校,以现在的升学率和学生成绩,成为全市第一也是轻而易举吧,学校外围被用红砖堆成的围墙围绕着,在进入校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间则是无比耀眼的喷泉,喷泉上方的雕像是倾斜的N字形,代表了学校名字的首字母,或许也隐藏着其它寓意也说不定....经过广场,就是一座像洋馆般的教学楼,仅仅只是从外观上来看,都能让人感觉到些许豪华...至少对学校来说,这不是什么常见的建筑....NISE三中那黑红的校服,被外人视为榜样的存在,不管是在街上也好,学校里也好,每当出现身穿NISE三中校服的学生,总会被议论纷纷....虽然被夸算不上坏事,但对洛诺来讲未免过于引人注目了....

洛的教室在学院二楼,属于理科生的洛诺,班级隔壁就是美术生的教室,在认识露露娅之后,才发现她正好在自己教室的隔壁,踏出教室,就是那条木板铺成的走廊,在走廊中央,则是连接着学校上下的楼梯,三楼是社团的专用楼层,获取社团认可的学生在这里都有一席之地,虽然学校没有规定新生必须加入社团,但对于伸手可得的社团分数,不少人都无法拒绝这个诱惑...有趣的是,制定和管理社团规则的,并不是学校,而是学生会的成员,学生会并没有严格规定社团的任务和目的,但只要每个月按时上交社团费,则都不会发出废团警告...说起规则,能触发废团警告的也并不在少数,如果社团成员造成了损害学校名誉的事请,则会被废团,如果社团成员少于三位,则会被废团,如果社团长期不在社团活得中出席,则会被废团,关于这些规则,还能列出几行,大家都严格遵守,但有时候依然会发生突发事件....

......

趁着上课铃响之前,洛诺赶紧朝着社团的方向走去,由于距离走廊尽头的恶魔社,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来往....

“诶?你们都在啊?”洛推开了教室门,才发现早已经有三个人在等她

“我猜对了吧!我就知道洛洛会来了”这个叫禀亍的男孩子率先开口了

而男孩子身旁穿着正经的洁郑也复合到“知道了知道了,中二社三缺一,现在人到齐了吧”

“中什么!?”

....

“露露娅?”洛最先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女孩子,似乎比起周末的她来讲,现在的露露娅并没有那么开心了“那个...周日的时候谢谢你送我回来...”

女孩子似乎还没将意识拉回现实,洛诺说的话貌似她一句也没听到吧...

“露露今天一来就是这样了...”禀亍失望的回过头“我都尝试过那么多办法让她打起精神来...然而...”

“然鹅被你的中二气息影响到自闭了吧”洁郑打断了禀亍的话

“中...!你才中二啊!”

看着像小孩子一样掐架的两人,洛诺不由自主的担心起凌来...如果凌真的是通过某种办法进入我的梦里的话...那如果我从梦里醒了过来...那个梦还存在吗?虽然已经成功杀死了八月灼.....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洛依然能感觉到手掌上死死捏住刀柄的感觉,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刺进了那个恶魔的心脏,而顺流而下粘稠的鲜血让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梦还存在的话...那她们会不会永远被囚禁在梦的世界里了....?

“怎么回事?今天是要发生啥大事了吗?”禀亍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洛的思考“怎么连洛洛都闷闷不乐起来了...”

“都被你的中二瘟疫影响了吧?”

“洁郑!”禀亍生气的皱起了眉头“你这人啊...”

洛轻轻蹲在了露露娅的面前,向以前一样,慢慢抓起露露娅的小手...

“啊..!”露露娅意识到双手上的触觉后才慢慢缓过神来“洛...洛诺学姐啊...”

“你还好吗?露露娅?”看着露露娅的样子洛诺难免有些担心

“我...我没事的...”露露娅摇了摇脑袋,尝试着恢复精神“倒是...洛诺学姐你没事吗...?昨天我没能帮上忙...真的很对不...”

“露露娅帮了我很大的忙哦!”

“诶?我...”

“如果你没把我送回来的话,指不定我现在还在小巷里躺着呢...”洛诺歪了歪脑袋“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接近的话我可就自身难保啦....”

“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露露娅害羞的低下了头

洛诺用大拇指摩擦着露露娅的手背,弄得她的手背也痒痒的...“露露娅...要是你有什么事请需要帮忙的话也可以告诉我哦...”

“啊...我没有啦...只是...”

“偷偷摸摸...偷偷摸摸...”禀亍蹲着身子朝着两个女孩子的方向蠕动着

“两个妹子小心!”洁郑半开玩笑似的站了起来“禀亍要放他当中二AOE了!”

“你今天开这么多中二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了啊!”虽然禀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但听着洁郑的玩笑难免也让他忍俊不禁...

“喂...你们就不能让我们好好谈谈吗...?”洛诺鼓了鼓嘴,朝着两个男生指责道..

“啊,没有没有”禀亍迅速回到了座位,朝着洛摇了摇手“开玩笑啦~开玩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离上课还有三十分钟,但走廊上却已经安静下来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来社团的人并不多,才能让这宝贵的宁静些许停留....

“露露娅之前说过要全力帮助我的不是吗?”洛诺微笑着“所以露露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请教我哦...”

“我....”黑紫发色的女孩迟疑了一会“.....我有一个朋友...或者说挚友吧...她要来我们学校看看来着...”

“诶?”洛诺突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挚友这个词,还是因为想起了琴的原因“这...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露露娅要难过呢...?”

“我...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她...?”露露娅低丧着头,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

“为...为什么呢?”

“我...”露露娅哽咽着“我曾经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丢下她逃跑了....到现在一年的时间我都没有和她见过面,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因为她...她把自己看得比我的梦想还重要...但是不是的.....”洛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再手上,从露露娅黑紫的发的缝隙间,才看出她强忍着眼泪的样子“明明比起我自己的梦想来讲...我更希望和她在一起啊...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我的梦想而牺牲这么久的感情的话...那还不如我不要自己的梦想呢.....我当时很害怕面对她...我害怕看见到她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想到她一个人的样子,但是我逃跑的话...只会让她更加难受吧...我果然很胆小啊...我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说句对不起啊....”

再怎么想止住自己的眼泪,最终当露露娅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却再也忍不住了...哭泣也好,害怕也好,至少通过眼泪将一切都发泄了出来,如果在自己哭泣的时候都没人原因听自己的故事的话....露露娅曾这么想过....那会更加的痛苦吧?

“露露...娅”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女孩子,洛也感到了一丝难过,她抓紧了露露娅的手,尝试着安慰点什么“但是,她这一次不是要过来了吗?难道露露娅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

“...可是我”

“没关系的!拿出勇气,如果需要的话,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面对她的!”洛的安慰让露露娅安心了不少,如果这是神明为自己准备的一个机会的话,那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去把握好它,至少...还有洛诺学姐陪着,这样就不用再害怕了吧?

“请问阁下知己贵姓啊?”禀亍嬉皮笑脸的凑近了两个人的谈话

“你开玩笑也要看时候啊!”洁郑生气的朝着禀亍的脑袋上来了一拳....

“哎哟,好啦好啦,我也不想把大家弄的那么难过嘛...”禀亍尴尬的捂着脑袋

“要是一会露露娅又难过了可是你的责任啊!”

“别气了,别气啦!对不起啦洛诺姐!”意识到自己错误的禀亍做出了一个道歉的姿势...

“别和我说对不起!”洛揉了揉露露娅的脑袋“你要对露露说对不起哦!”

禀亍连忙超露露娅鞠躬道歉“对不起啦露露娅!别生气了!”

“土下坐道歉!”

“洁郑!你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些许的争吵并没有让原本的走廊重新热闹起来,教学楼空旷的三楼人类貌似都像灭绝了一样没有半点声音,似乎恶魔社里的孩子就是唯一的幸存者,在这迷宫般的学院里寻找着名为希望的东西....

“没事啦,没事啦...”露露娅抹掉了眼角的泪水“那个孩子叫栎茶...我觉得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

栎茶?洛诺脑海里某处似乎对这个名字响起了反应,总感觉有些熟悉来着...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

“是...Imagine disease前三章专辑封面的画师吗?”洛诺惊讶的看着露露娅

“嗯...”黑紫发色的女孩子点了点头

“难怪我说怎么这么耳熟...看来露露娅认识一个名人呢!”洛诺笑了笑,在她第一眼看到宣传单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宣传册封面上那个插图,被锁链缠绕住全身的女孩,在每一次尝试伸手触碰上方的光芒时,脚下的深渊就深处了无数双手将她重新拉了回去....用那撕扯着幻觉的笔刷勾勒出那个无助少女的样子,让洛感同身受,就好像画师读懂了自己的内心,将自己的经历画了出来一样.....在洛听过专辑的几首歌之后,才发觉主唱那充满悲情的歌词,也曾拯救过那么多人....

“因为那时我和她都是喜欢画画的孩子...”露露娅抬起了头“我也希望她能继续坚持她的梦想.....但是因为我说了任性的话...才会这样吧...”

“才...没有啊!我相信栎茶她看到你能考上NISE也会开心的吧!”半蹲下去,洛诺看着露露娅凝固的微笑“就算以前做过错误的事请,现在你不是就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吗..?”

看着洛诺安慰自己的样子,露露娅也终于愿意放下心来,或许洛诺学姐说的是对的,在那次天台上说过任性的话...至少今天能有一次道歉的机会,不知道栎茶最近过的好不好,得到原谅之后,要不要带她到学校参观,该怎么介绍给社团里的大家...大家一定都很想见她吧...不知道栎茶还有没有继续她的梦想呢...?

窗外那刺眼的阳光似乎微弱了不少,随着天空的云朵遮挡住太阳,空气中也潮湿了许多,难得的夏天终于没有刺眼的阳光了呢....不知道今后...能不能一直开心下去呢?

......

嘛...要下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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