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记得在小的时候，游洛诺自己曾因为意外不小心划伤了手，在手掌心处，被利物划开的一道鲜红的口子。那是洛诺第一次看见血，准确的来说，是自己的血。令自己奇妙的是——在伤口刚刚出现的那一刻，洛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剧烈的疼痛，只是微弱的冰凉感提醒了自己手上的损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伤口深处像是埋下了疼痛的种子一样，被自己的血液滋润着，同时让疼痛也越来越深，越来越痛——直到最后不得不动手包扎伤口，才得以治好。

为什么在划破手掌的那一瞬间不会感觉到疼痛呢？为什么偏偏是在出现了伤痕和鲜血后才感觉的到痛苦？在伤口痊愈之后，自己越是会小心利物，因为自己曾经历过一次的疼痛，则会更加小心的去避免。

————

“洛...洛诺姐...”远处传来了某个孩子清澈的声音，仅仅只是听着她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她如此纯洁的灵魂。“该起来了....已经...天亮了..哦——”

“呃...嗯...”

洛诺挣扎着想回应那个声音，但又舍不得离开软绵绵的睡梦中，只好一遍遍的呜咽着。

“嘛...洛诺姐能睡这么久....”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会“...肯定很累了吧？”

“唔...嗯...”

“虽然也很想让洛诺姐多睡一会...但...”

咚咚咚——

“啊...”

朦胧中，只能听到身旁的那个孩子悄悄从自己身旁站起，身体摩擦过床单的声音弄的自己意识更加困了。那个孩子惦着脚尖，从床边走到了门前——

说起来，在昨天晚上好像是意外找到了酒店来着，凌还坚持着要和自己住一起来着——虽然很少来过酒店，但酒店的床未免也软过头了吧...

嘎吱——

不过啊——好困啊...不管怎么样...还是在睡一会好.....了...

“起床啦————！！！！”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祭月的声音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像粗鲁的抡起了锤子直接敲碎了自己的梦境一样。洛诺只好被她的声音吓的“哇”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祭月葬！？干...干什么啦！你想吓死我啊！！”洛诺气鼓鼓的盯着眼前这异常活跃的少女。

眼看这个粉发少女脱掉了室外鞋子，毫不顾虑的踩上了自己的床单，她双手叉腰非常正经的朝着自己解释着。

“不行哦！游洛诺前辈以后要叫我魔界之瞳desu！！”

“喂喂——中二也要有个限度啊！”

“不行不行！如果直呼真名的话魔力就会逐渐衰竭desu！”

“啊...当心摔倒哦...”凌见状也赶紧凑了过来。

“凌酱！！”虽然关于祭月和凌的关系对方都是一笔带过了，但以她的语气可以很轻易的看出来她俩绝对是很亲近的朋友吧？就像现在这样，祭月能像撒娇一样将凌搂在怀里的样子也不难看出她俩之间的关系。“前辈我叫醒了desu！！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凌酱了desu！！”

少女自信的拍了拍凌的肩膀，随后带着一连串笑声冲出了门外——

“啊——哈哈哈哈哈哈——”

咚！随着房间大门关闭，那个少女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说....这家伙是怎么了...”

被强行从梦中拖出来的洛捂住了依然还发疼的脑袋。

“啊嗯...祭月说她想去秋叶原看看...”

“秋叶原？！”洛差点还以为自己没从睡梦中缓过神来，保持冷静是件好事没错啦，但是...这才第二天就肆无忌惮的开始旅游起来未免也太没有危机感了吧？

“嗯——说是顺便可以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具体的情况...”

“我看她就是想去玩吧——”没等凌解释完毕，洛诺就擅自率先说出了真相。

“我们可是和一个恶魔关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城市里了诶——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的危险...”

“啊...恶魔是指...八月...灼吗？”

凌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嗯——那个家伙绝对不能相信啊！”

“八月她...从昨天开始好像一直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个...我也知道——但既然她自己都承认是我妄想的造物....她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杀掉我而存在的吗——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她变成了好人啊？”

“这么说...也没错啦。”

眼前这位平静的少女率先将视线投向酒店房间唯一的窗户外，那蔚蓝的天空仿佛依旧看不出任何虚假似的，这空荡荡的城市虽然说是假的，但也只是仅仅靠着不符合常理的环境来判断的——就像八月说的一样，在这里我已经如愿以偿的见到凌了，甚至连自己以前讨厌的陌生人都全部消失了....那，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八月她...是洛诺姐你的妄想哦...所以这种事情只有你最清楚了。”

“呃...嗯——”

“但是...我觉得....如果洛诺姐能快乐起来，忘掉那些让你产生‘那种想法’的事情的话，八月她也自然没有理由伤害你了吧？”

“诶——？”

“我觉得...这个城市是靠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魔构建而出的....逃离这里的方法肯定也不会那么简单...”

凌以这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到话让洛诺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随着凌的视线一起投向窗外无尽的天空。

“那...洛诺姐要去吗？”恍惚间，凌便转移了话题。

“...秋叶原，和祭月一起——”

“啊...我...”洛迟疑了一会，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除了跟随她们之外还能做什么，虽然这里是一个真实的城市，那无论怎样都有办法走出去的吧？即使没有陌生人在了，那真的还有交通工具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里吗？但是...即使离开了又怎么样？其它的人都不再了啊，去哪里都没有区别吧？

想逃离这个幻像回到现实？

还是在这里永远的生活下去？

不知道，不清楚...仿佛大脑中找不到任何有关正确的答案似的，洛也只好跟随着本能，答应了凌。

“那就去吧...”她说。

————

酒店大堂的空气意外的寒冷，可能是因为没人，再加上中央空调长期不关的关系，让原本应该为了夏天而穿着夏季校服的洛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透过大厅两扇巨大的玻璃门，将外面那个十字路口看的一清二楚，那里没有车也没有刺耳的噪音——除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外就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了。

那个少女好像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抬头仰望天空的姿势了，不过她总不可能在这里站了一晚上吧...？

“八月桑！”祭月不知道从自己身后的哪片角落窜出，带着她丝毫未消减的兴奋踏出了大堂的正门。

“等等！祭月——”

“前辈不用担心我！”祭月跳着转过身子，朝这边打了一个手势后便重新回到了自己原先的路径上。“你们也快点跟上来desu！”

没过一会，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粉发少女就像小猫一样轻悄悄的窜到了十字路口中心。

“八月桑要一起来吗？”

【啊——？】听到声音之后，那个站在十字路口的人影才将脑袋低了下来，明明天空中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依旧能那么入迷？

“秋叶原——我们一起desu！还可以顺便找找离开这里的方法desu！”

那个人影像是并没有听到祭月的话一样，反而将眼神投向远远站在酒店门口的自己——那个眼神不是以往那样愤怒的眼神，她的瞳孔中仿佛仅仅只倒映出自己的样子一样，就好像曾经自己在考虑自己存在的意义时候的眼神一样。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虽然八月这么看着自己，好像就是要说出这句话一样。但洛诺心中响起这句话却好像是在问自己一样。明明选择逃离现实生活的是自己，自己也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惩罚——凭什么，自己凭什么享受这种快乐？

游洛诺摇了摇脑袋，想停止住脑中的想法，因为自己再想下去除了越发止不住这种想法乱窜之外就没有什么好结果了。

【不了——我就算了。】八月在确认自己接近了能听清自己说话的范围后才回应【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啊——】

“诶——？可是人多的话说不定更容易找到答案desu——况且有魔界的神明帮助我，我们一定能离开....”

【想离开这里的可是你们哦！】八月用食指抵住了祭月的嘴唇，让毫无防备的她也吓了一跳。【所以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们，知道了吗？】

“诶——”

十字路口除了四个女孩子之外就看不见任何人了，理所当然....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第二天醒来这里会有所改变什么的，果然还是不现实啊。洛诺扯住了祭月，示意她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回头看了八月一眼——和昨天一样，披着紫檀色头发的少女，本应该身穿哥特式短裙且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她，如今却穿着和自己一样的nise夏季校服，虽然说很不协调，但至少暂时不再抱有杀死自己的欲望了。

“走吧...”

“可是——我很想让八月桑也和我们一起desu！”祭月撒娇似的挣脱开了洛的束缚“前辈和八月桑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或许大家可以和好也说不定desu！”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洛诺思考了好半天才艰难的挤出这句话，对于这种问题，洛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者说解释不清楚吧？就像有人问自己：“既然你是因为胡思乱想而心情低落的话，那就不要胡思乱想就好了”——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自己也停止不了自己的妄想。

【嘛嘛...祭月酱不用担心我哦——你们快走吧！】

“酱？”八月这家伙什么时候用过这种称呼了？！

洛诺一时半会还没适应过来这个转变。

说来也奇怪，八月灼能以“真实”的样子出现，还能和除自己以外的人交流这种事情，自己竟然没有感到惊讶，可能是身边的人都太冷静了，导致自己也不得不放下戒备心也说不定吧？

或者说——自己已经接受了周遭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事实？

【啊对了！】八月打断了自己的思想【不要忘记自己在这里的目标哦~游洛诺。】

【不然到时候一切就晚了！】

说完她便将双手插.进了上衣的口袋里，消失在了街道尽头。现在的十字路口，空荡荡的只剩下三个人了。

“不过八月穿校服整个人就是不良少女的样子啊...”洛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让我想起了白耀莎...”

“诶？谁？”

“我的一个朋友...”她的音量在经过朋友这个词后逐渐减小。“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让洛诺自己都舍不得打破这片宁静。

“总...总之！我们快走吧！”

“啊...嗯——”

祭月拉起了凌的手，率先踏出了十字路口的中心，那个孩子依旧平静的跟随着，让洛自己也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

天气些许温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热的令人难受了。偶尔吹来的冷风灌入鼻腔，才稍微将自己从昏沉中拉了出来。就像夏天要结束了一样，一切都变得平静起来了。

————

咚隆...咚隆...

电车跟随着轨道在这宁静的城市中穿梭着，偶尔经过几个弯道而让车身微颤着。车厢内的灯异常微弱，仅仅只靠着窗外的太阳光照明。安静，不止是窗外的城市，那空无一人的孤独感是无可比拟的。

幸运的是电车竟然依旧还在运作，虽然驾驶室没有人，但电车依旧能跟随着轨道自动行驶。驾驶室大门被紧锁了，载具仪表盘都正常运作，甚至都能非常准点的到达每一站——毕竟从一开始就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情，现在仅仅是自动行驶的列车已经不再让自己感到惊奇了。

咚隆...咚隆...

三个少女坐在电车的布料靠椅上，身后倚着一半的玻璃窗，因为在城市上空，所以外面高高矮矮的楼房也无数次的从身后滑过。虽然洛诺早就习惯了安静这种感觉，但这种持续性的宁静，甚至是贯彻了整个城市的宁静已经让自己无法接受。

凌这孩子本来就很少说话，再加上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祭月这个中二病少女的话，让车厢内显得更加宁静了。

洛转过头朝着电车门那边看去，那是披着粉色双马尾的祭月，从上车开始她就一直没坐下来过，只是凝望着窗外不停流逝的城市——刚刚她不是还很有精力的吗？怎么现在就突然安静下来了？

说起来，总感觉祭月葬这孩子很奇怪啊，仔细想想看，目前遇见的人都只有自己认识的人。八月也好凌也好，偏偏只有祭月自己一无所知。虽然说是凌的朋友，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安慰人虽然不是洛擅长的事情，但一直愁眉苦脸的总不会是好事吧？

“呐——祭月？”

洛悄悄起身，抓着扶手和这个粉发少女站在了一起，看着窗外流逝而过的城市，总感觉心中莫名空荡荡的。想起来，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认真观察过这个巨大的钢铁森林呢，明明是自己居住的地方，但每一次在城市里面，都感觉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对着一切都感觉不到目标了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吗？”

“诶？！前辈...？”祭月明显因太过走神，才没注意到洛靠近而吓了一跳。“没...没什么desu...”

“诶——是吗？可是之前的祭月可是很精神的呢...”

“唔...”少女将左手捏在了胸口，仿佛像要抑制住胸腔翻涌的什么东西一样。

“我说...前辈很想离开这里不是吗？”

“啊...诶...嗯——因为这里并不存在吧？”

“前辈觉得...如果离开这里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诶？那是...什么意思？”

洛似乎注意到祭月的表情，她瞳孔凝视着窗外的样子，非常严肃的样子——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虽然相处才仅仅一天，但洛只以为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中二病少女而已...虽说在这里遇到的人都很特殊，如果祭月也是那样的孩子的话....

“如果从这里离开会在‘现实’中醒来的话，那现在活在这里和活在‘现实’中又有什么区别？”

“呃...”

“在‘现实’里我说不定还是没有办法像活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那样快乐...因为讨厌我的人都消失了，怨恨我的声音也没有了，所以我才可以如愿以偿的快乐起来。但是就算这里是虚假的，可这样活着不是也比在‘现实’世界里更加快乐吗？”

游洛诺似乎一时半会还没能反应过来祭月说的话，难道这孩子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现在这样？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活着的意义，如果没有人来告诉自己，恐怕洛永远都不会搞懂了吧？

“那——祭月现在快乐吗？”

“我...”少女哽咽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选择将口里剩余的话说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朋友’这个东西。”

“朋友啊...”这么说来，游洛诺自己也说不清楚呢。

“我现在快乐起来，是因为有和自己一样的人陪着我...”站在这摇晃的车厢里，祭月继续说着。“但是——朋友总会有‘保质期’结束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被背叛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不该快乐起来——因为‘我’，想为了自己开心的事情而快乐。我不想因为其他人，不想再去看其它人的脸色，不想再让他们告诉我自己该为什么事情而快乐。”

“.....”

“我啊——”粉发少女将脑袋转向自己，虽然阳光没有晚霞那种橙黄的颜色，但这洁白且朦胧的光晕依旧轻易的覆盖过了少女的双瞳。

“我一直都再为了想被别人认同而努力啊....所以我一直，一直都想做到在什么能力上要比其它人厉害，因为这样我就不会被别人抛弃了。但是有的时候——我总感觉我在这种想法中迷失了自己啊——我想被别人认同，但又不想和其他人成为朋友，我很矛盾对吧...？”

“我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即使是为了‘朋友’而说谎这种事情我也做得到，但是每次我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些‘朋友’却对我置之不理。偏偏那些没有努力的人被认同了，偏偏那些什么都没做的人被需要了。”

“我...我好不甘心啊...”

“我也...很不甘心啊——”

胸口充斥着什么让洛不得不紧皱着眉毛，但即使如此洛还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窗外的城市似乎变得有些模糊，洛也分不清楚是自己的眼睛上被抹了什么东西，还是窗户上起了雾气。再一次的沉默让两个人都无法继续接着讲下去。

我也很不甘心啊——这一句话。在洛诺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还想像着能用什么词汇来安慰眼前这个孩子——但如今的自己，像石像般矗立在原地的自己，脑中什么也想不出来。

为什么？如今的我得到了答案吗？“朋友”这个概念，被抛弃，被背叛的经历。即使对方再怎么跟自己诉苦，同样没有人告诉自己答案的话，谁能来解答这个问题呢？

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做的？祈求神明——？不不...这种做法如今已经不管用了吧....

毕竟选择放弃生命的我自己，已经犯下罪孽了啊。

咚咚...咚咚咚！

身后的敲打声让自己逐渐恢复过神来。那是凌坐在座位上，用鞋踢着座椅的声音，她身体向前倾斜着，双腿不断的前后摇摆。

“....祭月说了奇怪的话...对不起desu...”

“啊——诶？没...没事的！”

“那——以后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我也会加油desu！”

“诶——？嗯...”

少女摇了摇脑袋，瞬间恢复过精神，仿佛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她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这一点，洛诺羡慕都还来不及。自己没有办法像凌那样一直保持冷静，也不能像祭月一样马上调整好心情，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往往会因为一件事情烦恼很久吧？虽然是后辈，但好多事情上都要比我这个前辈厉害好多呢——今后不加油可不行啊...

“哼哼——关于逃离这个城市的计划...”祭月压低了语气，直接踩上了车厢的座椅上。

“喂喂！小心点啊！虽然没有人，但摔倒了怎么办？”

“游洛诺前辈——和凌酱——吾最信任的手下啊！今后的逃离城市计划就正式被命名为——<利末安森别西卜阿撒兹勒之门>desu！”

“什么鬼？这名字也太长了吧！还有，你啊——好好坐下来啦！”

“诶诶！？难道前辈有好的名字desu？”

“没有——而且...这种事情根本没有起名字的必要吧！”

“啊哈哈哈——前辈迟早要需要吾魔界之瞳的力量desu！计划名可是第一步desu！”

“好啦好啦！快点从座位上下来啦！”

“呜哈哈哈——打断吾魔界之瞳的话可是不行的desu！游洛诺前辈——”

“喂喂——小凌！你也来劝劝她啊！”

吱——

电车在一阵猛的刹车中停了下来，看样子秋叶原站已经到了吧？刹车的后坐力导致祭月的重心也被打乱，不得不向重力妥协差点就直接脸朝地的摔倒了。

咚！

“呜啊啊！疼疼疼疼疼疼desuuuuuuu！！”

“我就说了！”

——“唔嗯——”看着座椅前两人打闹的样子，凌也因为困意深深的伸了个懒腰...

夏天，是不是要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