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便利店里，一位头发稍长的男子正在挑选商品，便利店员工一直在打量这名男子，因为他穿得很有街头小混混的模样，一身有些脏乱的便服，耳朵上戴着耳钉，脸颊上有一道像是被刀划过的伤疤。

这男子名为宋斗业，也就是第六世界里边的A哥，今年二十岁。

A哥拿起一盒便当和一瓶矿泉水来到收银台，深夜便利店只有A哥这么一位顾客。

“你好，一共二十四元。”便利店员工对A哥说道。

A哥指着便利店员工身后的烟柜问道：“那烟多少钱？”

“五十四元。”

A哥听到价格后愣住了，然后漫不经心的拿起收银台旁边明码标价的Pokey，放在收银台上说道：“要这个吧。”

“一共三十四元。”便利店员工说道，A哥拿出手机对着收银台二维码扫码支付，拿着已经装进袋子的商品走出了便利店。

A哥朝着就在旁边的医院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把Pokey包装袋打开，原本可以把这些包装袋随手丢的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找到了垃圾桶丢进了里边，完全不像是街头小混混的感觉。

A哥从Pokey里边拿出一条叼在嘴里，就像是吸烟的样子，然后毕竟不是烟，他只能想象着烟的味道。

深夜里的医院很安静，值夜班的医生都在前台打瞌睡，但刚好有一辆急救车回到医院，这些医生立刻清醒过来连忙上去帮忙。A哥对这一幕并不感兴趣，他淡漠的从这些急救病人跟医生身边走过，朝着某个病房走去。

病房里灯光微亮着，里边有一位少女正在看书，她一听见病房门被打开，立刻幽幽的说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我的病房？夜袭吗？！”

“姐，你脑子有病就去隔壁精神科检查一下。”A哥白了一眼病床上的姐姐，然后把便利店买的东西放在了病房桌子上，开始坐下来吃饭。

“又这么晚才吃饭啊，对身体不好。”姐姐把书翻开一页说道。

“你这个点也没睡觉啊，这也对身体不好。”A哥低头吃着饭，这些超时便当他早就习惯了味道，平平淡淡能饱腹就行。

姐姐这会放下了书，对A哥说道：“Pokey我也要吃。”

A哥抓起Pokey包装袋丢向病床，姐姐稳稳接住后开始吃起这草莓味的Pokey。姐姐最喜欢的就是草莓味了，A哥可能是无意识下买了这种口味。

姐姐一边感叹着Pokey真好吃，一边轻描淡写的回应道：“没法子，指不定睡下去了就起不来了。”

“……”A哥明显筷子停了下，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继续扒饭。

病房里边安静了下来，灯光变得非常柔和。

姐姐原本拥有一头非常漂亮的长发，但因为要配合治疗所以忍痛割爱剪短了。A哥当年还以为自己姐姐嫁了一位好人，真没想到姐姐重病之后，这男人立刻离婚然后不知所踪。

“钱我弄来了，你又可以住上一个月左右。”A哥吃完最后一口说道。

姐姐咧嘴笑道：“又能续命一个月了。”

这种话，无论是A哥还是姐姐，都早已习惯，是一种看淡了生死。

其实一开始姐姐还是会问A哥，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毕竟他常常混迹街头一事无成，要是干一些坏事得来这些钱，姐姐自然不会接受。不过，A哥总会说这些钱很正当，他没有去做违法的事情，让她安心就是。

“弟弟，你说我能好起来吗？”姐姐向A哥问道。

“……会吧。”A哥这话自己都没有自信。

姐姐听见这回应露出了微笑，然后把Pokey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说道：“那我要好好休息了呀。”

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A哥的声音才响起——

“姐。”

“啊？”果然姐姐并不是真的睡了。

“等你好起来了，我给你买个VR设施，你不是特别喜欢玩游戏吗？那游戏特别好玩，能让你感觉到不一样的人生。”

“好啊。”

“你一定能在里边遇见不少好朋友的，我就在里边遇见一个大财主，我帮他办事他就给我钱，从来不问这是为什么。”

“哇哦，等我好了一定要试一试。”

姐姐盖着被子合上了眼睛，她呼吸声很均匀。A哥还想说些什么时却住嘴了，他收拾桌子上刚才吃完的饭盒，走出病房关上门。

A哥把饭盒丢进垃圾桶，站在夜空地下重重叹了口气。

这深夜里的满天繁星，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见。

“哎，真是人生百态，算了，去网吧看看杜明团长有啥活给我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