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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苦涩的初恋

余生请多关照 半壶水 3322 2019-04-12 19:27

  

合衣躺下,她觉得眼睛酸痛,好像自己很想哭了,但她不允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知道哭是这世上最无用的行为。真正疼你的人不会让你哭,在不疼你的人面前哭只会满足他们征服的欲望而已,并不为因此换来多少怜悯。

门轻轻推开,借着窗外的月色,她看到凌枫端着盆热水悄悄地走进来,也没有开灯,只是把盆放在不远处,拧了把热毛巾递给凌霜,有些愠怒道:“你就不能服个软吗?你这性子呀,将来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她别过头,不接他的毛巾,也不答话。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她的脸顺过来,轻轻地帮她擦脸,那样的轻柔还是触痛了她的伤口,可她也不哼声只是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他便心软了,轻语道:“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主动认个错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你呀,怎么就这么倔呢?”

她怒道:“虚伪,你们全家都虚伪。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你不就喜欢看这样的热闹吗?关键时刻假装来演演戏,好让我对你心存感激,然后再像个仆人一样跟前跟后地伺候你。”

夜色中,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拉过她的手一一擦拭完才缓缓说道:“你还小,别以为你什么都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说完便又悄悄地端盆走了出去。

那年,他十二岁,她八岁。在她受罚的时候,他一般不开口帮忙只是在一边冷冷地看戏,关键时刻他才出来说几句解她危机,却又借机让她跟在他后面帮他背书包,在他看书的时候陪在一旁端茶倒水。虽然因此,她少干了许多话,也少挨了许多骂,但她仍然恨他,恨他也只是另一个想要征服她的人而已。

转眼凌枫去了汉城读高中,住在学校里,每个周未才坐四个小时的车回家。每次临行前他都会对她说:“不要时时为难自己,受了委屈也要忍住,有人欺负你的话千万别冲动,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

凌霜不以为然,心里想的是——终于少了一个人欺负我。她以为凌枫不在家,她会开心一些,可是冯湘莲让她干的活越来越多,且无论她多么努力,她好像永远都能挑出她的毛病来。

那时的凌霜十二三岁,却已经是陈家村最水灵的姑娘,不管怎么风吹日晒皮肤都像被牛奶泡过一般细腻白净,瘦高的身材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永远笔笔直直像一身傲骨的寒梅一般,只是性子过于冷清,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初二那年,白静被送到家住陈家村的外婆家上学,和凌霜同班,不知怎的就喜欢凌霜这冷若冰霜的性子。不管她怎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她永远热情似火的跟随其后。没有谁天生就喜欢孤独,孤独有时候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层盔甲而已。再后来,白静就成了凌霜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她的世界就像突然被开了扇窗户一般,白静就是从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亮,她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心事想要诉说。说到伤心处,她终于允许自己哭了几次,她知道白静的怜悯是有善意的,而她实在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轻轻拍着背安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

只是对凌枫的所作所为,白静破天荒的和她有不同的意见,还无比感慨地说道:“你真是有个伟大的哥哥,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一直要保护你吗?”

凌霜不服,抽着鼻子振振有词地说道:“才不是呢,每次看我受罚他都在一边看热闹,偶尔帮我一下还要讲条件,要我加倍的帮他做事。”

白静少年老成的拍拍凌霜的肩膀,语重心地说:“这你就不懂了,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你要知道每个当妈的女人对自己的儿子都有种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像她爱他一样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她绝对受不了有别的女人在她儿子心中的份量超过自己。显然凌枫懂了这个道理,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他坚决不出手,不能让他妈觉得他很看重你,不然你就死的更惨了。真是用心良苦呀用心良苦……”

她惊的半天没有合上嘴,白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回忆起最初的时候,凌枫总是帮她说话,有时候冯湘莲还没怎么动怒,他就忙开口劝阻,结果只会让她被骂的更惨,打的更狠。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问白静:“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静笑道:“我在小说里看到的,你要不要看我借给你。”

从那时起,凌霜终于明白这世上确实有一种保护叫——我不在乎你。如果不在乎能换来你的安好,我宁可把你从我的眼中移开。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她开始后悔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他温柔过,后悔自己的自以为是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他的用心。她决定以后好好和他相处,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心待他的,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内心处有一丝柔软。

白静借给她看的言情小说太精彩,那个世界里有苦情也有蜜义,有生死离别也有痴爱永恒,让她知道了每个人这一生都会遇到那么一个人,无论她是怎样的平凡,在他眼里也能光彩照人。她开始幻想这样的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幻想里一直有个模糊的影子,她知道,只是不敢承认,那就是她的哥哥凌枫。

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就像种在地里的种子,春风一来,便藏也藏不住地破土而出,露出脆弱而又刚强的小绿芽来。每到凌枫要回来的日子里,她会早早地起床,细细地洗干净头发,让它们像黑绸一般光滑柔顺披在直挺的背上。她喜欢看他欢喜的目光,微风吹来,发丝开始翩翩起舞,她就任它们胡闹,在飘扬的发丝中他们相视一笑,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像静止了一般。

她不再同他顶嘴,也不再整日整日的黑沉着脸,甚至对冯湘莲也言听必从地温顺了起来。

这样的反常让冯湘莲特别的不安,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挑凌霜的毛病,她故意当着儿子的面指着凌霜骂道:“你才多大呀,就整天披头散发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你这是想勾~引谁?你还真是遗传了你妈的不要脸,我给你讲,在我面前你休想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

凌枫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厉声道:“妈,你又何必骂的这样难听,凌霜毕竟是你一手养大的。”

冯湘莲像终于逮住了他们的尾巴一般,目光凶狠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语地说道:“这么骂她,你就舍不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小你就护住她,以前你们不懂事,我便由着你。可是现在你们都长大了,这村里人人都知道你们没有任何血源关系,你给我注意些,最好不要让那些闲言闲语传进我的耳朵里,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番话像颗炸弹一样在他们两人的心中炸开了花,心里深藏的那点小秘密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拉了出来,凌枫又急又恼在脱口而出:“妈,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她是我妹妹,我护她难道有错吗?”

冯湘莲冷笑道:“你当她是妹妹,她不一定就当你是哥哥。反正你们俩给我记住了,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闹出什么幺娥子来。否则我就让她滚出这个家门!”

他看了眼面如死色的凌霜,示弱道:“好了好了,你真的想多了。我只当她是妹妹,一辈子都是妹妹,大不得以后我不护住她就是了。你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冯湘莲在凌枫的搀扶下从凌霜身边走过,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过来,冷声说道:“明天去把你这头发剪了,我看着碍眼。”

凌霜毫不退缩地迎上她的眼神,只一眼她便知道自己毫无胜算。第二天便去把头发剪成和男生一样的小平头,像进入了漫长的冬季一般她又回了往日的冷清性子。

十六岁她去了汉城,而凌枫已经去了外地读大学,没有了父母的监视,他开始给她写信,他让她再等等,等他足够强大时他会给她幸福,像一个男人一样给她的幸福。他省下生活费买了漂亮的裙子寄给她,他说这么些年委屈你了,从来都没穿过漂亮的裙子。不过他又担心她穿上漂亮的裙子太过耀眼,让他很不安心。他还说让她可以开始留长发了,待长发齐腰时他就能娶她了。

她从来没有回过信,但他的每封信上都是她的泪迹,那条浅绿色的长裙她只在宿舍没人的时候偷偷穿过一次,那样好看的颜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的白晰,微微收腰的款式让她看起来更加的高挑修长,镜子里的她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一般在层层绿意中慢慢盛开。美中不足的是这样的长裙应该配一头飘逸的长发,她能想象那样的自己是怎样的动人,他的眼神又会是怎样的灼热。

可这一切都只能是想象,她不敢奢望老天真的会让她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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