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异变

「我现在转专业还来得及么……」双手如老年帕金森病不自然抖动的我含泪诉苦道。

太魔鬼了！我认为欧阳老师根本就不配成为一名教师，天底下哪有把自家学生当仇人虐待的老师？有的时候我真怀疑欧阳梓玥这家伙其实早就投靠隔壁音跃学院了，不然为什么要一早上要求我们把欠了十四天的速写作业给画完？整整一百四十张速写啊！就算一张得画五分钟，那一个早上下来，少说也得十一个小时才行。

十一个小时的早上？怕不得从凌晨开始画才画的完，还要求超高精度的才行，一张不合格就多交三张再不及格就继续多三张，这样的累计方式简直就是抱着想整死我们的目的而布置的作业，更可恶的是——要是一天内没交齐，明天就再多一百张！

班里也整个白皇城速写实力最强之一的杨翔经过一早上的奋战也就交了七十张左右，这在我们看来精度已经足够高的速写作业却在欧阳老师眼中称为“勉勉强强”，其中还有三张被退了回去。虽然我们也想过这是欧阳老师故意搞事整我们，可在她当着我们面用两分钟不到画了张可以当成品稿用的速写草稿时，我们便明白什么叫做差距，同时也明白了……我们实在颓废太久了。

欧阳老师的实力如何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有个谱，就算不出手也能明白她拥有何等高深的功底，可一旦出手的时候，我们又很快意识到，任何妄图挑战欧阳老师的人要么是真的有本事，要么就是想不开。

连随手一笔画过的速写都能吊打我们一大片，这实力不服还真不行啊……

可我们就是不服啊！凭什么要我们接受这种魔鬼的回归作业？一点天理都没有好不好！

「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转专业了？」坐在我对面的若叶娴将打包好的便当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因为我觉得再走绘画道路迟早会猝死。」我的抱怨语气在看到满桌子好吃的后变成了平静的口吻。

今天又是一个美满而又美好的中午时光，能在午餐这段时间里享受若叶娴亲手制作的便当无疑是最幸福的事情，随着若叶娴做菜次数的增多，我发现她的手艺变得越来越好也更符合我的口味，原本两碗饭就能解决的午餐现在完全可以四碗饭了！

柠檬的料理手艺跟现在的若叶娴一比明显开始变得……

想到这里，我内心的激动突然就降了下去，因为这种比较我觉得很过分，比较这都是为了我而精心准备和烹饪的料理啊，会有这个想法的我真的有点……

唉！为什么柠檬至今还不肯和我交谈呢？明明……这件事情又不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而且我们还是兄妹，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怎么了？」察觉到我心情变化的若叶娴倒了一杯热红茶给我递来。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情而已。」我双手接过红茶小饮了一口：「还以为回归学校后会很轻松来着，没想到欧阳老师居然如此恶魔，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这就是对待身为三连冠的我么？而且我还是将白皇城音乐专业推向高峰的奠定人！没想到欧阳老师的做法让我如此心寒。」

说罢，一腔悲愤的我慢慢放松了下来然后摇头感慨这不公的时代，仿佛全世界都忘记了有我这么一位大功臣，就算三连冠在运动会过后的白皇城并不值钱，但艾格这个身份总值钱了吧？论地位和含金量，我艾格不知道比你欧阳梓玥高到哪里去，你的时代早就在你最辉煌的时候被世人淡忘，而我的音乐将永存！

「可这些对你们的美术专业一点帮助都没有。」呈上筷子的若叶娴精准无比戳中了我内心最伤痛的地方。

「噗！」捂着心脏的我含泪并笑的像个孩子似的接过筷子。

她说的确实没错，无论是三连冠荣誉还是艾格之名，可这些对美术生涯有什么用处？专业都不对口好么！就像你是历史界著名泰斗，可这个些东西能让你在科研领域插个嘴么？不把你锤爆都算轻的了。

「如果你想转专业应该问题不大，毕竟音乐领域才是你真正应该发挥的地方。」同样拿上自己筷子的若叶娴点评道。

「可转了之后，我这不是等于去砸了音乐老师的场子么？除了欧阳萱稍微能打外，其他在校老师在我看来也才勉强及格。」夹起一颗丸子的我出言不逊道，虽然这话有点狂妄自大但却是事实，这世上真能教好我的教师可能就欧阳萱一个人，哪怕她有时候很不靠谱。

「欧阳梓玥老师实际上是很出色的人吧？为什么总觉得你们不喜欢她的样子？」若叶娴说：「要是她去其它班级进行教学，可能会非常受欢迎，但凡她被带过的班级，毕业后基本上都是白皇城最出色的一批。」

「道理我懂，可我们九班什么水平大家心里不是都有谱么？」

我呵呵一笑生无可恋道：「我们知道欧阳老师是为了九班好，可这是得拿命才能学好啊。」

已经达成过几次人类极限我们早已经忘记了，唯一还记得的东西是欧阳老师的魔鬼训练是真的魔鬼，稍微弱一点的人连灵魂都被吃的一干二净，无论我们进步与否，我们都是成功在欧阳老师残酷统治下好好活着的胜利者，能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我们心中最大的心愿。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而且很卑微对吧？可问题是，这世上有谁懂得死亡的过程是何等痛苦的一件事情呢？

「那请加油吧，我相信你。」若叶娴面无表情的鼓励道。

「啊！我知道了……」

不就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为目的的加油么？没事的，我都懂也明白。

…………（辣条线）…………

跟若叶娴度过了一个舒适的中午后，下午的绘画课很自然的又经历了一轮地狱。由欧阳老师定制的小测验，四个小时内完成素描和色彩完成品各一张，而且要画的东西也是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像什么明明是猪却被说成是龙、有翅膀的狗等等诸如此类的反生物雕塑，连最普通的苹果都能给整成类似青椒一样的作物。

四小时时限评分以字母方式，所有评级低于C+的统统得多画两张完整图作品然后一个星期内交齐，这一下午我们回想了被欧阳老师支配的恐惧，以及……欧阳萱制作的小雕塑，这些稀奇古怪的生物正是欧阳萱大师的手笔，气的石乐志这位大师当场就暴起了，然后惨遭欧阳老师镇压。

不过，我很幸运在噩梦中活了过来，以B级成绩勉强合格，但整个班级里也就寥寥五位不到获得了免死金牌，其余人统统都因为太久没画手法生疏而倒下，每到点评环节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赵莎莎，要是她今天有来学校，那人数应该不至于这么凄惨，加上他就有六个人了啊！五分之一的存活率在九班这个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可正是劳累的一天呢。」转了转酸楚的肩膀我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这么久没挥过笔突然在今天表现的这么生猛，明天肯定会变得腰酸背痛吧？

真是的，年纪轻轻学什么画啊……

「很难受么？」陪同在我身旁的若叶娴问道。

「还好吧，只是太久没有画画了，这可整整十四天啊！」

总感觉接下来我能觉得上学有意义的地方是在于中午和放学的时候，有若叶娴陪在身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呢，真的比什么特效药都惯用，不是吹，假若考试的时候若叶娴在我身边，我绝对能以最高的水准完成一幅作品！

「对了……」突然认真的若叶娴盯住了我，说：「你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更新新图了。」

「……」

嗯？突然猝不及防被若叶娴催更的我愣住了，这算不算是粉丝线下追稿呢？

「新图什么时候出？」若叶娴抓着我的肩膀逼问道。

「这个问题啊……」

我哪知道啊！更图这种东西难道不是随缘么？虽然被若叶娴亲自追着催图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这个时候岂是皮的时候？不管我答应不答应都问题很大吧？

也不看看我现在手上的作业有多少，答应了下来怕不是一晚内得道升天，不答应等着被若叶娴怒视？光柠檬的事情就够我头疼了，现在要是连若叶娴都不理我，那我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众叛亲离了。

「盯——」

「行！但起码得等到我把作业完成再说，不然这图画起来就没有灵魂了。」无奈下，面对若叶娴期待注视的我只能举手投降，这杀伤力对我来讲实在太大了，明明脸是那么的平静可炙热的眼神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人怎么敢拒绝呢？

「嗯！」嘴角微微上扬的若叶娴对我点下了头。

「唉……」我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跟她对视。

说起来，上次接吻的地方就是这里对吧？小心翼翼四处观察一圈的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上次被柠檬给搅局了，那么这次……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用答应画图来换个接吻，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可以归类为“艹粉”的恶劣事件吧？

「哥？这么巧啊！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就在我陷入名为青春期少年苦恼症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撞在了我的身上，不等我反应过来，她用力的将我往家方向拽走。

「唉唉？柠檬？！」我呆呆的看着挽住我手臂的柠檬愣了好一会。

怎么她就突然出现了呢？而且笑的这么开心，难道我们的关系能修复？

正当我以为曙光降临在我的身上时候，笑容渐渐消失的柠檬表情变得无比阴沉，她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慢走，晓淡还有黄诗檬学妹。」注视着我们的若叶娴挥了挥手。

「柠檬？」我很想停下来可柠檬的力气远超我的想象。

她冷冷的问：「哥，今晚你想吃什么呢？」

此时此刻，意识到事情更加严重的我只能默默选择接受，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黄诗檬，犹如陌生人一样的妹妹。

「只要是你做的都行」我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但。

她无论怎么样都是我的妹妹啊……

…………（完）

Ps：累死了_(:з」∠)_

渊酱总觉得这一卷活不过半个月，毕竟只是很小的一段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