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无良皇帝征服异界不会被后宫逆推

  

蹄声如雷。

坚实如同磨盘一般大小的马车轮在在捻过北奥尔兰地区的石子小道时发出了一阵的刺耳的声音。

冷艳的装饰,耀眼的红——毫无疑问那散发着浓重奢华风格的车厢在第一时间就将车主人的财富以及品味给彰显了出来——拉车的两头俊美的高头大马如同磐石一般的身体上更是散发着一股火一样的炽热感。不难想象这对良驹如果出现在集市上商人们愿意为其火热出价的画面……

可它们在这里都是多余的。

这里是北奥尔兰,整个大陆有名的养老地。

这里没有矿山之城黑山城的喧嚣以及繁华,也没有魔术之都艾瑞尼亚的风雪以及神秘,这里只有蓝蓝的天,绿绿的树,浅浅的田……以及平均海拔只有一层的怀抱在大自然中的优雅民居。

整洁的环境,干净的空气,缓慢的作息是流淌在这片土地骨髓里面的东西。

如果用马匹来比喻的话:北奥尔兰就是一匹土生土长的矮种马,笨拙且结实,是长途旅行时最好的帮手却不受那些生性放荡不羁年轻人的喜欢。

艾尼欧就是这样一个喜欢的烈马的人。

他现在正站在刚才所说的那辆马车的驾驶席上,他怒吼,他飘逸,一头张狂的红发在俊秀的脸庞上狂舞着,在这条名为放肆的道路上……他一往无前。

哪怕前途未卜,这个少年也不曾畏惧过。

隆隆的马车如同一阵疾风般路边两尊低矮的木桩。

“嘿,他好像超速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他这个速度在小路上开很危险的。”

坐在右边木桩上一个面相青涩的路人看到这一幕后不禁发出了一个担忧的声音。与此同时坐在左首边位置上另一个略显成熟些的男人缓缓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白纸,从中间撕开,然后又掏出一小盒烟丝一点一点抖到撕成两半的纸页上,待到那明黄色火光在烟头上亮起的时候马车早就已经飞驰到很远的地方了。

“拦个毛线!”

淡定的吐出一个烟圈后,男人这才如同姗姗来迟一般喃喃了一句。

两人身上都穿着一个简陋的青色魔法袍,这是北奥尔兰地区魔法师协会最低级的魔法师学徒的标志。

——北奥尔兰治安天下第一!

很久以前在大陆上就有流传这么一句话,当然这并不表示在这片土地上出生就一定比较有教养之类的,只是因为地广人稀加上地区经济低迷的缘故导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去外出奋斗而不是单纯的坐吃等死,留下的都是一没干劲的家伙或者已经无法承受旅途跋涉的老年人。

劳动力的稀缺导致这一代的地皮开始逐年走低,很快越来越多的退休者或者被社会这个熔炉给燃尽失去斗志的炉渣都举家搬迁到了这里,这一情况愈演愈烈最终直接导致整个北奥尔兰沦为了热情者的地狱,消极者的天堂。

就连象征着皇室威严的帝国护卫们也都将这里当做退役之前安闲度过最后一段执勤期的养老地,被派遣过来一个一个都是比起巡逻任务更擅长瞎聊扯淡的主,虽说都很顺利和周围那些老头老太太打成了一片,可真的出了大事没人指望他们能帮上忙。

不如说如果哪一天帝国的执政官们愿意把装备精良的国家精英给派遣过来看管一群老弱病残反而才会让人觉得比较奇怪。

久而久之,魔法师公会成为了北奥尔兰地区影响力最大的组织——毕竟比起年迈了的战士公会里那些同样年迈的老魔法师给人的感觉还更加可靠一些。

对于一些不愿意离开本地的年轻人来说,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天赋,那么随随便便在魔法师公会混个学徒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哪怕是最低级的学徒好了,每月也能在公会里领到一枚金币的薪水——名曰研究经费。当然对于真正想要深入魔道的人来说各种昂贵的素材以及古文书导致这点钱根本只算杯水车薪而已,但若单纯将其当做生活费看来这一枚金币就已经足够维持一个三到五口之家半个月的温饱了。

公会的老魔法师们其实也都不傻,对于那些平时混吃等死的学徒他们使唤起来可以说是毫不客气,单纯上街跑腿这类杂物不说,有时候镇上出现一些民事纠纷好会被派去当磨合剂,用来维护魔法师公会在当地居民眼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虚伪!

男人……奈特叼手制的烟卷心想道。

平时遇到这种事情他都是躲都来不及的,哪还会选择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一股脑的自己撞过去。何况能够开的起这种马车一看就知道是惹不起的主,而且还明显不是本地人,他可不想一脸嚣张的跳出去然后给别人送了经验。

这种车怎么挡?拿头挡吗!?

轰~!

想到这里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一道刺耳的音爆声——就像是有什么重物猛地被栽到地上一样,然后又是一阵像是猫爪子挠在玻璃上的揪心声音,木头折断的声音,马匹受惊逃跑的声音。就这样愣了好一会儿后,我们的不明所以的抽烟群众才一脸淡定地掐灭了自己手上还剩大半截的烟头。

“理查德,别告诉我那人翻车了!”

奈特头也不回地问道。

“对,翻车了!”

“人还活着吗?”

“不知道,但是他好像是被压到车底下了。”

理查德才刚刚加入魔法师公会没多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人,和公会里其他那些每天只会混日子的火焰的余烬不一样,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随时都可能燃烧的冲劲。

——就是不知道这份冲劲能持续多久。

奈特砸了砸自己的嘴后尝到了一股劣质烟草的苦味。

他曾经也是一个年轻且充满朝气的人,但现在却已经沦为了无数把青年生活过的和中年人一样的平凡人之一,早些年的他或许还会因为看到充满干劲的年轻人而受到感染,现在却彻底沦为了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类的残渣。

简称人渣。

“理查德我们去看看!”

眼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哪怕是出于路人立场好了奈特都不可能继续坐下去了。

马车的残骸此刻正静躺在距离两人之前所在位置近百米处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因为在转弯过程中车轮撞到了路边的石头导致侧翻所致,因为加速度过快之后车身和路边发生了相当惨烈的撞击,这一点从两人之前隔了那么老远也能听到车身摔倒的声音就可以证明了。拉车的马匹似乎在最后关头挣脱缰绳自己逃走了,剩下的东西就只能称作木头的碎片而已。

一般情况下在遇到这种程度的车祸时首先要检查的就是车内人员的伤亡情况,不过在奈特打开车厢内部的时候却被别的东西给吸引去了注意力——火牌葡萄酒,奈特以前认识的一个亚龙族商人很喜欢这个东西,一箱15瓶价格在300金币左右,换言之这东西一瓶的市价就在20枚金币左右。

或许是因为马车内垫子保护的缘故,箱子里保存的比较完整的火酒一共还有三瓶左右,除此以外车厢内一个人也没有,这可是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驾车的人死了吗?”

“死了!”

“你确定?”

“一半的脸都没了,脑浆流了一地……”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形容的那么详细也没有关系!”

在确认完这一点以后奈特才小心翼翼的伸手从一堆碎掉的玻璃渣中将那三瓶葡萄酒给拣了出来。结果其中有一支瓶子上裂了很长一道口子,在被奈特拿起来的时候猩红的酒液顿时如同鲜血一样混着玻璃渣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淌了下来。

另一方面理查德虽然一脸嫌恶心的表情,但还是以一个相当利落的手法将少年残破的尸体从马车的残骸下面给搬了出来,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可以说很形象生动地告诉了两人了到底什么叫做生的光荣死的伟大。

之后只要将尸体带回总部简单的登记一下然后等待有人过来认领就可以了。

因为这一带住了很多没有人照顾的孤寡老人——有时候他们死了也很久不会有人发现——身为地方实质上的管理者魔法师公会处理类似的事情相当轻车熟路,这可以说是十分讽刺了。

至于过了一段时间还没有人前来认领的,魔法师公会里需要利用到尸体的实验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里治安虽好但唯独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连死了也不会被关心的存在。

“咦,这个是?”

突然奈特瞥见了马车碎片上面类似家族纹章的东西,小小的,如同绽放开来的金盏花的形状,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由于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纯金的缘故所以他下意识伸出手指在上面用力地扣了一下,但最后姑且还是因为对于死者保留的那一点点小小的敬意,他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因为看起来就算拿到了也不太好脱手的样子。

天空中白云朗朗,奈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先是感到了一阵无比的畅快,但是畅**之后便又是一阵发自内心的辛酸以及寂寞。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某个自认在这场演剧中接到龙套身份的男人此刻面瘫地心想道。

奈特拧开那瓶瓶身上微微有些碎裂的火酒,然后仰头将这瓶抵得上自己一年生活费的液体给灌到了喉咙里去。

那感觉就像吞下了刀子一样。

——哪怕主角死了,他也得想办法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一夜混沌。

直到翌日天明……躺在床上的奈特睁开双眼的时候,户外的太阳已经高高挂到就连透过室内巨大的落地窗也看不到的程度了。

这是一间典型的属于长年单身男人的房间,它凌乱,它奔放,它不修边幅,那哪怕因为原本土地宽裕所被赋予巨大空间也由于堆满了各种杂物的缘故而显得拥挤不堪。唯一稍微值得称赞的是房间的地板上并没有堆起什么垃圾,看起来屋主人姑且还在每天维持最简单程度的打扫。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奈特一边挠着自己的凌乱的头发一边掀开棉被从床上站了起来,期间他觉得自己的裆部稍微有些发痒,于是又将挠过头发的手又顺势伸到了自己的内裤里面。

挠吧~!挠吧~!

空气中一时间仿佛充斥起了一股雄性荷尔蒙的臭味。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和那个亚龙族混蛋在一起来着……头好痛……”

直到对着浴室间里的镜子刷牙的时候奈特才如同后知后觉一般想起了一些什么来。

在这片大陆上只要一提起亚龙人所有智慧生命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冷血动物这一约定俗成的印象。可实际上那些能够在人类世界混的风生水起的亚龙族几乎全部都是精明的盗贼或是商人,只不过唯独有一点……天生无法调节自身体温的它们对于烈酒都很没有抵抗力。

可以说奈特昨天带去那两瓶火酒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以一个双方都很满意的价格交易出去了,事后他还蹭了对方一顿饭,主食是上好的熏马肉。虽然亚龙人最后拿出来招待客人的酒只是十五枚铜币一瓶的便宜货,但是奈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在吃喝上面挑嘴的人。

按理说钱也赚到了,伙食费也省下来了,这应该很让人满意才是,可惜奈特现在心情依然不是很好。

原因很简单,他讨厌亚龙族来着。

先不说那一身墨绿色疙疙瘩瘩让人怀疑接触了就会染上霉菌或者什么传染病的肌肤,单单对方那种爬虫类特有的黏糊糊的眼神,说话时嘴里时不时弥漫出的野兽臭味,明明和人类一样却长满鳞片和脚蹼的手脚都相当的招人反感。

就像有些人天生讨厌蜥蜴一样,这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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