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时后

莫比斯实验基地 休息区

食堂

莫德雷：嗨老兄，你和你手下的保安小队看上去真是精明强干，博士雇你们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布鲁诺：博士待我们确实不薄，不过我们和他并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莫德雷：哦？

布鲁诺：我们幽魂小队成员曾经都是从事维和部队和灾难救援队这样的高危职业的人员，或多或少的经历过意外，或是不幸罹患重症……是莱昂纳多博士主导的一项实验性基因疗法使我们痊愈。

莫德雷：所以你们成了他的保镖？

布鲁诺：正是如此。博士需要我们的【能力】来保证他的研究成果不被对他心怀不满的人威胁……

莫德雷：什么样的能力呢？

幽魂小队：喂，小姑娘，你觉得我们像是恐怖分子吗？

时子：呃……不像。

幽魂小队：哈，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表面上世界一片祥和，实际却暗流汹涌，不同理念的人彼此之间分歧重重。尤其是莫比斯基金会内部，所以，更需要我们幽魂小队这样的【知心】人士。

时子：知心……人士？

莫德雷：你们一定很善于鉴别组织内部理念与博士不合的“恐怖分子”。

布鲁诺：当然……莫德雷先生和墨小姐，你们现在知道了我们的使命，希望我们在以后的合作中相互多多关照。

时子：其、其实我不是……

莫德雷（指）：这是当然的，不过具体如何关照那就要看那一桌上的人怎么说了。

布鲁诺：说的也是，饭菜还和您的口味吗？

莫德雷：哈哈哈，我和这位小姐都是不挑食的美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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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邻桌

莱纳：……相当多的人反对我因利而用之的理念，人类的道德观抵触任何所谓的【奴役】存在，总有一群人想着将自己的观点强加在意见不合的少数派身上……刚才我只不过让布鲁诺先生配合上演了一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罗伊：你是说在你的基金会内部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会采取极端手段的反对势力？

莱纳：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打算呆在这颗星球了吧？

戴米安：你被自己组织反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靠“众生平等”的理念聚拢了你的支持者。环保主义者把你当成一位改变世界的【革命者】来追随，为的是借助你的力量来把世界改变为他们理想中的模样，一旦你的理念和他们的理想有所偏差，很显然你就会立刻失去这些人的支持。

戴米安：这就像一位政治家在上台前做出某些承诺，之后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去兑现它，那么迎接他的必然是支持率的最低谷。依靠谎言，许诺不存在的未来而获得的支持注定是脆弱的。

莱纳：我的确是为了在地球上建立了一个不同生命平等的世界做出过很多努力，但看来现在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人类在某些方面因循守旧到无可救药，这样故步自封终有一天会拖累你们自己。我可不想成为被拖累的一份子。

戴米安：你是指制造服从命令的【奴仆】这件事吗？无论是……用你的基因库造就的生命还是人工智能。

莱纳：还能是什么？在你苏醒前的十几年，我进行过大量努力，请求理事会不要限制我的研究，或是让国际法的制订更加……宽泛一些，但这些都无济于事。大量莫比斯设施被迫关闭，表面上的原因是几次令人悲伤的事故，实际上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的研究现在对人类来说是【敏感】问题，所以理事会打算找个理由把它暂时封印起来——可这一封会是多少年呢？十年？五十年？百年？还是永远？我可以等待，但我拒绝无意义的等待，现在看来只有去“别处”做这件事了。除非你有办法让人类中的反对意见消失。

戴米安：我不过是个商人，你太高看我了。

莱纳：我得加快计划的进程。

戴米安：所以你让我们阻止阿巴瑟离开这颗星球，其实就是害怕他捷足先登？

莱纳：唔……

莱纳：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我更担心的是虫群贸然离开这颗星球的行为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罗伊：不必要的注意？谁的注意？

戴米安：博士……你在地球之外还存在【敌人】，对吗？

莱纳：正是，这也是我创造出另一个仆从的原因。

戴米安：你是指Dog？

莱纳：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你作为主控者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生气”了吗？原本这个人工智能的名字叫做“希瓦”……这两者听起来的落差可有些大呐。

罗伊：创造出这样的人工智能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莱纳：我可以给你们做个示范……

莱纳：你们知道【延迟】这个概念吗？

戴米安：延迟这个词我倒是知道。

罗伊：是指……数据通过网络传输的时间差吗？

莱纳：不，我所定义的【延迟】，指的是命令从发出到实际被执行中间经过的时间。对我来说手下的【延迟】高低是判断它们能力的重要一环。

戴米安：这很深奥。

莱纳：马上你们就会明白延迟的意义了。蒙斯克先生，您的便携式控制面板还在吗？

戴米安：哦，在这，要物归原主了吗？我先给希瓦小姐告个别。

莱纳：不，在这之前，你能要求她送三台探机到我们这里吗？

戴米安：Dog，能不能派遣三台探机到食堂里来？这是博士的要求。

Dog：收到命令，正在向目标派遣探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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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后

探机A：嘟嘟——

探机B：嘟嘟嘟——

探机C：哔哔——

莫德雷：喔？那边在干嘛？又有什么好戏可以看了？

Dog：博士，指令已经完成了，还有什么要求吗？

莱纳：蒙斯克先生，罗伊先生，能否邀请你们和我玩一个小游戏呢？

罗伊：游戏吗……什么游戏？

莱纳：我来看看时间……我们每人操纵一台探机，命令它从食堂的这一边前往另一边，为了保证公平，我们在时钟指向18:00的时候同时下达命令。

戴米安：如果探机的型号一致，它们肯定会同时抵达目标的。

莱纳：探机的型号的确是一致的，不过我们下达命令的方式有所不同——罗伊先生，你直接用语音对探机下达命令，蒙斯克先生，你从你的控制面板上下达命令。

戴米安：那你呢？

莱纳：容我卖个关子如何。

戴米安：你用灵能下达命令，对吧？

莱纳：（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注意，还有30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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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秒后

戴米安：（操作）

罗伊：你，到餐厅的那一头去。

莱纳：（不动声色）

…………

Dog：1号抵达目标时间，18：00：33″，2号抵达目标时间，18:00:32″，3号抵达目标时间，18:00:32″……

戴米安：哈，罗伊你输了，我和博士平手。

Dog：不，更加细化时间的话……3号抵达时间比2号更早226毫秒。

罗伊：这有代表了什么呢？

莱纳：这就是【延迟】的概念，我们同时在18点下达命令，但最后探机完成同样一个命令的时间却有差异。如果以MS（毫秒）为延迟单位，罗伊先生用语音下的命令延迟高达1200MS以上，而蒙斯克先生在控制面板上下达命令也存在200MS左右的延迟。但我的命令……是不存在延迟的。

莫德雷：可是博士，这一秒不到的差异有区别吗？

莱纳：莫德雷先生，你应该思考一个问题……我和三位【参赛者】都在同一个餐厅，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到1米，不同下达命令的方法之间的延迟就差了1000MS以上，那如果在太空中……星球与星球之间，星际与星际之间，不同模式之间延迟的区别会有多高呢？

莱纳：我再打个比方，人类军事实力的进化其实并不仅体现在武器威力、精度等明面参数上，现在的维和部队尤其重视【信息化】建设。何谓【信息化】呢？本质就是降低指挥的延迟。在古代的战争中，通讯依靠呐喊、战鼓、军旗之类的方式进行。战士接收到命令，理解含义，然后做出行动可能需要几秒乃至好几分钟的时间，光是几平方公里的小战场将军和战士之间的【延迟】就高达10000MS以上。更不要说在国境与首都的距离上，光是敌人入侵的情报都要通过烽火狼烟来传递，整个过程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换算成延迟一天等于86400000MS，实际上，等首都的命令传回战场，很可能边境早就失守了。

莱纳：其实军队实力的进化，指挥延迟的长短一直是一个重要的指标。可以稍作假设，即使古代的士兵拿到了机枪坦克大炮，只要通讯系统没有进步，依然会被现代士兵轻易击败，这就是信息化战场的重要性，历史上依靠信息战取胜的例子数不胜数。当今世界上最精锐的维和部队空军，可以将指挥延迟控制在300MS以内，但这样的情况是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的，而且局限于大气层内。一旦出了这颗星球，卫星，空间站之类的设施操控延迟往往在1000MS以上。换句话说，人类的通讯手段其实在星球这样的距离上是靠不住的。

罗伊：我想想……量子通讯如何？

莱纳：当然可以，人类就快掌握这项技术了。不过如果使用灵能就能方便的控制我在不同星球上的仆从，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采用量子通讯呢？

戴米安：那么……灵能操控不存在你说的【延迟】吗？

莱纳：存在，但可以忽略。

莱纳：当然，我制造人工智能更重要的不只是在以后方便控制我的仆从，它们的【忠诚】与【能动性】也是作为服务者的关键品质……有了这些东西的协助，在无数星球上播撒神仆就成为了可能。

罗伊：…………

戴米安：好样的……

莫德雷：那么……你已经掌握了如此高深的技术，我们又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莱纳：我手里握着的是一颗种子，在它发芽前，还需要园丁精心栽培一会……

戴米安：（放下控制面板）

戴米安：Dog，你可要好好帮忙博士栽培他的种子啊。

Dog：主控者，请放心，我是专业的人工智能……

莱纳：其实你可以留下她的。

戴米安：哦？

莱纳：我现在就有一点小小的事情需要她帮我完成，如果……你们在得知了我的一系列离经叛道的“邪恶”计划后依然不介意的话，你们也可以参与其中，当然……最终我们都会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你们觉得如何呢？

戴米安：……呵，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莱纳：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怎么样，蒙斯克先生，你打算接受我的提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