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2年6月26日

21:01

“深水”旅店

时子：人类要灭绝了？为什么？！

戴米安：现在世界上只剩90多亿人了。

时子：我们的时候有70多亿，也就是说……你又开玩笑！明明现在人口不是更多了吗！

戴米安：这上面写着世界人口出生率已经降低到了0.0007左右。

时子：0.0007是什么意思呢？

戴米安：就是说一千个人中，一年只出生0.7个人。

时子：0.7？人怎么能加小数点呢？

戴米安：唉，我就简单来说吧，我们那会出生率比现在多个10倍20倍都很正常。现在世界人口死亡率已经达到了0.0029，远远超出人口出生率。所以实际上世界上的人口是在不断下降的。

时子：哦……这样呀。

戴米安：无论是人口出生率还是人口死亡率，都极大的低于我们的年代。专家好像把死亡率的下降归结为基因疗法大规模运用，现在所有疾病都可以轻易被治愈，人类的寿命延长了十倍，看起来返老还童、长生不老只是时间问题了。

时子：好、好厉害，那不是……和神仙一样了？

戴米安：我们那时候有人做过假设，认为如果人类实现长生不老，地球人口很快就会爆炸……看来没有。

时子：为什么呢？

戴米安：我怎么知道……报纸上说大部分世界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顾不暇，不愿意养孩子。而一些社会福利很高的地方，生活太好，只顾自己享乐，更不愿养孩子。可以看出，现在的世界，科技水平是极度不均衡的，导致了严重的两极分化，然而无论哪一个极端情况都不容乐观呐。

时子（小声）：我好像听班里的男生说过，外国水深火热这种新闻都是假的……

戴米安：你记得吗，我们进来的时候走的是VIP通道，就因为你是……小朋友。而且我们轻轻松松就进城了，现在我知道理由了。

时子：诶？

戴米安：看，这个报道上写着多位专家联名疾呼，人口危机即将到来。你们的议会正准备表决一系列增加人口的法律……我们之所以可以这么畅通的进入这里，是因为这座城市欢迎一切“难民”，而且现在改变国籍就能享受和你一样的100%福利待遇。一般只有遇到严重的人口问题才会选择大规模无条件接收外人。

时子：哈啊……你加入的话，我们就是一个国家的人啦。

戴米安：这个以后再说，我还没看到什么我特别想买的东西。我们先看看议会提的拯救人口“断崖式下跌”的方法。

戴米安：这个方案说要没有孩子的市民向政府提供基因，大规模制造试管婴儿，由政府统一抚养……反对的议员认为这是一项“孤儿政策”。这个议员提出说要强制普及延寿疗法，结果被斥责为侵犯人民权力……还有说应该开放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的，然而现在似乎绝大多数人都不结婚了……还有要削减单身汉福利的……居然敢在议会削减福利，肯定会被否决……总之，一会你自己看看，真是奇思妙想，大开眼界。但目前的主要办法无非是靠接收难民和移民……

时子：我不懂，太深奥了。好像人多了……也没什么意义啊。是不是因为人多力量大？

戴米安：人口可是很关键的……虽然现在好像人多没那么有用了，但人口少了会带来很多问题的，这跟气候问题一样异曲同工，你没听罗伊说吗……气温下降或者上升太快会直接导致越来越糟糕的恶性循环。也许人口降着降着也突然扑通——没了呢。

时子：哪有这样的啦。

戴米安：不知道，反正这么看来我现在活的好好的，也算是为人类未来做出了光荣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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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子：说起来，我的国家没有【议会】的吧？

戴米安：换个名字而已，玩的都是这一套。一群人选出一个“代表”，然后代表参加代表大会，大会是最高权力机构，可以指定和修改法律。

时子：是这样的吗。

戴米安：C国和我们那会不同的是那时候是那时候的国家一般中央集权，现在中央衰落了，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议会】。想来也是，毕竟现在一座城市规模这么大……每个城市联合在一起，就成了“共和国”，新加入共和国的城市都会享有高度自治权，我们在的城市就是其中之一，都是老一套了，不过去掉中央政府，倒是有些城邦制的影子。

时子：唉，我听不懂。你是说……人民代表大会就是议会吗？

戴米安：呃，在我的理解里是这样啊。

时子：哦，那我懂了。

戴米安：不……我敢打赌你只是一知半解。

时子：是啊。

戴米安：所以……简单一点来说，假设城市有一亿人，每10000人选出1名代表的话，那么就会有10000名下级代表，这10000名下级代表进一步推举出一定名额的上级代表，参加城市议会……好像这次城市议会有400多位高级代表参加，城市里的事情都是议会提出、表决、决定的。再上面还有全国议会，决定国家大事，不过只要超过3座城市不同意，国家级的法律就不能通过。

时子：法律不是全靠主席决定的吗？

戴米安：你这高中怎么毕业的，主席是靠议会选出来的，法律也是靠议会通过的……

时子：哦……但是……我还是觉得主席啊、总统啊什么的更厉害啊。

戴米安：那是因为他们能选举上，就代表控制了议会……唉，算了。跟你讨论这个没意义。

时子：嘿嘿……

戴米安：不过现在主席和总统不厉害了，因为权力变得分散，每个城市的主动权更多。

时子：那就是市长最厉害咯？

戴米安：现在市长叫“执行长官”了，执行长官的责任是具体执行议会的决定，权力由城市最高议会赋予，需要对最高议会忠诚。大一点的城市还分治安执行长官和城市执行长官，分别负责城市安全和城市运营。

时子：哦，这样啊，所以现在城市是归CEO管咯，还有两个CEO。

戴米安：我……你怎么……

戴米安：……这和CEO首席执行官不能说到一块去。

时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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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米安：假设……你等等，我想想。

时子：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啦，好无聊的。

戴米安：在我的白银之手公司，董事长相当于议会，CEO相当于执行长官。

时子：那你的“老板”是其中哪一个呢？

戴米安：我是公司董事长，公司CEO，公司经理，也是公司的员工。

时子：？？？

戴米安：……算了，我宣布刚才的例子作废！

戴米安：哦！我想起来了！你认识阿巴瑟吧。

时子：嗯。

戴米安：假设白蠊是蟑螂议会，阿巴瑟就是蟑螂执行长官，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时子：什么嘛，你一开始这么说我肯定明白！

时子：但是……别西卜说虫群的议会是有很多大领主参加的……

戴米安：那是更高一级的【虫群议会】了，在单一的虫群种族里，一个领主就是一个【议会】。

时子：这么一说觉得白蠊姐好厉害。

戴米安：虫族是一个脑瓜管全族，那样的体制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如果虫族的领主都跟白蠊、别西卜那样还行；但如果虫族阿巴瑟那种水平领主多了，可能分分钟就灭亡了。

时子：我觉得……阿巴瑟老师很有知识的啦。

戴米安：哈，阿巴瑟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过虫族的领主大部分都是草包，对人类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时子：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们？

戴米安：哈，我可以跟你打包票，你的那些【朋友】发展了半个世纪成绩肯定有，但估计还是跟没头苍蝇似的过一天是一天的状态。还处在放羊-娶媳妇-生娃-放羊的循环。我也不是谦虚，如果把我换到别西卜那个位置，只要给我10年我就统治世界啦。

时子：做梦，我不信。

戴米安：这只是保守估计，你就不信吧。虫子的领主最缺两点，一是缺远大目标，二是缺战略思维，群虫无首，数量再多也就跟这片沙漠里的沙子一样，风一吹就没了。如果哪天虫子里面出了一个有远见又会打仗的脑虫，能让这些野虫子汇沙成塔，聚铁成兵。明天人类就得俯首称臣。

时子：为什么总要这样一个消灭另外一个什么的啦。

戴米安：你说也得对，我狭隘了，典型的人类思维。在这一点上我赞同别西卜和莱纳他们，只是这一点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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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米安：总之，因为人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为了发展必须团结起来，组成社会。社会又要协调每个独立的人之间的利益，最终一般会走向民主，否则就很难保持内部长期稳定。议会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充分考虑每个阶层的意见的，这样就不会让内部产生矛盾，但议会存在时间长了，又容易变得因循守旧，所以又得不断换届……

戴米安：虫子就不同了，领主想要做什么，手下的虫子都是无条件服从，不用考虑利益啊，选票啊之类的。做的决定好，族群就厉害，决定不好，族群就玩完。

戴米安：顺带一提，开公司当老板也类似虫子……下注下的好，就盆满钵满；赌输了，可能一下就只剩条内裤了，哈哈。

时子：我好困……

戴米安：终于把你给哄困了，这可是我的绝招。以前跟莫德雷还有罗伊一起住旅馆的时候，我和斯通聊起这个他们坚持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

时子：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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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11:25

“深水”旅店

时子：11点了？！我又睡过头了？！

戴米安：有什么睡不睡过头的，睡觉这种东西是刚性需求，脑袋转的越多，休息的时间也就越久，这不我也刚起来，也就洗了个澡然后出去转了圈。

时子：那张纸条是——

戴米安：本来打算写给你的。

时子：【我去买早餐】。

戴米安：怕你起来找不到我一个人害怕。

时子：我才不会，这里又不是……外面。

戴米安：哈，我就该把你抛在外面，不过我也还是有机会的，今天我们又要出城了。

时子：哼，别当我是小孩子。

戴米安：你就是小朋友……总之先约定好了，迷路的话，就回到这间旅馆，记好地址什么的。或者你可以找警察叔叔帮你。

时子：嗯。

时子：我们去……窑子？

戴米安：是啊，对了，你知道窑子是什么意思吗？

时子：那种不好的地方吧！赌博什么的……

戴米安：真的，你属于特别好骗的女孩子，所以千万别轻易相信我之外的人。

时子：你最喜欢骗我！

戴米安：但在关键的事情上，我还是很有节操的。

戴米安：今天三个任务，第一，我们要回到那栋大楼那里，找到我们的旅伴狼妈妈和小狼，喂饱它们，再想个法子安置好它们。第二，我们要搞清楚这张宣传单上的“窑子”里的“斗虫”具体是怎么回事。第三，打听多一点情报。

时子：嗯，知道了。

戴米安：不过，自由活动时间也就这两天了，如果没找到什么头绪，我们就去白银之手办事处了。

时子：诶，有这个地方吗？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

戴米安：那多没意思，要不你去办事处联系罗伊和莱纳他们。我去给狼妈妈送餐——这确实有点危险性。

时子：不要。

戴米安：那一起走吧，先吃早餐，我给你带了豆浆牛奶稀饭咸菜，估摸着你喜欢这些，我看《舌尖上的C国》里早餐就这些。

时子：哇，好丰盛~~这次你好厉害。

戴米安：得了吧，你在我公司的时候牛奶面包的不好？雪原的时候我又饿着你了？

时子：唔……你真是不谦虚。

戴米安：我这是实事求是，快点吧，狼妈妈还在等我们呢。

时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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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时后

城市边境

警卫员：荒野十分危险，请牢记钻机运行时间，不要靠近冰层，夜间注意佩戴护目镜。

戴米安：钻机伤到过人吗？

警卫员：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在施工地点附近巡逻，但一定要注意佩戴护目镜。

戴米安：我知道，我们已经买好了。

警卫员：你可能上当了，城市为旅行者免费派发护目镜。

戴米安：靠！空手套白狼啊……

警卫员：孩子，我不建议您出城，这非常危险。

戴米安：我们是白银之手！

警卫员：抱歉，一轮顺风，请注意安全。荒野里存在野兽和不法流民。

戴米安：当然，当然。

警卫员：孩子，信号筒，如果遇到危险，向天空发射，城市治安员会尽快找到你们。但请不要报假警。

戴米安：我就没这玩意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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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

戴米安：警察叔叔对我们态度真好。

时子：是呢。

戴米安：无论哪个时代，警力都是不够的，所以咱们还是小心点。

时子：现在已经下午了，我们……来得及吗？

戴米安：事不宜迟，先去我们看到激光的那栋大楼，找到我们的朋友。晚上我们在外边过夜。

时子：嗯。

戴米安：我们得走几个小时。

（嗡——）

（刹车声——）

戴米安：喔，酷……

？？？：嗨，老哥，走不走？

时子：什么？

？？？：打“摩的”吗？去哪？

戴米安：你这车……可真气派。

？？？：款式是老了点！但我是老司机，在秃鹫上我可是贴地飞行的追风男子。

戴米安：打表收费吗？

追风男子：出了城就不好转账了，你们去哪里？

戴米安：我们想去那个破城市，对，就那个方向。

追风男子：那里已经被拾荒的搬空咯。

戴米安：我们去那里……有事。

追风男子：1500，来回。

时子：1、1500？？？

戴米安：只去呢？

追风男子：1000。

戴米安：400走不走？

追风男子：你去找别人吧，油钱都不够。

戴米安：500。

追风男子：600，不走算聊。

戴米安：上车，小姑娘。

时子：这……行不行啊……

戴米安：就当坐过山车！嘿嘿。

追风男子：我这秃鹫比过山车快得多，偷偷告诉你，我加了一台风扇，推进器就有960马力。开到120稳得一匹！

戴米安：喔，我喜欢！开快点，再多给你50块钱。

追风男子：好嘞！爽快。后面有三个位置，你们坐平衡一点，不然我不好开。

戴米安：我左边，行李和你右边，中间空着。

时子：…………

追风男子：OK。

追风男子：起飞！

戴米安：喔吼吼！

时子：飞，飞起来了？

戴米安：气垫车是这样的！我一定也要去弄一辆！小哥，你这车卖不卖？

（轰嗡——）

追风男子：秃鹫的狂怒你驾驭不住！

（轰嗡————）

时子：哇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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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为注释———————

【秃鹫机车】

人类将气垫船与摩托合为一体的高机动载具。

秃鹫的机动并非依靠轮胎，借助涡轮风扇，秃鹫能悬浮在地面1米左右的高度上，这使它们不再受到地面阻力，极大的提高了机动性。

得益于能源技术的发展，尤其是植物煤炭和煤转油技术的广泛运用，秃鹫成为了一种成本低廉，维护简单的单人载具。

民用和警用版本的秃鹫采用喷气式推进。城市内的秃鹫车采用电力驱动，虽然速度有所限制，但无需油气即可启动。

尽管早有禁令，民间仍存在为数不少的秃鹫“私改版”，少部分加装了离子助推器，这使秃鹫本来就惊人的速度更上一层楼。可以达成很多名副其实的“贴地飞行”动作。

作为一种单人快速载具，秃鹫机车载重量有限，被戏称为“只能装三颗西瓜”，这限制了秃鹫在军事作战上的作用，不过由于大部分的反坦克地雷不会被悬空的秃鹫触发，它们可以作为一个合格的侦察单位。

【普通版“秃鹫”】

【爆款改造秃鹫“天堂直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