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时间

2082年 9月

废弃小镇

“黑手”帮窝点

戴米安：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莫德雷代表小镇和城市进行的交涉十分顺利，不用经过多久，这座废弃小镇就将获得城市的电力和食物供给，成为天堂避风港的一个新“特区”。

戴米安：这都是我们英勇抗击异虫的行为得到民众肯定的结果。

Mr.Sung：可喜可贺，这下赌场的生意必将蒸蒸日上好一阵子了！

乐绍：我提醒你们，城市是明令禁止赌博行为的。

戴米安：小姐，你完全不懂经济，正是因为禁止赌博所以这样的【赌场】才能够存在。

乐绍：又是什么歪理邪说。

戴米安：你听说过“禁酒令”吗？在上上个世纪，我的祖国曾经颁布法律全面禁止酒类流通和销售。然而，民众对酒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法律禁止酒类流通，反倒使得黑帮通过地下酒厂以及境外走私构造了一整条庞大的黑酒产业链，从中赚取巨额暴利。从结果上来说，禁酒令不仅使普通民众必须从黑市购买安全没有保障的酒水，还让黑帮获得了利益来源，黑帮又用走私酒赚来的钱购置重型武器……你看过那部电影吗，西装革履的黑帮大哥在大庭广众之下掏出“芝加哥打字机”就突突突——

乐绍：照你这么说法律什么都别禁止好了，反正只要禁止了，就会有你们这样的“黑帮大哥”铤而走险。

戴米安：哦，不，你又错了。只有法律违背了规律，禁止了不该禁止的东西时，才会发生这种事——冒险可是人类生存的刚性需求，人类的基因告诉我们作为一个人要有敢于拼搏的冒险精神，这样才能不断创造新的奇迹，而赌博就是这一刚性需求的表象……

乐绍：得了吧。

戴米安：总之，你看，城市里试图用这种手表上的数字来取代【钱】，可是这样的【钱】是不完整的。所以赌场发明了这种沉甸甸的“白银劵”，既能带来带不来一掷千金的**，又不会有触犯法律的问题——只要不赌“钱”，那就不算赌博，当然，白银劵可以拿来换一些赌场的“赠品”。至于有些人把手表里的点数兑换成白银劵……那都是非法黑市的罪恶交易，和这所赌场无关~~~

乐绍：还真是一举两得呀，呵……

时子：早 上 好……

Mr.Sung：哟~~~早安！

乐绍：早上好啊，小时。

戴米安：啊哈，都到了，看来可以宣布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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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分钟后

“早餐时间”

赌场酒馆

戴米安：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白银之手的首席工程师，次席执行官，技术总监……还有什么来着？

罗伊：Hi！好久不见，小姑娘，你看上去长高了？

时子：是你！

戴米安：60年了，总该长高一点的，不过说实话，60年后的你倒是……没有让我认不出来。

罗伊：基因调整技术的普及是在你们冬眠一些年以后了……不过……我比较不显老，哈哈。

戴米安：心态是挺年轻的。

乐绍：喔，又一位老板。

戴米安：听见了没罗伊，“老板”！你现在可比我富有多了。

Mr.Sung：罗伊先生，在我的印象里……你比较喜欢待在北方，隔着屏幕和我们对话。

罗伊：偶尔也需要走动一下，嗯，走动……

戴米安：把这座小镇“洗白”只是第一步，这里会成为我们从城市招募有志之士的中转站！

乐绍：你们是真打算下海了？

时子：……？

罗伊：莱纳博士向我们移交了他的最新成果，你们可以仔细看一看这份概念图纸。

乐绍：唔……球？

时子：这是什么？

戴米安：据说这是我们人类的终极舰船的图纸，虽然我不太懂，反正很罗伊看过后都觉得很厉害就是了。

Mr.Sung：不管厉害不厉害……这造型就有些奇葩。

乐绍：这球球船的炮装在哪？

罗伊：你们对“厉害”这个词的理解有所偏差！这不是战舰的图纸，这是艘……【科学探索船】。要说在运作原理上……也许它没有什么创新之处，不过，能将如此多的功能整合进这么一艘球型船体内部，莱纳博士一定费了一番功夫……

戴米安：我觉得没有。

乐绍：那么，这个叫做“科学球”的玩意能干什么？

罗伊：老板，我一直想问这位女士是谁？

戴米安：我朋友的朋友。

罗伊：呃……也就是说……

时子：那个——

罗伊：哦，我懂了。

戴米安：继续，讲讲这个科学球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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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顾名思义，科学探索船可以用来……探索。

乐绍：哦，它还是个船，应该还能用来开。

罗伊：科学探索船内置了一整套微型核反应炉，所以它的能源几乎是无限的。理论上能够在不用补给能源的情况下在持续运行数十年，当然，实际上操纵者需要食物和水，并且也不会真的待在海底几十年这么久……

戴米安：这么大的船要几个人操作？

罗伊：实际上，这艘船的控制系统是高度集成的，自动化程度达到100%。甚至最少只需一人就能简单的操纵整艘科学探索船完成一系列复杂探索……

时子：它是用来探索什么的呢？

罗伊：当然是海洋底部的矿藏，科学探索船搭载了高能辐照探测器。

乐绍：辐照？

罗伊：这个标志你们应该认得。

时子：这不是很危险的标志吗？防空洞里会有这个呢……

戴米安：这是警告装置带有放射性、需要小心操作的标志。

罗伊：没错，这是几十年前发明的一项采矿科技，透过向指定方向发射高能辐射来探测地底矿藏。原理并不难理解，所谓的“辐射”，是具备很强的穿透性的波长，但却会被一些特定物质所【阻挡】，探测器发出的辐射，可以穿透土层，如果辐射“击中”了地下的金属矿，就会使地下矿脉在一定时间附带放射性，这时候传感器通过侦测放射性来源就可以确定矿藏位置……

时子：…………

戴米安：就像这样，嗖——的一束光照到这根铁叉子上，然后叉子就会带有辐射。

时子：是这样吗？

罗伊：大致是这样的，科学船发射过辐射波后，我们需要采集的金属矿就会做出反馈，以便我们确定位置……当然，被照射的目标带有的辐射会在一定时间内完全消散，所以不会影响采矿作业。

乐绍：我想知道，如果用这个科学球对着人发射“辐照”的话……

罗伊：那就——

戴米安：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明显不过了，被辐射的人会突变成绿巨人或是超人！更妙的是新生的超级英雄还带着辐射，只要冲入人群，瞬间就能造就成百上千X战警……

时子：诶？真的吗？

乐绍：假的。

罗伊：……其实从基因的角度来说，戴米安说的场景并非不可能发生，辐射会干扰基因序列的复制，也许恰到好处的辐射真的会制造出变异超人，只不过这个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大概等于中几亿次彩票的概率……多数时候……绝大多数时候……被辐射中的生物肯定是玩完了，基因序列越复杂精妙，被辐射的下场越糟糕，就像是积木大楼，只要有其中一块被辐射所扭曲，整个建筑都会轰然倒塌。

戴米安：可怕，想着对人发射辐照的家伙是魔鬼吗？

乐绍：你可以试试，万一真的中了彩票呢。

罗伊：所以说……科学探索船是用来探测矿产的，辐照不可能被用在采矿以外的场合，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戴米安：当然……当然……越复杂的序列下场就越糟糕……有趣。

罗伊：除了辐照外，科学探索船还有更多专业性功能，为深海采掘提供维护和保护支援，我得先整明白这份图纸……总之，就是很厉害。

乐绍：我到时候可得开开看。

戴米安：到时候你也给我造一艘，罗伊。

罗伊：不不不……深海是很危险的！你们不能随便下去。

戴米安：那会少掉很多乐趣的。

乐绍：反正这艘船看起来蛮安全的。

戴米安：你就算了吧，我敢打赌到了在深海里你会发疯的。

时子：……发疯？

戴米安：嘿嘿，我来告诉你深海有多可怕。你们听说过“深海巨大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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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米安：深海是一个人类从未踏足的未知世界，人类对海洋尤其是深海的探索恐怕还不及对月球的探索！因为超过500米后，光线就难以抵达，海洋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据说，当普通的浅海生物进入到深海中生活的话，都会因为不明原因而变得异常巨大，因为深海是一个只有强者的世界！在表层海洋生存的乌贼只能长到不到半米，而人类在500米深捕获的大王乌贼身长超过10米，别说是人了，连小型船只都会被这样的巨型乌贼轻松碾碎……想一想，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黑暗中，突然无数条触手从你的脖子后面给你带来冰冷的触感——

时子：哇啊啊啊啊啊——

戴米安：哈哈哈哈。

乐绍：罗伊先生，快揭穿这家伙的谎言。

罗伊：实际上大王乌贼是存在的，深海也确实存在生物巨大化现象，不过原因也并非完全不明。我们都知道深海中是有强大的水压的，生物如果要在深海状态下平衡身体内部的水压，体型必然会比浅海的同类要稍大一点——当然有很多生物只生存在深海里，浅海是找不到他们的近亲的，也就无法比较身形大小了。

乐绍：我认为这在逻辑上是推理不通的。

罗伊：我说的是事实。

乐绍：那就有意思了，既然他说海底是没有阳光的，我们知道万物生长靠太阳，有植物吸收阳光来生长，然后才有食草动物，最后才能产生肉食动物。既然深海的生物体型要很大才能生存，那么它们吃什么保证生存呢？

罗伊：这确实……是个问题。

时子：我知道。

戴米安：什么？你知道？

乐绍：小时？

时子：最深的海底是有“喷泉”的，从沙丘里会喷出两种喷泉，一种是“热泉”，喷出的是蒸汽，会让周围的海水变得温暖。另一种是“冷泉”，会向外喷射矿物质。海底的水草和水藻靠泉水喷出的养分生长，蠕虫在幼虫阶段生活在热泉附近，，吃这些水草和海藻发育，等到成长到新的阶段时，会通过吸收冷泉的矿物质长出甲壳……

戴米安：喂喂喂……这个发言可不像你的角色啊。

罗伊：呃……你是从哪看到的？

时子：好像是生物课上说过……

乐绍：我记得没有。

戴米安：哦！我明白了。

戴米安：罗伊，你对小姑娘的发言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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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这是一个尚没有定论的科学假说。通常的科学研究认为，海洋生物的95%都集中在海洋上层1000米深的地方，因为这片区域的海洋拥有阳光，水中生存着大量的水藻以及浮游生物，小型鱼虾以水藻和浮游生物为食，然后构成大鱼吃小鱼的食物链。深海生物只能依靠表层海洋生物的尸体和排泄物生存，根据能量推测，没有阳光的深海，生物比例应该占不到所有海洋生物的5%。

罗伊：但实际上，还有另一种说法，认为life founds a way——知道这个短语的意思吗？

时子：哦，我知道！

乐绍：什么东西？

戴米安：就是生物总能想办法活下来。

罗伊：没错，这种观点认为，深海有一套不依赖阳光为能量的生态循环体系，能量来源是地热能。我们生存的地球，其实只有表层是凝结为固态的“大陆”，而占地球绝大多数质量的，却更深处的是液态的熔岩，像一个装满液体的“水球”，地球的自转和公转让球内的液体不停“晃动”，产生新的能量，这些能量由比较脆弱的地表周期性的释放，把地壳之下的……“东西”缓慢而持久的带到地表。

戴米安：什么东西？

罗伊：就是她说的，冷泉带来矿物质，热泉带来热量。所谓“热泉”，可能是海底火山，而冷泉，可能是地壳内的天然气，可燃冰，或是一些别的东西在地质运动下被压缩出来……当然，其实冷泉热泉不一定非常分明，也有喷射矿物质并伴随热量的泉涌存在——总之，地球本身释放的能量可能被低估了，在人类探索甚少的深海里，可能存在比预期多得多的物种，由于深海生物使用的是另一套能量体系，所以它们的生存方式可能是我们难以理解的。

时子：我想起来了，是别西卜老师告诉我的，他说鲁利姆——

乐绍：我们有这号老师吗？我怎么不记得？

乐绍：不过这么说来，深海的竞争应该很激烈。

罗伊：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乐绍：如果生物体积要很大才能适应压力，海底生物又很多的话，那喷泉附近，每天都应该上演十几米的巨型怪物互相捕食这种事吧……

戴米安：这倒是挺有意思。你要是推理的对，那就说明每处深海喷泉只能有一位最强大的“大哥”存在，别的牛鬼蛇神都是这位大哥的食物。

戴米安：我越发觉得深海会让人发疯了，听起来深海里的不可名状之物不会少。长时间接触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真的会让人癫狂的。

乐绍：这又是什么歪理。

戴米安：不过，我们的勇士应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毕竟她见得多了，深海那些破玩意应该只是小意思。

时子：……是谁啊？

戴米安：一个能让地狱的宰相当她老师的人。

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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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说起来，莱纳博士可能对深海的了解比我要更多，早在十几年前，他就说要特别留意海底的冷泉喷口周期，并在适当的时机开采。

戴米安：什么？他们在开采什么？

罗伊：博士交给我们的科学探索船图纸看起来和他的采掘机器很接近，当年，他就在北极附近的海底利用这种采掘机器搜集那些……紫色天然气？

戴米安：…………

罗伊：怎么了？

戴米安：那种“天然气”是什么成分构成的？

罗伊：据我拿到的样本来看，那是一种态化氢混合气体，含有很大比例的硫化物与氰化物。

罗伊：我手下的一位研究员失手打碎了试管，仅存的样本全没了。据那位研究员说，他吸入了少量气体，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他说话——典型的氰化物中毒产生的幻觉。

戴米安：仅存？

罗伊：首次采集后不久，莱纳博士的采集机器遇到了严重事故，由于操作员的低级失误采集平台发生了爆炸，所有深海作业被迫停止，这件事给莫比斯基金会造成了重大损失。几乎一蹶不振。

乐绍：那次好像是死了不少人来着，算是个大事故了。

戴米安：所以他得找我们帮他从海底挖他想要的东西。

莫德雷：Hi，我来了！怎么样老板，挖金子的事情策划好了？

时子：挖金子……？

戴米安：莱纳博士失败的原因在于，他做的事情不够“经济”。看似他正在做一项崇高的科学研究，实际上他的行为无法带来经济利益，结果处处受限，连经费都需要四处等待不同的国家“施舍”“捐助”。这种模式在一切顺利的时候还好，可一旦事业出现挫折，马上会面临经费不足人手短缺的窘境。所以我设计的采掘计划加入了一点点……经济性。

莫德雷：俗称中饱私囊。

乐绍：你很懂你的老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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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绍：我想想，你想用这个科学球去探测金矿，然后用博士的技术偷偷采集上来？

罗伊：你的想法很有局限性。

乐绍：什么意思？

罗伊：海底的地形其实和陆地大不相同，如果把海水抽干，其实海床更加接近沙漠。矿物并不全是一整块一整块的金属，而是像砂子一样的颗粒形成的沙丘。这就需要我的指挥中心里集成的精炼装置进行分离……

莫德雷：喂，老板。这和我昨天晚上听到的不一样，说好的金子呢？

戴米安：别急，听听罗伊怎么说。

罗伊：莱纳博士提供的探索船可以完美的扫描出富含稀有金属的“金砂”，利用精炼装置中的黄金升华器将黄金从海砂里分离出来并不难。

罗伊：当然，这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不过，海底的可燃冰正好可以持续为指挥中心供能，但……戴米安估计，利润和成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戴米安：大家都住在城市里，想要搞到开采权既不难又不贵，他们以为我们只是打算重新启动老旧的平台，开采早已被核能淘汰的天然气，实际上……我们手里有科学船、深海指挥中心、以及这个什么……

罗伊：深海工程车。

罗伊：科学探索船会搜索海底最“富有”的沙丘，而海底的可燃冰和天然气能源会被运用到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利用这些能源来精炼海砂中的贵金属，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我们能否找到合适的地点……

乐绍：你干嘛不提炼钻石得了。

戴米安：肤浅，钻石不过是上个世纪的商人编织出来的谎言，实际上钻石就是碳，可以随意在生产制造，既不珍贵也不久远。但黄金不同，宇宙中可能只有不到1%的超级恒星才有可能聚变产生黄金，即使是太阳这种级别的恒星，顶多也就能通过聚变产生铁元素……

乐绍：元素周期表背的不错嘛。不过，既然钻石既不珍贵又不久远，你干嘛不送我点呢。

时子：诶？？？

戴米安：这个……在挖出金子之前，我是个穷光蛋……

莫德雷：喔！钻石！我也要！

戴米安：等我发财了我送你一大袋，莫德雷！

时子：这……那我也要……

罗伊：呃……其实我的实验室里就有气压仪，钻石之类的想要多少都无所谓。另外……每一台深海工程车的工具系统里就包含好几台备用的金刚钻头……

戴米安：哈哈哈哈哈，罗伊，我们的首席工程师，你可真行……

罗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