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2年7月25日

废弃城镇

光头汽修厂

光头党：这是村里最好的卡车，为了适应雪地形势，我特意增加了履带与轮胎两种前进模式，轮胎形态下越野速度85公里，即使是收起轮胎的履带形态也可以达到50公里每小时。

戴米安：我看出来了，你是村里最好的工程师。

莫德雷：干得好，光头，这车我买了。

光头党：我喜欢你们的爽快！8万白银劵。

戴米安：有售后吗？

光头党：你们要去寻找脑虫，带上我，我一个人就是一支售后团队！

莫德雷：酷~~

时子：我也要去！

戴米安：看来这会是一次愉快的旅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乐绍：不欢迎我们吗？

戴米安：在这个时代，你们这些光鲜靓丽的姑娘们应该好待在城市里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而不是跑来这里跟我们这些三教九流的混混同流合污。

莫德雷：没错，尤其是你，乐绍，贵为一整个城区的执行长官，城管头子，跑到我的小镇里来真是让我们倍感荣幸。

时子：不要这样说啦。

乐绍：小时，这个世界上最富可敌国一家的企业名字叫做【白银之手】，另一个掌握最一流科技并无偿分享给全世界的组织地球之子，它背后的基金会名字是【莫比斯】。

乐绍：理论上，这个混蛋可以随时收回白银之手和莫比斯基金会的控制权，因为，他同时掌握着这两个组织最大的股权，现在的领导者不过是他在冬眠期间的代理人……

莫德雷：哈哈哈哈，听见了吗老板，现在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戴米安：乐绍小姐，你的拜金思想很危险，难道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乐绍：也不知道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是谁一直在这法外之地为所欲为。

时子：好了啦，你们不要吵，

戴米安：要说过去一个月里最为所欲为的家伙……当然是“脑虫”了，我们这次旅行的一个额外目标就是顺便找找那只脑虫的踪迹。

光头党：老板，我还以为逮住这个脑虫阿巴什么才是最主要的任务。

莫德雷：这次我们是去他的地盘“做客”，如果演变成他这次来我们地盘一样的情况，那可不太好。

戴米安：哈哈哈哈为什么不呢？

（轰嗡——）

时子：！

乐绍：！

戴米安：看来又有人想要加入这场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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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嘿，光头，你又造了什么玩意？天上那【黑鸟】是什么鬼？

光头党：这……光头党一般只造地上跑的玩意……偶尔有些地上飞的。

戴米安：那是什么飞机？罗伊？

莫德雷：我猜不是，罗伊的飞机更小一些。

光头党：那是一架地球之子的运输机！他正在请求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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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城镇

广场

乐绍：我的天，你是——

时子：莱纳老师？

戴米安：老爷子，你终于现身了。

莫德雷：Hello，博士，身体别来无恙？

纳鲁德：你们好。

戴米安：我该叫你莱纳还是纳鲁德？或者别的什么称呼？比如神使之类的……

乐绍：神使？这事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纳鲁德：随你们怎么称呼我，总之，我已经厌倦了隔着屏幕观看录像和报告了。这一次，我要亲自完成这最重要的任务。

乐绍：光头，这车是你的？这下可好了，它要同时搭载这颗星球上最聪明和最富有的人，看上去这车的乘客里没几个正常的，我由衷希望这车半路就翻进沟里。

光头党：放心吧，我的车安全性是全村最好的！

乐绍：这个铁锤镇盛产违规秃鹫，每年有900多起秃鹫事故是和这有关的。

戴米安：乐小姐，要是这车半路失踪，这个世界会从此失去很多乐趣的，多年以后你会感叹，一个和谐美满又和平的世界是多么的乏味啊~~~

莫德雷：哈哈哈，没错，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不安定因素！

纳鲁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戴米安：哈哈，纳鲁德博士，你有何高见？

时子：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

乐绍：小时，以后少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你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奇怪的。

莫德雷：明明是你来找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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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鲁德：只要是生命，就需要繁衍，繁衍催生需求，需求推动进步，而进步会带更剧烈的繁衍和更大的需求……最终，所有生命都会走向纷争，互相争斗，自我毁灭。

时子：莱纳老师？

戴米安：你对未来还是如此充满悲观。

乐绍：管那么多以后的事情有什么用？

戴米安：喔，我们的想法很接近嘛。

纳鲁德：2万年前，世界也像这样被冰雪所覆盖。人类那时只是一群原始的灵长类动物，终日生活在寒冷与荒蛮的世界里，从原始人点燃火焰取暖，用长矛捕猎猛犸开始，人类走上进步之路已经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血腥的扩张史，人类的科技越来越高，数量与日俱增，事到如今，导致人类死亡的原因从最初的寒冷和猛兽，转变成了人类自己。除了自身寿命的限制外，死于人类自己手中的人类，远远超过其它原因死亡的总和。过去的一年里，全球发生了1200多起谋杀，190000起以上的车祸，还有数之不尽的斗殴，争端，而死于严寒的人又有多少呢？

戴米安：得了吧，现在仗都不打了。

纳鲁德：每一个文明都会有越过这一条线的一天，当外部威胁不再是威胁的时候，文明的灭亡就只可能由内部爆发……无法有效控制内部纷争的文明，必然是轮回中的失败者。

乐绍：说的好像你好像见过很多“文明”似得。

戴米安：这家伙有妄想症，在他的梦里见得多了，连神都从内部把自己的文明给搞垮了。估计他早就认为人类终究也是个失败者了。

纳鲁德：人类的唯一一点可取之处就是幸运了，现在，幸运降临到了人类身上，就看人类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莫德雷：得了吧博士，上车，反正你说来说去，意思就是我们帮了你人类未来就充满光明。

戴米安：莫德雷，你的理解能力见涨啊，哈哈。来吧博士，我们去找你想要见的脑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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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时后

荒野雪原

旅途卡车内部

时子：莱纳老师。

纳鲁德：嗯？

时子：你说……人类会自我灭亡？

纳鲁德：大多数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走向战争和分裂，这样的文明是没有前途的，注定将是没有前途的【失败者】。

戴米安：我得提醒一下，人类从来就没统一过呐，现在不还是【分裂】状态吗？

纳鲁德：没错。

莫德雷：你的言下之意就是人类连失败者都不如，就是一粒历史的尘埃咯？

（咚——）

戴米安：你在我后边架着二郎腿也就罢了，能不能别老踢我的座椅？

乐绍：喂，你来给本小姐解释一下这个博士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戴米安：他的意思就是人类要按照他的办法来发展才能避免被……呃……历史的潮流淘汰，毕竟他见得比我们多多了。

乐绍：他的方法？

时子：人类要怎样才不会失败呢？

纳鲁德：最成功的文明，不仅可以掌控这个宇宙的所有规律，还要消灭自身内部的毁灭性因子。这是自然发展的文明所难以企及的高度，只有经历【升华】后，才得以成为真正的神。

戴米安：而这个【神】只有靠你才能造出来？

乐绍：你们说的真玄……算了，你们继续鬼扯吧，本小姐要睡觉了。

戴米安：把腿拿开，我也要把椅子摇下去。

乐绍：不要。

戴米安：切，喂，小姑娘，咱们换个位置。

时子：诶？好的……

乐绍：走开，别坐我边上。

戴米安：好好睡觉，咱们梦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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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博士，我倒是很想知道，脑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只知道那个大青虫很疯狂还很蠢，他到底对你有何种意义呢？

时子：你在说阿巴瑟？

莫德雷：还能是谁？

纳鲁德：脑虫的本质是一台有思想的计算机。

莫德雷：呃……所以脑虫就是台电脑咯？

纳鲁德：你知道为什么其余的虫群都是一盘散沙，而脑虫的族群却可以展现出高度的自律性和组织性吗？

莫德雷：得了吧，就他那点货色，还组织性。

纳鲁德：人类社会有三次科技革命，第一次科技革命的代表是蒸汽机和内燃机，第二次科技革命的代表是发电机。第三次革命的代表是计算机。每一次革命取得的成就都比上一次大千百倍。

莫德雷：计算……很抽象的一个词，不是吗？

时子：为什么计算机如此重要呢？

纳鲁德：导弹发射后可以跟随轨道自动命中目标，卫星精确的围绕地球运转，工厂里的流水线永不停歇的公式化生产，预测气候的改变，控制核反应炉稳定，操纵激光恰到好处的融化冰层，现在人类的所有一切，都离不开计算机。导弹和卫星的运行轨道需要计算、工厂需要计算器协调各机器之间的合作、反应炉需要计算机分析参数数据……如果没有足够的运算能力，这些事情统统无法实现。依靠人脑的智慧，人类造物的【复杂度】是有一个极限的，超过这个极限，就必须借助计算机才能控制。

莫德雷：好乱啊。

时子：嗯。

纳鲁德：脑虫就是虫群的“计算机”，虫群的灵能网络非常强大，但那也是有极限的。虽然像别西卜、温蒂这样的虫群领主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能，可这样的智能是基于全球数以万亿计的族群数量上。

纳鲁德：把虫群个体看做一台机器，虫群领主的灵能力量，决定了他们能操作机器的【复杂度】。所以你们可以看到，只有虫群这样的生命形式，才能由领主掌控，单个的苍蝇和蚊子身体结构简单，几乎不存在个体智力，灵能力量弱小不堪，只有靠庞大的基数和灵能的汇聚，才能产生出一个和单个人类智力差不多的虫群意志，而这样的虫群意志，恰好也就能操纵处在这个【复杂度】上的虫群。这制约了整个虫群的【进化】。

莫德雷：我有点懂了。

戴米安：啊——谁给我个耳塞，我是真的想睡一会。

乐绍：喂，他说的又是什么玩意啊。

戴米安：大概就是说……普通的虫子最多是造出长矛的原始人，脑虫是可以造出机关枪的科学家。

纳鲁德：你说到了问题的本质。

纳鲁德：虫群领主想要提升自己的灵能力量，就需要繁衍更大的族群，可更大的族群又需要更强的灵能力量控制，在个体的复杂程度上就会受到极大限制。脑虫就是打破这一矛盾的关键。

纳鲁德：脑虫是活着的“控制器”，相当于一个灵能力量超强的虫群领主，这让脑虫可以控制复杂程度超过普通昆虫无数倍的“超级虫群”。

戴米安：几亿年前蟑螂也挺大呀。

纳鲁德：体积大小不代表复杂度的高低，一块巨石的结构比一台汽车简单太多了。

莫德雷：可操纵一颗巨石要比操作一台汽车难啊，哈哈哈。

光头党：说得对！

纳鲁德：皮这一下你很开心对吧？

莫德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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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鲁德：阿巴瑟族群里的异虫，从内脏、代谢系统、肌肉组织、骨骼、角质层……无论是哪一个方面，都远远比普通的昆虫先进……简直就是纸飞机和航天飞船的差距。而他的族群数量还不到全世界蠊族数量的亿分之一。

纳鲁德：所以……关键在于揭开脑虫序列的奥秘。这会让整个种族得到真正的升华，也许这就是诞生完美生命体的关键……

戴米安：那么玄的事情先不说，我想知道一个问题，你把脑虫说的那么厉害，但虫群领主毕竟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要族群不亡就不死不灭的。可脑虫是个实际存在的个体，万一脑虫死了，那岂不是……

纳鲁德：我说过，脑虫相当于虫群的“电脑”、“计算机”，人类失去了计算机，工厂也会停摆，军队也会瘫痪。虫群的脑虫如果死了，光靠灵体状态的虫群意志，肯定不能控制那些超级虫群。所以……我们不能伤害脑虫……否则，失控的虫群比失控的核电站反应堆更危险。

戴米安：得了得了，阿巴瑟那么可爱，我们怎么会伤害他呢？对吧，小姑娘？

时子：诶？

时子：……嗯。

纳鲁德：你们理解这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