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治愈术真的是起源于教会的吗？我是说，那真的是神灵赐予的能力吗？”

说到教会，克罗西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教会通缉炼金术士的两大原因之一，或许在卡亚德的授课上能望问出来呢。

“治愈术最初确实是属于神职者的秘术之一，其根源并非是圣十字教会而是密教团，而密教团的起源根本无法追溯，它比我们炼金术士要古老的多。”

卡亚德稍稍停顿整理思绪，克罗西的提问往小了讲也就这样，详细回答的话却会牵扯到很多东西。

“事实上，炼金术士对于疾病和伤痛的治愈主要依靠药剂，那是在我们对于人体、病理以及药性的了解下做出的成果，严格来说根本不算治愈术。”

一个类似魔法，一个依靠药剂，确实是不同的道路。

克罗西瞥了一眼身边睡着的洁薇莉亚，樱色唇瓣中溢出的晶莹都要沾湿衣袖了。摇摇头，男孩一边听着卡亚德的讲述，一边盘算着自己还要在卡亚德这里学习多久。

“所以说，现在治愈术还是被教会垄断的吗？”

“没错，事实上在第二纪早期，最初密教团几乎垄断了所有高等形式的知识，教士与祭司阶级掌握着所有智慧，而神殿才是最初人类文明的摇篮。”

“既然如此……密教团为什么消亡了呢？”

“没人知道，克罗西，没人知道……但密教团迅速消亡后他们垄断的知识迅速传播，让人类文明得以迅速繁荣直至到了今天这一地步。要说的话最大的赢家是圣十字教会，他们迅速啃食密教团的遗产，获取了完整的治愈术的传承，这才壮大到今日。”

克罗西很认真的听着，毕竟关于密教团的任何信息都是极为少见的，就连老奇姆收藏的那么多书籍中也鲜有提及。或许这和密教团消亡的原因与圣十字教会刻意的封锁有关吧？

“好了克罗西，关于你的问题我就知道这么多。至于治愈术是否由神灵传授，这我可说不准，但至少不是圣十字教会信仰的那位圣十字神，”

“密教团信仰的不是耶洛……”

“不要直言祇的圣名！不论祇是真正的神灵还是一位强大的灵性存在，直言祇之名讳都是很愚蠢的，除非你是祇的信徒，否则迟早会招来不好的后果。”

讪讪的点点头，当然克罗西也能理解卡亚德为什么要这么严肃的告诫。无信者偶尔直言神灵的圣名两三次或许还没什么，但经常挂在嘴边说的话，那就是作死行为了。

“密教团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就这么点，克罗西，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要去自己了解了。那么这节课就到这里吧，把洁薇莉亚叫醒，你们该去吃晚餐了。”

“嗯。”

克罗西点点头，收起笔记本，正想叫醒洁薇莉亚时又注意到了卡亚德那古怪的眼神。

“唔？”

“克罗西，明天就是你最后的一节课了。”

“诶？最后？”

“奇姆收藏的书籍你看了很多吧？关于魔法知识你并不缺少，甚至还知道些连我都没听说过的东西，这段时间内我所能为你做的严格来讲并不是教导，而是在帮你归纳整理那些你早已了解的魔法知识。”

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头，克罗西知道卡亚德说的没错。魔法知识可不是那么好学习的，要不是自己早已知晓的话，根本不可能在这一两个月间学出什么起色。

可话说回来，之前自己看书得来的知识毕竟还是太零散了，有卡亚德帮助归纳整理后，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魔法理论框架，这对克罗西而言还是大有裨益的。

“至于闯荡世界所需的必要常识我也在之前的授课中零零散散的灌输给你了，说实话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毕竟奇姆那家伙已经把自己的毕生衣钵都传授给你了不是吗？”

“……”

“至于人情世故，人心险恶之类的，不自己去经历一番是不会有深刻认识的。呃，我是想说……”

摘下晦暗的眼睛，卡亚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话语即使是这位老炼金术士也无法轻易说出。

“图伯公爵领的生活很安逸……”

安逸？与黑魔法师和邪灵作斗争，还要被奉献修女追着砍，这算是安逸吗？

“但这里毕竟不是你的归宿，克罗西，做好准备……你该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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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奇利亚时间塔吗？”

“对呀对呀~你不是要去找那东西的嘛~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呀？连阿茜维拉都不知道呢！”

“唔……”

有点疑惑的看着洁薇莉亚，克罗西知道洁薇莉亚之所以对神秘事物感兴趣，是因为她自己也想获得超凡的力量，哪怕邪门一些的也想知道。

因此洁薇莉亚常常缠着克罗西询问些关于血衰药剂、人体炼成和精灵契约之类的事情，但对于其他的好想和她沾不上边的神秘知识，洁薇莉亚就没有那么好奇了。

就比如卡塔奇利亚时间塔，克罗西旅途的终点，洁薇莉亚明明早就知道克罗西这一目标的，为什么偏偏现在来问呢？

“嘛~要说的话，那是一座矗立在时间根源的不可思议的高塔。掌握着世间时间的流动与停止，维持着世界的运作与历史的发展，除此之外……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毕竟是类似神话传说的东西呢，事实上在四海之王明确的告诉克罗西老奇姆曾经去过卡塔奇利亚时间塔之前，克罗西都是不相信卡塔奇利亚时间塔的存在的。

“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没用的家……咳咳~嘛~正是因为是未知的旅途，所以才会更加有趣啊~”

“有趣吗？”

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克罗西实在不理解，连明确的目标都无法确立的旅途怎么会有趣呢？但有没有趣都无所谓了，毕竟……

“我可不是为了有趣才离开船中城的啊~”

洁薇莉亚嘟起嘴，显然对克罗西的回答并不满意。

“那你是为什么才会开始旅程的呀？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甚至根本不存在的目的地吗？”

是啊~为了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才要那么匆忙的离开船中城呢？仿佛不快点这么做就不行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促自己一样。

或许那是……

“命运吗？”

“哈？”

自嘲的笑了笑，克罗西知道自己可能是被老奇姆感染了，毕竟一直不相信命运的老奇姆却在生命的最后几天连续吐出了好几次这个词汇。

“要说的话可能是使命感吧，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使命感。”

“使命感吗？克罗西。”

“嗯？”

疑惑的看向洁薇莉亚，却发现公爵的女儿在极为认真的盯着自己看。

“你果然是个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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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吗？洁薇莉亚？”

“是的父亲大人！”

图伯公爵有些恍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已经很久…甚至是从未有过，从未在洁薇莉亚的面容之上看到过这么认真的神色。

但正是因为从未有过，所以图伯公爵知道。当洁薇莉亚褪下平时的撒娇与蛮横时，当洁薇莉亚如此认真是，她的决定就已经不可更改了。

“唉~真是个麻烦的公主殿下啊~每次来都只会给我家女儿出些馊主意。”

听闻图伯公爵的感叹，洁薇莉亚不由露出些许意外。

“父亲大人您……”

“嗯~思嘉洛殿下也对我说了她的想法。”

“那……”

“洁薇莉亚，你看我象是反对的样子吗？但……”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虽然自己比自己的女儿更早的做出了绝对，可到了口边还是很让人纠结呢。“但是又有那个父亲会支持自己女儿去冒险呢？”

“我可不想去做冒险者。”

“但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轻笑着摇摇头，图伯公爵可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和别人逞口舌之快，尤其是和自己的女儿。

“你的母亲不会同意的。”

“母亲大人……”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还是被决然替代，洁薇莉亚知道现在不那么做的话，或许日后就没有机会改变了。

“父亲大人你说过，解决困难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战胜它！要么就……”

“要么就逃离困难吗？确实，有时逃跑并不可耻，那么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拿着这个洁薇莉亚。”

“唔？”

“两份《迪安姆普手稿》，前天才送到的。”

“思嘉洛派人送来的吗？”

“嗯，皇室的珍藏。现在它是你的了，拿着这东西去收买‘某人’吧，他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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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西瞪大了眼睛看着洁薇莉亚手中的东西，他知道那两卷羊皮纸是什么。只是不理解洁薇莉亚为什么会有这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他？

但很快，克罗西就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洁薇莉亚，不用暴力威胁而是那东西来贿赂克罗西了！这次要做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要我做什么啊？”

“哼哼哼~也没什么啦~你过来。”

看到克罗西这么上道，洁薇莉亚嘿嘿一笑，示意克罗西把耳朵贴过去。然后公爵女儿贴近过去，对着克罗西亲密的耳语一番。

香甜的吐息舔舐耳垂，那温润的感觉并没有让克罗西感到多么羞怯，心中反而越发的……

“诶！！！你要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