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子。”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还好吗？”
【不是特别好】远子还带着她标志性的，一如既往的平稳和淡然——当然在抓我偷腥的时候除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呃，对，对，没错，我是打了。”
【怎么，悄悄话说完了？】
应该是指我们之前询问小健时，为了不让远子扯进这团烂事中所以拜托她先去一边捡石头玩。
我可没和卢克说过什么悄悄话。
“啊，是，是的，我们讲完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没收到卢克的联络，没看到你涕泗横流的给我道歉的画面……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那就好，嗯？等等，你那边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我是说没有人来找你吗？很奇怪的人或者伪装成快递员的恶棍。”
【有。】
“然，然……”我下意识的吞了口水，“然后呢？”
【我一开门他就说什么搞错，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没说他是做什么的？”
【他们谁也没说。】
“他们。”
【有好几个人，穿着西装革履还有墨镜跟黑社会一样。】
“咦，那为什么你还能活蹦乱跳的？”
【大概因为我穿着警服？他们是什么人？】
“你袭警了？”
【白痴呀！我不是说要出展CM吗？为了吓唬那帮军宅，我打算把自己扮成警察，衣服大致做好了正在试，然后就听到敲门声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哇哇，哇，哈哈哈，哈，咳咳，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紧握拳头，心情颇为激动，“听着，远子，你那里现在不安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到那时就麻烦了，呃，你有车吗？”
【他们是谁，你要车干嘛？】啊~远子在听筒中小声的啊~了一声。【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对吧。你又偷腥了？】
“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我提高音量，“马上开车回家来，啊，不行，家里也不安全，你现在去车站，买张票回老家躲两天避避风头。”
【…………】
感觉电话那边的远子眯起了眼睛，突然的沉默也是她发作的前兆。
仔细想想，电影中那些意料之外的悲剧都是源于人和人没有进行良性的沟通。
不好好讲人话才会因为误会落得那种下场。
“……呃，呃，我艹我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啊！”想要把事情告诉远子的我突然发现这件事根本不能短时间内讲清楚，好吧，深呼吸——
“远子，你打开浏览器，然后进一个叫做SF轻小说的网站，然后搜一本叫《薯光女神伊傲天》的小说，别吐槽名字那不是作者的错，然后读完《多美好的人生》那卷你就明白了。”
【条子，你没事吧。卢克把你脑袋打坏了？】
“我就知道！”好吧，好吧，“你保持手机开机，我一会儿就去接你，到时候再聊。”
【什么呀，你傻了么。】
远子挂断了电话。
我这一腔的热血怎么连洒都找不到地方啊。
“什么什么？”
卢克看我放下手机，便凑过来问我情况：“远子她没事？”
“嗯，没事……不过也是暂时的。”
我将卢克拉到一边，确保不会让小健听到（这么做的理由是怕小健反过来去告密，这样远子便又陷入危险了），接着把情况讲给卢克听。
该死，为什么这时候就说得出口了啊。
为什么面对远子的时候我却张口结舌什么也讲不清楚？
爱情就是稀里又糊涂的也说不定。
“哈哈哈，什么鬼，你们在搞什么鬼啦。”卢克捧住肚子开怀大笑，她又抹了抹眼泪，“不过没事就好，看来作战计划要变更了。”
“嗯，我准备先去拿证据，然后去接远子……两个人逃到其他城市去。”
“那为什么还要拿证据？直接跑路才是上上之选啊。”
“因为我想到了。”
“什么？”
“嘛，圣经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说把火焰堆到敌人头上不是要烧死它，而是要感化他。”
“如果我记忆没错，这梗你以前用过了。”
“反正读者们又不可能把我写的东西全部看完，应该没关系。”
“是吗……”
“不去继续你的私事了吗？”
“哦对，还有这茬。”卢克一拍脑袋，走到小健身边，“你刚才说什么重要情报？”
“……我这几年一直在为他们工作。”
“他们是谁。”
小健举起没被拴住的手想要指向上方，“……”他发现食指之前已经被卢克切下来了便又悻悻的放下，“那些大人物，那些政客，富豪以及有着身份地位的上流社会。”
“所以呢？”这是卢克在问。
“我替他们掩盖了不少秘密的同时，也知道了不少秘密。”
“听上去你这份工作做不太长。”
“我已经被抛弃了，不是吗？不过反正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没什么负担。”
“说重点，我赶时间。”这是我在催他。
“跟你没关系吧。”
“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
“你还没学乖吗？不要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等你知道的比做的还多的时候，那时还能这么幸运么？”
“…………有道理，但我既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多了解一些？”
我下意识的觉得，在刚刚卢克想要玩死小健的情况下。
抛出来保命的所谓“重要情报”，肯定有至少一命的价值。
所以——
好吧我承认，贪欲是很可怕的事情。
会和阿荼搞上外遇，说明我大概就是这种小人吧。
总是不满足的想要更多。
“随你便吧。”卢克
小健看了看我。“和你还算有点关系。”
“咦？”
“你们公司也参与了洗钱，而且和那帮把持着党政大全的政客们关系密切。”小健说，“不然蠢儿子这么跳早就吃枪子了，我很早之前就这么想，法律是少数人制定来规范大多数人的，但制定法律的少数人却不在规范的范围内。这样还讲什么程序正义，真是他妈的笑死人了。”
“你和卢克总是在说什么程序正义，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义不仅应得到实现，而且要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若要使裁决得到普遍认可，必须确保过程符合公正、正义的要求；裁决过程的公平，法律程序的正义——然而法律本身便是不公正的，又何谈正义？”
“你尽管做这种职业，看起来还是蛮信奉正……”
“鬼扯。”卢克打断我对小健的赞同，“这不就是典型的当了**还他妈想立牌坊。”
我哑口无言的听着卢克继续说下去：“你刚才说什么政治献金，什么洗钱。也就是说现在有这么很大一笔活动资金的存在吧，你想鼓动我们去把它抢来？”
“对……”
“对你麻痹，别开玩笑了。你当抢劫银行多简单么？国库里的钱比这还多，你怎么不去抢印钞机自己印啊。”
“我可没在说笑话。”小健依旧维持着胜券在握的笑容，“确实有这么一笔钱，因为蠢儿子出了点小状况加上中央下来的检查团，平常时候可是完全不会理会你这种小鱼小虾。”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眼我，“但他们现在为了一点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证据焦头烂额，我想多余的不用再说了吧。”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几个人，什么计划？”
卢克直奔主题，“我能分多少？”
“算我三个，加你四个，每人25%”小健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现在他们应该还在踩点吧。”
卢克把手放在下巴上，一副沉思的样子。
“这事不靠谱。”我拍下卢克的肩膀，小健刚刚还平稳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我对她劝说道，“这事不靠谱，先不管事情真假，凭什么你突然加入就能拿到1/4的分成，就因为你现在饶过他一命？可别说笑了。”
“你说的很对。”卢克也回拍我的肩膀，“既然他说现在还在踩点，我们就去看看好了。”
“我们？”
“你不是有车嘛，再说，你还要去拿证据吧。”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