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某家玩具店前停车。
“你要做啥？”
“弄点补给？”我扬了扬捧怀中的十字弩，“也许会用得上。”
“最好不会。”
“我也希望。”
“我打算去看看，你们要来吗？”我回过身，“阿荼要不要泰迪熊？”
“别把我当小孩子！”
“哦哦，好。”推开车门，“真的没人愿意陪陪我？……好吧，至少还有泰迪等着我。”
“**。”
远子毫不留情。
“附议。”
“嘿！你们的童年哪去了？”
“快他妈走吧”
远子对我挥手，就像在驱赶苍蝇。
“很着急么？”
“能不能替阿荼考虑一下。”
“我们就快到了，所以……慌什么？。”
“天杀的你不管做啥都要磨叽两句吗？。”
“好好，我去去就回。”
走进店内，光线不是很明亮。
琳琅满目的各式玩具还有模型和毛绒玩偶。
“有人吗？……你好？”
我在货架之间移动着。
商品的包装上落了些许灰尘，并且没有任何人应答。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自言自语着，在玩具堆里开心的翻了起来。
除了泰迪熊、冬马和纱的抱枕之外，我需要塑料BB弹，如果有不错的气枪也可以拿来防身。
以弹簧为动力的气枪如果拉力相当的话，近距离击碎玻璃不费吹灰之力，换算到人身上也可以造成不小的伤害——至少让对方嗷的一声跳起来还是颇为容易的。相比于威力更大射程更远但是上弹动作复杂耗时也更长的十字弩，还有半自动和携带方便的优点。
难怪仿真枪会作为危险违禁品管制。
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我从某只纸箱里发现一大堆玩具枪和成桶的塑料BB弹，以及装在破瓜手雷外形的透明塑料盒中的钢珠。
我不太懂BB弹和钢珠之间的区别，但看起来规格应该差不多。所以我取下十字弓，姑且按自己摸索出的方法，将弹珠卡在弹道里。
随便对窗户扣动扳机，子弹瞬间将塑窗钢化玻璃打穿。
40KG的拉力果然不可小窥，BB弹也好可怕。
挑了把手枪，看起来比几元的塑料枪高档，而且枪管还是铁质的仿真枪。对窗户试了试，裂纹变得更大。
挑出几只同款的弹夹压满钢弹做为备用。
仿G18的外观我也很喜欢，再有个车间来改装弹簧就更好了。
虽然气缸组和扳机组会因为拉力的增加而可能承受不住，不过既然是金属枪管那么大概没问题。
我回到车里。
“太慢了，你是不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目的是为了偷偷撸管？”
“我现在根本没有管。”
“我又没看过，万一你和小七一样呢。”
“第一，我为啥非要给你看；第二，不要把我和死人妖相提并论。”
“嘿——！”
“你假装四处看风景啦。”
“去陪阿荼玩啦。”
“那就不要随便拿我举例子，也不准说我死人妖。”
“你自己都那么说。”
“怪我咯？”
小七把头转过窗外。
远子发动汽车——
“有什么收获？”
我把手枪给她看，顺便对后视镜演示威力。
“你在搞什么鬼，镜面碎了很不方便诶。”
“呃……抱歉。”我举起手投降，“我只是想显摆一下。”
“你这种想法根本上就有问题。”
“是是是，远子妈妈。”
“条子，你看起来有点……”
“嗯？”
“从事件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你变了很多。”
“没错，我还从男人变成了女人。”
“这几天我们经历的这些，子弹、流血或是断几根骨头——死里逃生——不，这些反而让你更亢奋。”
“远子……你想表达什么？”
“像个人一样。”
“这是在骂我么。”
“不，不是。嗯……该怎么说呢，Being human，汉语歧义太多了我有点找不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想远子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忘记身为人类的感觉吧，最近我们一直踩在悬崖边缘，踏错一步可能就会陷入疯狂的深渊。
我很想保证说自己绝不会这样，但我又想起尼采的话——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这个梗你用了不下十回。”
“上一章你还说你不是我的读者。”
“我有说过？”
“当然。”我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活人也没有。”
“没听到枪声什么的。”
“看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死人也没有多少。”
“暂时的混乱吧，大概。或许和小白那边的情况差不多。”
“也许吧，等等，那是什么？”
远子盯着完好一侧的倒车镜。
在楼与楼之间也或许是某栋楼顶出现诡异的光点。
很小。
如果不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一闪而过。
但足以引起我们的关注。
会是什么呢？
远子无视信号灯转弯，光点再次出现。
同样的一闪而过。
我举起十字弩从侧门窗探出半个身子向光点的位置瞄准着。
调整光学瞄具的倍率。
看到一个人影。
躲在一栋酒店天台上，用望远镜偷窥着我们。
说起来，真正的光学瞄准镜放大效果类似鹰眼，刻度中心成弧状。
而不是游戏里简单粗暴的区域扩大。
我缩回身体，向远子汇报。
“是人。”
“什么人。”
“女人。”
“我当然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总之在看我们。”
“看？”
“光点是高倍率望远镜。”
“敌人？”
“不太清楚。”我想了想，“现在最好不要发生冲突……”
“同意。”远子转动方向盘，“我试试看能不能躲过监视。”
“……在我们到阿荼家之前。”
“就快到了。”
远子转入小巷，后视镜里已经看不到光点了。
但我心中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所以我应该尽量乐观一点？
根据阿荼提供的地址，我们来到小区正门口。
“锁着的。”
是尺寸中等的挂锁。
“试试能不能撬开。”
我抽出背包中的撬棍——并不是和物理学圣剑同款的，而是截取一段锚杆磨掉螺纹，一边磨尖一边压扁，差不多有食指粗的那种。
我把撬棍**倒U型的空隙中，用力——
“没啥用啊。”
“那我们找一条别的路。”
我们围着小区转了几圈。
“围栏很高啊。”
“栅栏的空隙也钻不过去。”远子接着问阿荼，“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去的。”
阿荼摇摇头。
“我快有一年没来了啊。”
“明明是自己家。”远子呛她。
“脑子也是自己的，你能说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吗？”阿荼毫不犹豫的反击。
“是脑浆。”
“浆糊吧？”
“……你要对姐姐更尊重一点。”
“我只有条姐，您是哪位。”
“……条子你也说点什么。”
“你也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嘛。”
“不要把我当小孩！”
“就因为你总是这样大家才把你当小孩。”远子按住阿荼的脑袋，“怎么办？”
“跳过去吧。”
“How to？”
“呃，找点垫脚物……比如这只垃圾箱。”我四处看看，“过来帮我推一把。”
垃圾箱为什么底座没有滚轮啊！
我们合力将它推到栅栏边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来吧。”
我率先跳过去。
等所有人都安全落地之后，我问阿荼——
“走哪边？”
“这里。”
阿荼带我们在小区内走着。
绿化面积还行，公共设施也够，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也是四道。
看来房价一定很高。
不过依旧看不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们在单元防盗门之前站定。
“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我问阿荼，“我们还要进去吗？”
“上去喝杯茶吧。”
“我要好好和你家长谈谈关于家教的话题。”
“这里就饶过我吧。”
阿荼苦笑着，按下502的门铃。
“没人呢。”
“门……打不开吗？”
“防火楼梯呢？”
“这种住宅区怎么可能有嘛。”
“爬上去呢？”
“那我先去找个蜘蛛咬自己一口。”
我握住门把。
稍稍用力门就开了。
“……”
“……”
“……”
“不跳一下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雄鹰？”我侧开身，做出请君入瓮的手势，“请——”
顺楼梯到五楼。
“家门钥匙你有吧。”远子确认道。
“有的。”
阿荼摘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
打开门锁，我们鱼贯而入。
“妈妈——爸爸——我回来了。”
冷寂无声。
“没人呢。”
“是啊。”
普通的住宅布局。
我和远子四处转转。
打开卧室门，映入眼帘的东西让我瞪大双眼。
感觉内心受到了冲击。
“卧槽，远子，大家快过来。”我无意识的提高音量，“这他妈的，卧槽……这他妈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