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得到赵涵肯定的回答后，我的身体终究是无法支持继续保持站立了。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现在对这句话的理解更深了一层。人类，的确是会为了一时之气而奋不顾身的啊。

打败赵涵，真的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吗？恐怕不是吧。

但是，人类的本能告诉我“做就对了，怕死干嘛？”

「我没有感到后悔。」

已经感觉到了，生命正逐渐消失。

「骗人……骗人的吧！！！」

秦若欣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这让人不由感到恼火。就这么躺在地上，本可尽情看个痛快的星空一下子就给她遮住了大半。

「喂，秦若欣。」

「什么？你……你果然没事对吧？告诉我，你这是在演戏……」

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泪水尽情流淌，不然这个位置，大量生理盐水落下之后肯定会先掉进我的嘴里。

有什么遗言得快点说了。

「你觉得、我赢了吗？」

「事到如今还在意这个，你也是挺死脑筋的。」赵涵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并没有预想中的刺耳难听。

「小梦梦……你赢了哦，你已经赢了……」秦若欣的声音还是哽咽着的。

「那为什么要哭？你是为我喜极而泣嘛？告诉我吧。」

「李梦依……」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就装进心里吧。最后的最后，请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有只能告诉你的事情。」

泪水终于从她的眼眶不断滴落，而我已感感不到被水滴击中的触觉，对于将死之人而言能开口小声说话便已是极限。

她把耳朵贴了过来。

好了，终于可以说遗言了呢。

「其实，拜托赵涵玩恶作剧的并不只是你，我也这么做了哦。啊对了，我用的血浆是红色油漆，你千万别尝哦。」

我的话说完了。

……

死一般的寂静。

秦若欣缓缓把头移开，然后站起来，总算是为我美丽的星空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嗯，她的表情很奇怪。

首先是大写的冷漠，然后忽然变红，似乎比起被恶作剧后的愤怒、恋人安然无恙的喜悦，更能占据她内心的情感是……

「做出奇怪事情后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羞耻感。」我脱口而出道。

然后，秦若欣如同滴入冷水的热油一般爆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你吵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点声啊喂，大声尖叫什么的太没新意了。」

「李梦依啊啊啊！你没事我好开心啊啊啊啊啊！！！能告诉我刚才的障眼法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

「可以哦。」我小声的说道。

能让这个疯婆娘闭嘴，把那拙劣的伎俩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啊，总觉得今晚见到了秦若欣不同的一面呢。

说起来，这就是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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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涵，主业学生，副业守护神(自称)

告死天使引经据典的，将其代号确定为「亡灵使」，而瓦尔哈拉则以自己的命名规则，将其定为「kings」。

这是不列颠分部确立的代号，由于总部对代号命名管理的宽松政策，各分部对这个代号的翻译都有所不同。

华夏分部的「诸侯」、日耳曼分部的「选帝侯」、拜占庭与伦巴第分部的「凯撒」……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乱。

这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只是刻意强调不同文化圈差异的翻译结果罢了。最可气的是建立在某个南亚国家的分部擅自作主创造的代号。

「邪道亦道」，它现在多用于外部人员，而其命名的方式，竟然是随机无意义的汉字组合……

作为能力者本人，赵涵其实并没有对任何组织产生敌意，作为这一代的亡灵使继承者，她相对显而易见的身份其实是武学世家的千金。

赵涵这个名字，全校所有女生都是极为熟悉的。

因为，她会无条件的支持女生的恋爱……更严格的说，是女生与女生之间“纯洁而神圣”(自称)的恋情。

秦若欣说“为了让小梦梦明白，她是有多么爱我。”所以赵涵同意赶赴一场自己不认识的同学的生日宴会。

这就是神，不会因一己私欲而评判事物的是非。

然后，她又说“嗯，你能帮忙到底嘛？”于是赵涵又答应了她的整人请求。

这就是神，一旦决定帮忙就一定会负责到最后。

再然后，李梦依找到了她。

“能帮我整一下秦若欣嘛，我觉得她对我不怀好意。”她是这么说的。

赵涵义正辞严的拒绝，并告诉了李梦依，秦若欣对她究竟是抱有多么“真挚而伟大”(自称)的感情。

李梦依感动了。

接着痛打了赵涵一顿，赵涵害怕了，于是连忙点头。

「小的愿为大人执鞭坠镫鞍前马后尽献殷勤虽九死而不改忠心……」

「说人话。」李梦依打断了她的吟唱。

「请把我当成工具随便用。」

——这，便是神(自称)的自尊。

毕竟世界上没有神，所以自尊什么的也自然是不存在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