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方的明灯 第二百七十五章

痛

总所周知，世界上有两种人，修仙党和早起党，一个熬夜一个早起。而白灵的奶奶，便是属于早起党，还是那种起得特别早的那种。

十几年前中国的经济不必现在，而且老一辈人一直都很勤俭节约，白老如此，白灵的奶奶也是如此。为了省电，这老两口睡得都很早，这样就不用点灯了。睡得早起的就早，他们平常六七点钟就睡觉，凌晨三四点钟就起床了。那个时间很显然多数报亭都不会开门。

于是乎报亭每天的第一个客人就是白灵奶奶，有时候她是第二个客人，因为常去那个报亭的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这女人穿着很红很鲜艳的旗袍，长得也很漂亮，为人也很和善，有礼貌。白灵奶奶经常会在报亭门口碰见她。有时候去早了报亭没开门，她们就会在一起聊天。

那个年代民风淳朴，报亭的管理员觉得让两个人在门口等着自己属实说不太过去，当时的早报和晨报都是头天报亭关门前就送过去的，到了报亭还要核实，于是乎，这个报亭的管理员每天下班前都会在门口的信箱上面放两份报纸，白灵奶奶和那个年轻女人拿了报纸之后就顺手把钱从门缝里塞过去。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年，没有出过一次差错。

有一天，白灵奶奶和那个女人日常去取了报纸。两人回了家，可到了第二天她们才知道，昨天的报纸召回了，其实报纸召回虽然不常见，但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通常召回的理由也就是那些。唯独这次召回，没有半点儿动静。

“这样啊。”白灵听完了之后，问道：“可这个报纸有什么问题吗？”

“不清楚...”白灵奶奶摇了摇头。这时候，白灵的爷爷白老从卧室里出来了，他问道：“你们娘俩聊什么呢？”

“没事，问问报纸的事儿。”

“什么报纸？”白老看向了茶几上的报纸然后坐了下来，拿起了那张写着日本人来找二十五号工厂的报纸看了看，白老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报纸有不对的吗？”

“没什么不对的，就是上面有二十五号工厂。”

“二五厂？”白老嗓门提高了一个档次，立刻把脸更向报纸上贴了贴，鼻尖都快碰到报纸了他问道：“在哪了？我咋没看着呢？”

“哦!这里了!”白灵伸手指了指报纸，说道：“就在这里。”

“嗯？!”白老眉头一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什么都没说就把报纸拿回了卧室，白灵很懂事，她知道爷爷是回卧室打电话了。一般这种时候，她们这些外人最好别去的好。

白老掏出了他的那台老人机，拨通了一个熟人的号码。过了一会儿，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喂，您好。您找哪位。”

“小王啊。找一下你们领导。”

“呦！白老啊。”那人似乎很尊重白老，说道：“您等会儿，我马上就去。”

过了几分钟，来了一个声音更粗的人。白老没说闲话，直接就提起了那个报纸的事情。那头的人很惊讶，叫道：“不可能啊，那批报纸不是召回了吗？现在二十五号工厂这个词不应该不存在于任何纸面文件上啊。”

“我没问你这个!”白老说道：“我问你，那些日本人是来干什么的？”

“那还用猜么，但凡是调查二十五号工厂的不都是那些人嘛。”

“果然啊，顺便...你记不记得前几天的事情。”

“记得，怎么了？”

“那群人今天下午要来。”

“来找茬的？”

“不是，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似乎是关于二十五号工厂。”

“要我派人吗？”

“不需要，你也来一趟吧，穿便装，一个人。”

“好。”

说完，两人很默契地挂断了电话。画面回到秋燕这边，杜拉现在已经能自由控制自己的状态了，秋燕几人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接着几人开始对二十五号工厂的怨灵展开攻势，至阴不用了，她本来就是站在秋燕这边的。剩下的五个才是难啃的骨头，几人的第一目标是至柔。

至柔给秋燕她们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很有气质，也很有特点，长得也算是漂亮，为人感觉也很和善，对秋燕她们的态度不冷不热，也没有太多的反感的举动。所以，根据柿子挑软的捏的原则，她们把目标对准了至柔。

而至阴也把至柔卖了，至柔的所有喜好，习惯，性格都告诉了秋燕她们。此时，至柔正在和杜拉玩游戏，青虹几人在后边看着，脸上的表情很开心。但唯独杜拉，表情不是很好看，似乎有些不乐意。秋燕夕莉深羽三人就在外面看着。花舞白菊她们没来，她们去找至阴了，他们说是想了解下这里的历史。但实际上她们就是怕尴尬，只要秋燕她们去套近乎保证会闭门羹吃到饱。那场面...完全无法想象。

她们玩游戏的地方是宿舍的游戏屋，配置很好，什么样游戏机都有，她们玩的游戏机秋燕她们认识就是PS4，玩的游戏她们也认识，拳皇14，看到她们玩的很高兴的样子，秋燕就觉得很尴尬，她们要是此时进屋开始套近乎那感觉......想想就觉得尴尬。

不过即使如此。秋燕几人还是进屋了。一进屋，秋燕几人便开始用起了原来那套表情。夕莉笑着说道：“大家好啊...”

这话一说，屋子里的气氛就尴尬起来了，没有一个人搭理夕莉，只有杜拉回了头。也是回了头，杜拉被柏迪贤ko掉了。然后柏迪贤就被拉下去了。换了霜白露来玩。

“那个，至柔小姐姐。”深羽也走了过来强行套近乎，但果不其然，依旧吃了瘪，没有一个人理他。但杜拉似乎反应过来了，而秋燕为了缓解尴尬，便对杜拉说道：“杜拉姐姐...”

“嘿嘿嘿!”柏迪贤说道：“小杜拉你专心点儿啊!”

“欸？!”杜拉一时应接不暇。但她看到秋燕无助的眼神，她放下了手柄，站了起来，整个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游戏的BGM。杜拉走到秋燕身边，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嗯。”秋燕点了点头，带着夕莉和深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杜拉和其他几个二五厂的怨灵。杜拉转过头，缓缓说道：“谢谢你们照顾我，让我能够控制修罗化。”

“......”屋子里没有声音，杜拉接着说道：“可是我知道，你们帮助的不是杜拉，是杀了十几万日本人的人。我不觉得杀了日本人有多痛快，或者是看到日本人被杀有多痛快，那次修罗化复活后。我差点儿想升天，是石门大爷劝了我。”

“杜拉。”青虹也很有深意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们的仇恨我很理解，但是...”

“我知道!”杜拉很认真地看着青虹，说道：“我曾经也仇恨过，我成为怨灵的那天杀了一个村子的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杜拉说道：“有人当着我的面**了我的堂姐，村民们觉得理所应当。因此，我痛恨他们。所以我把他们杀了，最后是路过的祭主救了我。我体会过那种感觉，我的妈妈被卖掉，我的姐姐被**，我被他们打死...真的...那种感觉...”说道这里，杜拉已经开始说不下去了，那些记忆她至死也不愿意回忆。

秋燕三人整齐地站在门边，三人全都低着头，像是走廊罚站的小学生。杜拉的话平平无奇，可是她的那种语调，已经让秋燕几人眼泪流了下来。

“所以说...我不求你们原谅那些混蛋。”杜拉说道：“害死你们的日本人该死，伤害中国人的日本人也该死。你们可以不原谅他们，但是，我求你们，能不能原谅秋燕她们？”

“......”五个怨灵都没有说话，他们的表情都很平静，眼神中隐约有一些难受。杜拉平复了一下，语气稍微平静了一些。于是接着说道：“祭主曾经对我说过，原谅难能可贵，他是唾手可得的宝物。但拿起它，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以及承担难以想象的痛苦...我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说道这里杜拉又哽咽了，杜拉深深弯下腰，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说道：“算我求你们，原谅秋燕她们吧。”话音落下，两滴眼泪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杜拉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呢？

说完之后，杜拉起身扭头出了门，一出门，便看到了“罚站”的秋燕几人。秋燕泪眼婆娑地看着杜拉，说道：“姐姐，你不该为了我们这样的。”

“......”杜拉没说话，只是眼泪流的更快了。秋燕扑到了她的怀里不停地在她胸口啜泣着。

自从秋燕她们来了黑城就没有舒心过，这里的一切都太压抑了，废弃的城市很压抑，学校基地很压抑，狭小的卧室很压抑，乌云密布的天气很压抑，二十五号工厂的一切都很压抑，而这里的故事更加压抑。

这座城市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如此压抑而且很沉重，也许这种压抑和沉重就叫仇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