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我将摩托车靠在街边，朝一个机器人招招手。接着，这个正在清扫的机器人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人工智能都是非常高端的。它们有着第六感一样的程序。只要朝他们挥挥手，他们就会自动感应到你的存在，从而来到你身边帮助你。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故意这样捉弄机器人，在城市的户口中，每一个人都设有“信誉度”这个东西。当信誉度低于一定值之后，这个人就失去了让人工智能为其服务的权利。

“我想买一瓶水。能帮我代购一下么？”

“很乐意接受您的请求。您想要什么水？”

圆筒形的机器人没有面部五官，只有两只机械的手。

“一块钱的矿泉水就可以了。”说着，我从口袋里翻出一枚硬币，放到它机械手的手心里。

“好的。请您再原地等待片刻。大概一分钟左右。”

机器人开启脚下的轮子，快速地驶到一家商店中。过了一分钟，机器人重新回到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瓶水。

“多谢。”我拿走它手中的水，道了谢。据说经常向机器人道谢是会提高信誉度的。而信誉度越高，机器人的服务态度就越贴心。

“不用谢，为您服务是我的职责。”机器人回应着我，又到一边忙着打扫卫生去了。

一路的颠簸让我口干舌燥，停下来补充水分还是蛮好的事情。

喝过水，我将塑料瓶拧了一下，丢进垃圾桶中，骑上摩托继续前行。

现在，夜色正处纯质，已然是十二点三十分。

我骑行了十分钟左右，拐进一条小巷里去。小巷两旁24小时营业的商店依然亮着明晃晃的光线。

总算是要到家了。顺着这条小巷一直穿过去，就是我的住宅了。

大概又骑行了不到一分钟，我在一栋居民楼面前停下，我推着车，把车锁在楼前广场的自行车停车位里。

锁好车之后，我走到二单元的门口，从大衣里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大门。穿过走廊，直奔102室。

两声清脆的响声，我把钥匙抽出来，手推大门，走了进去——

“吱呀……”

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着。我下意识地举起手，拍了一下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啪嗒！”

柔和的白光从白灯管里射出来。客厅里很宽敞，被我分成了两部分：左侧靠墙摆放着两个大书柜，一个茶几周围围着两把木质的大椅子，相当于是我的‘书屋’。

右侧摆放着一个松软的大沙发，墙上悬挂着液晶电视，深红色的地毯铺在地板上……就只是正常的一间客厅了。

客厅里没人，小泉应该还在地下的实验室里。

我跟小泉是住在一块儿的。实验室直接就建在地下，省去了很多麻烦。互相认识这么久了，住在一块儿也没什么问题。

我走进客厅，脱掉大衣挂在摆在一旁的衣服架上。随后走到我的房间前，推开门——

之前放在床上的书都被收到了书桌上，被子也被整齐地叠起来了……看来小泉有收拾过。

也对。距离我出门都一个星期了，小泉又怎么可能不收拾。

我的房间里东西很少。诺大的地方，仅仅放了一张床外加一张工作桌，其余的都是空地，显得整个卧室充斥着一种莫名的空虚感。

！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我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用蓝黑色的钢笔墨水写出一行小字。

我走到书桌前，把这张字纸拿在手里——

“你走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帮你整理之前的实验资料，今天总算是整理好了。还有一本你一直都想买的‘历史书’也给你买回来了，已经放在你书桌的抽屉里了。注意查收~”

字的末尾，蓝黑色的墨迹卷曲成一条长长的浪线，好像是代表浪线符号。

“呵，你这家伙......”

我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字纸，拉开抽屉——

果不其然，在专门用来放笔记本电脑的抽屉里，又多了一摞整齐的白纸，和一本厚厚的书：

《世界近代史：2030——2080 东部联盟近代史出版社》

原本崭新的金边书皮多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样子几天前就已经放在我的抽屉里了。

我没有去管这本书，而是拿出白纸一页一页的翻看，字虽小，但却很整齐。即便白纸上并没有打出格子，这一排排的小字却也像是笔者事先算计好了每个字要多大似的。

每一张纸上记载的内容都很丰富，似乎从我开始着手研究奥术驱动以来做得第一个实验到现在所有做过的实验都记载下来了。

工程量好大！我在心里这样叹慨到。

翻看到最后一页，我发现在记录的最后一项实验的最后一个字的末尾，打了一个括号，接着在括号里又引出了一段字：

（好好准备演讲稿！！！！！）

“噗！”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把这一摞记载着我所有的研究成果的几张纸放回到我的书桌里，把它们屡好，就像刚才它们摞成一块儿整齐地摆在抽屉的一角一样。

小泉现在应该在实验室里忙活的吧。房间里没有她，那大概就在实验室了，一般小泉晚上是不出去的。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小泉和我就是一起做实验的。而现在，我们由于种种原因又是“凑合”到了一起。

小泉是我的实验助手，其实我也就只有小泉这么一个助手。

这样想着，我在卧室里换好一身白大褂，再从衣柜里取出一双靴子，拿好钥匙走了出去。直奔客厅的另一侧，那道镶嵌在墙壁上的铁门。

打开大门，是一排石质的楼梯。一直向下延伸，不知螺旋了多少圈儿。

终于，在楼梯的末端，我看到了扇大门。

我走上前，折叠门上的电子侦查系统识别到了我，门自动打开：

“欢迎回来，周若寒先生——”

“哗啦啦……”

闸门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巨大的实验工作台。

无数银白色的机械手吊在天花板上，自动操作着桌子上的一些仪器。

……

“唉?若寒吗?”

工作台前，一位粉色头发的姑娘回过头，朝我这边儿看了看——

“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她秀丽的小脸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样脏兮兮的，抹得一层漆黑的机油。手里不停地摆弄着螺丝刀，即便回着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

而这位粉发女孩，便是花泉了，我习惯称她为：小泉。

“刚回来。”

一边答应着，我一边走进实验室中。

青蓝色的光芒充斥着室内，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实验室中荡漾。

一些金光色的液体，正顺着仪器的滴管，流入透明的锥形瓶中。这锥形瓶的材料是一种化学性稳定的透明纤维，并不是普通的玻璃。

一些光标文字悬浮在某些仪器的上方，一串串的数字显示着精准的实验数据。

我绕过摆放着仪器的桌子们，一直走到面前，瞅瞅她一直摆弄着的切割器：

“修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这次完全搞不懂毛病出哪了……你来看看吧。”

“呵，你都看不破，我又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实验室仪器的修理都是她负责的。她都搞不明白，就更别提我了。

“是不是因为没能量了，该充光子能了？”我猜测道。

“不是的。你看，那边是它的储蓄槽，还是满着的呢。”小泉指了指她旁边的一个透明粗管。

管中装满了金黄色发着荧光的液体，满满的光子能储存在其中。

“好吧。”我耸了耸肩。

“我看修理工修理机器也没像你这么脏过，注意点儿好不好。”

“呼......累死我了，让我歇一会儿。”

小泉擦擦脸上的汗珠，直起腰来暂做休息。手上是一副沾满黑油的手套。穿在她身上的白大褂也好似刚从泥塘里滚过一样。

“我看人家修理工修理机器也没像你这么脏过，注意点儿好不好。”我看了看她那身蹭满污渍的衣服，也拽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人家这身白大褂显得脏啦......又不是没注意。”小泉嘟嘟嘴，瞥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刚到不一会儿，之后就来找你了。”

“哦。对了，我给你整理的实验材料你看了么？”小泉睁大了眼睛。

“那个啊，看过了。”我点点头。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用？？”小泉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目光，活像个故意做好事等着妈妈夸奖的孩子。

“还行吧......是挺有用的。”我双手抱胸，闭上眼睛点点头。

“啊哈哈，那就好～”小泉高兴地拍了拍手，“不过作为报偿，参加完活动回来后要请我吃饭哦～”

“争取吧……我得先有那个时间再说。”我伸手拿了一张椅子，坐到她旁边来。

“对了，话说你这几天还好嘛?有没有受伤什么的?”小泉四下打量着我。

“你看我像受了伤的人么？”我撇了撇她：

“先不聊这些，外出演讲的事情，你是怎么代我跟他们预定的?”

“呃......现在应该过凌晨了吧？那就是10月25日。科学院的人说10月26日早九点来接你，已经准备好专机了。”

10月26日？也就是......明天？

现在是10月25日的凌晨，也就是说，我的确只剩一天的时间了。

“不能延时一天么？一天时间，那里够我整理演讲稿的。”

仅一天的时间，就让我弄出一份足以在世界科学大会这种正规的场合使用的演讲稿？怎么可能！

“人家的时间都已经确定好了。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就随意变动的啦......”小泉耸了耸肩。俏皮地摇了摇脑袋。

“我去问一嘴。他们电话多少?”我问道。

“你直接拿我的手表跟他联系吧。不过说实在的，就算联系了，他们也不能答应你的......”

“得得得，你少在这里乌鸦嘴。”我强行打断小泉的话，笑骂道，“你手表在哪里？倒是给我啊？”

“在对面灭菌炉上放着呢，你自己拿一下。”小泉指了指左侧的一个箱型仪器。

灭菌炉？！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灭菌炉上不能放任何东西！你咋就不长记性呢！”

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爱惜实验仪器！跟她说了这么多遍就是不听！

“我错了嘛......”

听得我的训斥，小泉嘟嘟嘴，低下头去，小声道。

“你真没治了！......”

我抱怨着，到灭菌炉上拿了她的手表：

“我先去打电话了，你忙你的。

“我再忙一会儿也不忙了，太累了，想休息……可以吧?”小泉伸了个懒腰，朝我笑了笑。

“......”

看她那样子，我就知道刚被我训了一顿，她转眼又忘记了。

唉，这个小泉。

“随你。”

我蹦出两个字，走向实验室的大门，门自动打开，我顺着走廊走出地下室。

回到楼上，我坐在了沙发上，打开小泉的智能手表，翻看她的通讯录：

找了一圈，从小泉的手机里，我找打了名字叫“科学院的人”的一组号码。

这个应该就是了吧？

我点了一下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没人接……

也对，这么晚了，人家早该睡了。到了明天再说吧。

我正准备挂下电话时，电话那边儿却又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