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

夏泽不由有点气鼓鼓的盯上了施畅——真是一点也不给自己留下余地。

“施畅！”

“嗯。”

“我只是随便说说。”

“嗯。”

不管自己气呼呼的和施畅叫着什么，施畅都是一脸的淡然——嗯、嗯、的一边点着头，一边应付着自己。

死面瘫！

“反正票已经订好了——走吧。”

摆摆头，示意夏泽同学跟上后施畅走向了站牌举起了手。运气不错，这一趟车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来等。

“你总是不经过我同意就做这种事。”

夏泽同学气鼓鼓的。

对此，施畅一脸头疼的回头对夏泽露出了笑容。

“是我错了。”

“所以，姐——咱们上车吧。”

“哼！”

夏泽同学走上了公交车。

“好了，叔叔。可以关门了。”施畅笑着对司机说道。

已经跨过中年，皮肤显得黝黑但很是健谈样子的司机眉头紧紧一脸惊疑的看着施畅，想要说什么……却又似乎感觉有些不合适。但在他关上车门之后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小子，你在干什么？先是付了两个人的车费——又是对空气说了半天……”

“你是不是撞到鬼了？”

对于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午有点热——满头细汗的司机，自顾不暇的施畅只能勉强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您想多了……”

而面对施畅的这副表情，握着方向盘的司机先生顾不上擦汗，依旧将信将疑的回头看看目前空无一人的公交车里，又望向了施畅：“可能吧……不过，小伙子。不是我这鬼地方是监狱，据说阴气很重。以前我就是这附近村子里的人，人们都说这地方有点诡异。”

“您想太多了，都这个时代了。”施畅的脸上有点尴尬。

“嘛，也是。”

“不过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坐好，走了。”说着，司机大叔再次瞥瞥身后，而后滑动档杆目光望向了前方。

“诶。”

于是，施畅推着夏泽向着车的后厢……

就是这样……

夏泽同学此刻的状态很糟；“存在”已经无法被动观测到了。

“存在”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

观测得到才能被证明某些东西是存在过的——就像是鬼魂一样。曾经有一个这样驳论，叫做“黑暗斧头论”：在一个黑暗不可视物的房间里，存在着一把斧子；那么此刻一个观察者进入了房间，因为他看不见斧头——那么斧头就不存在了吗？

就是这样，对于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就是那个因为黑暗而不知道斧头存在的观测者。

而施畅相当于本身便知道房间里有着斧头的存在。

又或者说。

唯一曾经看到过“斧头”的人。

低着头，施畅忽然想起了清早那个询问自己旁边夏泽所在的座位有人与否的乘客：他们看不见夏泽同学。

而对此。

夏泽同学什么也没有说。

微微笑笑……然后继续望向窗外变化不息的世界。

总是在这种时候自己才会想起。

夏泽同学死了。

而自己甚至无法确定明天醒来的时刻，夏泽同学是否还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一场虚幻？

“……”

自动取票点取票后进站——时间紧张的两人一路小跑。

“……”

身份证，票！

过安检。

看着夏泽同学忽然脑子一抽的在用金属检测仪检测自己上下的警察小姐面前晃动着手掌，施畅的心脏险些跳出来。

“别闹！”

“？”

警察小姐一脸疑惑和嫌弃的目光让施畅简直想死。

而始作俑者正若无其事翻着白眼望着高铁站顶棚裸漏在外的桁架……

乘着电梯赶上了候车区。

几乎是掐着钟点赶上了检票时间——不急，先容我在高铁站的售卖区买几个面包和矿泉水。

然后……

施畅一脸无语的望着已经赶到了检票入口另一边一脸兴奋的向着自己挥手的夏泽同学。

为什么这么有精神？

这家伙仗着别人看不见她，使劲的在自己面前晃悠。

是想让自己出丑吗？

话说，走在了这么多路、之前还说自己累的不行不行的家伙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有精神了？

夏泽同学到底是怎么想的？

“嗨，嗨，我来了。”

一手提着超市购物袋，一手拿票的施畅很快就通过了自动检票口；和笑嘻嘻地夏泽同学汇合在了一起。

真麻烦。

这可是星期天，如果是平常的自己岂不是应该插着充电器躺在床上玩着手机？饿了点一个外卖，痒痒了挠挠屁股，一躺一整天——这样的生活不好吗？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四处奔跑，甚至“乘上了与往日方向相反的列车，去看未曾看过风景……”

“……”

“比宇宙更远的地方吗？”

“夏泽同学？”

即便如此，我也会找到你的。

望着靠着窗户睡着了的夏泽同学，施畅的嘴角悄无声息的翘了起来。

感谢这个季节的这个日子。

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时候；让自己即使是临时去买票也能买到当天的高铁票。并且没有那么多的人来乘坐，这让夏泽同学即使没有票也可以坐在自己的旁边。

泛着黄昏的光芒透过飞掠的窗户照在两人的身上。

那么……路程还很遥远。

让我定下闹铃也好好休息一会吧。

……

说是睡眠，其实只是浅层次的睡眠。

施畅不敢睡的太深。

一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那面有些警惕；二来害怕自己睡的太沉万一睡过了站那就糟糕了；三来，如果自己和夏泽同学都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那么两人对自己的“定位”就会模糊——万一夏泽同学“量子坍塌”一下……在这种高铁的公共场所。

虽说不一定有人能意识到夏泽同学的存在。

但终究很麻烦。

……

20:54

“……”

窗外一片漆黑，隐隐有一些模糊的植物在晃动。车厢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或者一直都亮着。将靠背归复原位，望着手机屏幕的施畅脸色有些疲倦。还有29分钟就抵达京都。

手机界面之上是企鹅的聊天界面。

友人备注：二货一帆

【什么？你明天要翘课？】

【你胆子也太大了。】

……

【你去了京都？】

【怎么突然去那种地方了？】

……

【夏泽同学？】

【嘶——好像有印象……】

【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