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灵进入屋子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下了，小哥坐在窗边的位置，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黑金古刀的剑鞘，见得格外深沉。

归灵拍了拍身上掉落的雪，喝下一碗汤暖了身子以后才走到他的边上坐下：“小哥，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即便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归灵依旧无法探知他的心声，为他仅有的了解也停留在知识储备面上，其他的算是一片空白。如果说以前仅仅只是守护，她或许并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去了解。但现在所有的情况都不同了，她深深牵扯入了其中，再想回头也是不可能，为何不顺服自己内心中的真实想法走呢？

小哥转头看着她，指了指窗外隐约可见的远山：“丫头，应该知道这山上有些什么吧。”

“知道啊。”

长白山下葬着云顶天宫，那里有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曾让一个人静守其中，也让另外一个人失了天真。那是终极，是缭绕了张家整整几千年的命运，不可避免也无法毁灭。

“我们要去的那里，你怕吗？”

归灵摇头：“不怕。”

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青铜门里那么寂寞，小哥照样可以待上10年，她有什么好怕的？

小哥突然笑了。那是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若不是归灵一直盯着他在看，真的是很难注意到。小哥的气质实在是太干净了，仅仅只是一个笑容，都可以惊艳到心里，归灵瞬间都看呆了。

“很抱歉将你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

一行人安顿了下来，在村里呆了几天，租好了马，几经辛苦，找到了一个当地的朝鲜族退伍兵顺子愿意做他们的向导。

这人告诉他们，一般人不会上雪山，由于风雪变化，基本上每天的路都不一样，而且上去了也没东西，只有他们当兵的，巡逻的时候要上去。这里的几座峰他都能上，所以他们真想上去，他能带我们去，不过进了雪区之后得听他的。

商量好了价钱，事情就拍板下来，整顿了装备，又按顺子的要求买了不少东西，九个人十四匹马浩浩荡荡就往林区的深处走去。

长白山风景很美，举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因为山高的让人心寒，我们也没有太多去注意四周的森林景色，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证自己不掉下马上，但是偶然一瞥，整个天穹和山峰的那种巍然还是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长白山是火山体，有大量的温泉和小型的火山湖。从营山村进林区，顺着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个小时，就是“阿盖西”湖，朝鲜话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镜，一点波澜都没有，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在里面。

为了让顺子认为他们是游客，他们在湖边留影，然后继续出发。

归灵还真带了相机这东西，拉着小哥拍了几张以后他就不肯了，只好又给吴邪和胖子拍了几张。他们也就现在还能这么悠闲了，再过段时间又要面临危险。

叶成、郭风和华和尚偷偷看了她好几眼，想不明白为什么陈皮阿四会带上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这不是给他们添乱吗？

小哥最开始是走在吴邪前面，察觉到他们的打量后就落到了后面，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免得影响归灵的好心情。

他们刚进去的那一段是在山脉的低部，越往里走低米那就越陡起来。最后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行进在60度左右的斜山坡上，这里的树都是笔直的，但是地面是斜的，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惊险。顺子告诉他们再往上那里面还有个荒村，就是边防哨所在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没人了，他们在那里过第一夜，然后第二天，他们就要过雪线了。

此时“阿盖西”湖已经在一行人的下方，他们由上往下俯视，刚才若大的湖面就如同一个水池一般大小了。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发现，另一只马队出现在了湖边，这只队伍的人数远远超过了他们。

一行人觉得有点意外，胖子拿出望远镜，朝下面看了看，然后递给吴邪道：“我们有麻烦了。”

归灵知道他们指的麻烦应该是阿宁那帮人，所以就没有去凑热闹了，眼前的景色已经逐渐开始与记忆中的重合，这让她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想要探究，请跟着心中走。”

老爷子说的话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归灵心中灵光一闪，突然生出了种异样的感觉来。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个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