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再沉醉一会儿，梦里，哥哥还在她身边。

言妄是哥哥！一定就是哥哥！

一声叹息，吹落了宇文静音准备好的一番说辞。

“潇兮，我没见过你的哥哥长什么模样，但是我听说过的，那样一个男子……”不会是现在见到的那模样。外貌一样又如何？骨子里的气质，别的人还是模仿不来的。潇兮口里描绘出来的那个哥哥，他倒是觉得有点像相思无涯的那个主上……

罢了，她要自欺欺人，她不愿意，还是算了吧。不过她终究还是会醒过来的，相处时间越长，弊病，应该会越大。

“潇兮，你说他是你哥哥，那就是吧。我们回去。”

秦潇兮和宇文静音手牵着手回去，然而，那儿已经不止四个男人了。还有两个不请自来的墨磷和司棋。

六个男人凑在一起，针锋相对着，谁也不愿意让一步。

“亚父！司棋哥哥！你们也来了啊。”

墨磷看向那个窜到自己身边，抓着自己衣袖笑得灿烂的小少女，语气轻快，“宝宝终于愿意笑了。”

“嗯，因为哥哥回来了。”秦潇兮看向言妄，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

她有期待过，亚父和哥哥都在一起的感觉。亚父估计会很严格地训练她，而哥哥估计会和亚父吵起来的，哥哥才舍不得她接受高难度的训练。

亚父很重要，哥哥很重要。十岁之前，她的世界是亚父的，十岁之后，她的世界满满的都是哥哥。

墨磷不动声色，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总不会要说：谢谢你照顾了我女儿那么多年。那毕竟不是真的。

“娃娃，今天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言妄把小少女拉到自己身边，嘴角挂着浅笑。

秦潇兮想了想，还是点头，“嗯，好，我们去哪里放？”

“皇城的西边有一处小山坡，那儿空旷。”晏无宸及时开口。经过刚刚他和静音的眼神交流，初步确定那个男子，暂时不能得罪，所以，也只能先不得罪了。

“那我们就去那里好了！”小少女开心地一跃而起。

然而，晏无殊不高兴了。自家小王妃就那么愉快地忽略了他，真是……憋屈！！

秋日，无疑是放风筝的好季节。晏无宸说的那个小山坡，草长得很好，风也很大，是个放风筝的好地方。他已经吩咐人把那儿隔离出来了，一行人去到那里的时候，只感受到凉凉的秋风吹过。

墨磷的腿不方便，也懒得参与他们的游戏。他之所以跟着过来，还是想要看看，他们相处得和不和谐。

看过了之后，他顿时对某人的情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穆王，你确定这样做出来的风筝飞得起来？”

“哥哥好厉害！做出来的风筝也最最漂亮了！”

“我要老鹰，哥哥给我做一个老鹰风筝！”

小少女娇嫩的声音传遍了山坡。墨磷摇头失笑。

他们都没有买现成的风筝，他们自己做。

曾经的言妄，为了哄自己的娃娃开心，学习了无数理论知识，只要给他材料，他就能把理论变为现实。他学习做菜，学习做灯笼，学习做风筝，学习做小玩具。他只想哄他家娃娃开心。甚至，他还想过，等他灭了那个变态收藏家，他和娃娃安全下来之后，他每天都给她做饭，给她做可爱的玩具。

曾经的言妄懂得的，现在的言妄，自然也要懂得。而失去了那段记忆的穆王，还真的不太擅长做风筝。

其实穆王完全不必要拿自己的弱项跟傀儡拼，只是穆王的情商，有时候不太好使……

“亚父。”那个在两个较真的男子之间来回跑的少女不知何时伏在了他的膝头。

墨磷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问，“宝宝怎么了？怎么不去玩了？”

“亚父，女孩是不是只能嫁给一个人？”秦潇兮问。

秋风吹拂，墨磷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宝宝，你已经嫁给了无殊，其他的，不要想。”

纵然再怎么样，他终究还是偏心于穆王，毕竟，那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人。他太过了解穆王，了解穆王的所有，他依旧觉得，他家的女孩和穆王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晏无宸，宇文静音，司书和司棋也在努力地制作他们自己的风筝，而晏无殊和言妄，仍在较真中。当然，除了墨磷，也没人看得出他们较真。因为晏无殊的眸子依旧平静到一点点波澜都不曾有，而言妄，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为一人绽放。

“可是，亚父，我曾经答应了哥哥要嫁给他的。”秦潇兮一脸茫然。

墨磷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言妄也说过，她曾答应了嫁给哥哥的，只不过，现在……那个傀儡，终究还是傀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宝宝，顺心走。不要勉强。”

“亚父，我可不可以要你和哥哥都永远陪着我？”轻轻地攥着他遍布伤痕的手指，紫色眸子，仿佛要透过面具看着他的眼睛。

“亚父可以。”亚父可以，可是，她的哥哥可能不可以。宝宝长大了，要学会选择，怎么样才是最好的，她要学会自己判断。

晏无殊和司书，司棋，晏无宸，宇文静音把一个风筝做好的时候，言妄已经做好了两个风筝。然而，在场做的几个风筝中，唯有言妄做的和宇文静音做的是能看的，估计也只有他们两个做的是能飞的。

“宇文姐姐，为什么你会做风筝？”秦潇兮眨巴眨巴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宇文姐姐，作为一个准穆王妃养大的女……女子……正常的应该懂琴棋书画，而宇文姐姐，连风筝都会做。

“在宫里无聊的时候学的。”宇文静音很淡定。

他估计，在场的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无宸，尊主，潇兮和掌握天下情报的司书。潇兮估计是除去知情人中，最吃惊的一个了。

秦潇兮听到他的答复，无话可说，只得接过哥哥手里拿着的风筝。